陕西省,华阴市。
这里是西岳华山所在之地,而这座山,曾经的地位与泰山平齐,甚至在某些方面,更为重要。
华山山名最早出现在《山海经》和《禹贡》中,即春秋战国时期就有“华山”之名。
《水经·渭水注》载:“其高五千仞,削成四方,远而望之,又若花状。”古“花”、“华”通用,故“华山”即“花山”。
《白虎通义》载:“西方为华山,少阴用事,万物生华,故曰华山。”
华山被称为“西岳”与东岳泰山并称,最早见于《尔雅·释山》一书。而这一称呼据说是因平王东迁,华山在东周王国之西,故称“西岳”。秦帝国建都咸阳,西汉帝国建都长安,都在华山之西,所以华山不再称为“西岳”。直到东汉建立,华山又恢复了“西岳”之称,并沿用至今。
《书经·禹贡篇》,《尚书》皆载华山为“轩辕黄帝会群仙之所”,后人推测应该是黄帝在此与各部落酋长会盟。此后,华山声名日隆。《书经》、《资治通鉴》等书均记有“唐尧四巡西岳”、“舜三巡西岳”。《舜典》载:(舜帝)八月西巡狩,至于西岳。
古时候,诸王朝时期,以秦朝为先河,泰山固然庄严而饱受尊敬,但华山也是不可或缺,东西二岳,可以说囊括上下五千年的文明,自然同等重要。
现在的天气算是比较炎热的了,孙长宁来到华山,完成任务之后,就准备收拾收拾,带着自己家的小羔羊,直接前去龙虎山,准备即将开始的三教会武。
时间不等人,故而十分的紧迫。
因为暑假的关系,华山上的人流量是十分巨大的,作为东土本土极其有名的道教旅游景点,可以说华山之上的香火旺盛的很,这里可是西岳大帝的祭祀之处。
镇岳宫,始建于唐,有“古厦千年,号曰上宫”的美赞。
而此地,也是道教之中全真派的圣地,为第四洞天。
孙长宁来这里是拜会镇岳宫道士的,同时也是来找相渔郎的,当然,现在又多了新的目的。
走进其中,正殿内供奉西岳大帝少昊的泥塑,威武雄壮,孙长宁抬起头来注视着这尊泥塑之神,隐隐间,似乎感觉到有些神异。
仿佛这尊神灵真的要下凡而来,真的已经附身在这座泥塑上,这种庄严的感觉是不可比拟的,到了浑天劲的级别,一举一动都与天地无异,所谓感天人而化身神圣,浑天为浑然一体,自然最近自然。
“有些神异,看起来这里也有不少高手。”
到了这里,确实是应该给西岳大帝上三炷香,但孙长宁虽然身为半个道教中人,却没有跪下来叩首的说法,武人生在天地间,除去父母亲师,便是玉皇大帝当面,也不跪。
只是站在这里,立在那蒲团边上,抬头望着西岳帝君少昊,而在孙长宁身边的,则是跪着一个女孩。
看上去应该只有二十左右的年纪,而她那年轻的气血也表明了这一点,她上了三柱香,虔诚的闭上眼睛,从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悲伤的情感。
等到她睁开眼睛,孙长宁发现这个姑娘的眼中没有什么神采,她的嘴唇轻轻蠕动,是在说着什么话。
孙长宁听清楚了,那是在祷告,是在对死者诉说着自己的怀念,而让孙长宁感觉到有些惊讶的,则是对方的自言自语中,所露出的一些讯息。
她的男友曾经在华山失踪,后来出动了警察寻找,也没有追查到。
距离当初已经有三个年头了。
三个年头之前,正好是孙长宁开始习武的时候。
姑娘低声说着,边上的人有些嘈杂,故而更不可能有人挺清楚她的声音,但孙长宁挺清楚了,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总感觉这姑娘有些不一般,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话说,这华山有人失踪,不会和相渔郎有关系吧?”
孙长宁自顾自的说了一句,但没有特别在意,因为立刻就想起来,在相渔郎遇到自己之前,一直都在霸王祠发呆,好像已经发呆了十几年,也就是说十几年的时间他都没有回来,那么华山有人失踪的事情,必然和相渔郎没有关系。
毕竟这家伙再强也只是人而已,又不是神仙,这种黑锅还是背不上的,毕竟尺寸不对。
孙长宁望向那个姑娘,此时她已经站起了身子,让给了后面的人,而她和孙长宁擦肩而过,却又顿足,转头望着那泥塑的西岳大帝。
“神....真的有神灵吗?如果你们无所不能,我都已经给你们奉上了香火,为什么三年来仍旧是渺无音讯?”
姑娘露出失神的笑,她似乎很疲惫,孙长宁听见了她的声音,在这个时候看向她,忽然道:“或许神真的是存在的,失踪的人未必就是死了。”
突然的插话,让姑娘看向了孙长宁,但依旧是那种略有死气的眼神:“你知道三年前的失踪事情?”
孙长宁摇头:“不,我并不知道,是听你说的。”
姑娘笑了一下,但却带着苦涩:“是吗......”
孙长宁:“神需要香火,人也需要倾诉,三年前的事情,你能和我说一说吗?”
姑娘看了孙长宁一眼,无言的一笑,摇了摇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并不认识你。”
孙长宁沉默了,而姑娘也沉默下来,待一段时间之后,她缓缓道:“不,我明年不会来了,这三年来,我每年都要到这里,但是明年我不会来了。”
“我等的那个人也不会回来了,什么神啊,我都已经二十二岁了,还在想着这些糊弄小孩子的东西,还真的是可笑啊。”
她忽然笑了起来,但是眼角流出泪来,而这个姑娘把泪水抹去,转过头,貌似准备离开这里了。
就在这时候,忽然从观外走来了一个老道士,迎面撞上了这个姑娘。
她顿时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后仰倒,而孙长宁动了一下,伸出手把她抓住。
“人来人往,不注意脚下和身前的事情,很有可能受伤,要万万小心啊。”
老道士须发皆白,看上去足有八九十的样子,和颜悦色,慈眉善目,怀中夹着一本经书。
他的目光动了动,忽然看向孙长宁,笑了笑。
“居士,看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