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收刘繇
在通往石亭城的官道上,有数千骑军在飞速奔驰着,马蹄起落间,尘土飞扬而起,四处弥漫。
整支大军几乎一直在灰尘中行进,每名军士都满脸风尘之色,身上挂了许多灰尘也来不及清理。
虽然冬季的气温较低,但无论是战马还是军士都跑得流出了汗水,灰尘挂在上面,几乎看不到本来面目了。
这支大军的主将正是扬州牧刘繇,他接到于麋发自石亭城的战报后,得知樊能与敌军队战时失手被擒。他心中焦急,稍做准备立刻带着人马前来支援。
他已经带着这些人在奔驰了两天,距离石亭城只有数十里的距离。途经鸵县时,他接到禀报,说张英已率军前去支援。他这才稍稍安心。
骑军正奔驰间,前方远处突然出现疾速奔行的数骑,看到这边的大军,那几骑突然放慢了速度。
似乎在观察这边的情况,看了几眼之后,那几人立刻跳下马来,单膝跪倒在官道旁。
刘繇见此情景也放慢了速度,从对方的衣着上,他看出了那几人正是自己军中的士卒。
将战马停在那几人面前,刘繇打量着他们,没错,就是自己军中的士卒。
“参见刘州牧“几人同时说道。
“你等是何人部下?” 刘繇问道,这几人是从石亭城方向而来,他刚好想打听一下那边的情形。这两天赶路,并不知道最新的战况。
“回州牧大人,小的们是樊能将军手下。”其中一人回答道。
“哦,樊能将军?我来问你们,前放战事如何?” 刘繇迫不及待地问道。
“回州牧大人的话,樊能将军已经被擒,他派我等给大人送来一封书信。请大人过目。”说着话,那名军士从怀里掏出书信,送了上去。
刘繇打开素绢细细观看,只见上面字迹正是樊能的亲笔所书。
书信内容如下:主公在上,无能之罪将樊能请罪。今我等与凌云大军对战,无奈末将等技不如人,为对方所擒。末将等本应以死谢罪,但有一言不告知主公,虽死难安。凌云兵多将广,皆是能征惯战之将。主公切不可与之相战,战则必败,即便放我等归还,亦不能取胜。凌云对我等劝降,我等愿誓死为主公尽忠。然其对主公所提条件甚为优厚,允诺主公仍可占据现有之地。特此相告,望主公定夺,若主公有意,我等必继续追随主公。如主公不愿,我等亦以死明志。
书信的后面写着樊能、张英、薛礼等几员大将的名字。刘繇一一辨认,发现的确是他们亲手所书。
看完此信,刘繇只感觉晴天打了一个霹雳,脑袋一阵发晕。
此信无疑宣告了他的最终结局,即便放那几员大将出来,他们也不可能战胜凌云。更何况凌云根本不可能战胜他们。
樊能、张英等人是刘繇最为倚重的部将,如今这几人都落在凌云的手中,他心里真有一中无力感。
所谓千金易得,一将难求,就是用两万兵马换这几员大将他也甘愿。凌云真的就那么可怕吗?这些大将几乎是他全部的家底,没有了这些人,他仿佛感觉自己的全部力量都失去了一般。
信中说得很清楚,这些大将都承认了凌云的力量,换句话说,他们一定对归顺凌云动心了。而他们的心里却放不下自己,只想能一起投靠过去。
刘繇理解众将的心思,他知道这些将领的确是心中挂念自己。如果他们将自己撇开来,径自投奔凌云,以他们在军中的影响,相信自己所占之地,会轻而易举落入凌云手中。
而樊能和张英都没有那样做,刘繇的心里还是生出了一些感激。
先前星夜兼程率军赶往石亭城,只想早日抵达,也好抵挡住凌云的进攻,营救樊能。现在看来,这一切都不必要了。
大势已去,徒劳无益。
刘繇挥手令那几名军士起身,他缓缓向前行进。
身后的兵马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谁都没敢出声询问。
如此走了良久,刘繇思来想去,觉得除了归降一途,别无选择,但愿凌云能如信中所说去做。
打定了主意,刘繇的心情稍微好了些,他依旧带着兵马不徐不缓地行进着。他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情急着赶着去归降。
翌日上午,凌云正在大营中歇息。
有军士进帐禀报,“报主公,扬州牧派人前来,在石亭城外约主公一见。”
凌云微微一笑,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他带着诸将,率领并马稍微做准备便出营向石亭城行去,樊能、薛礼等人亦跟在身后。
张英因为伤势未愈被留在了军中。
行到石亭城下时,刘繇已早早地等候在城下。
凌云令樊能等被俘的大将离阵回到刘繇身边,此举令樊能等人深为不解,难道凌云就不怕放虎归山,重新在刘繇帐下与他作对吗?
即便张英还在他的营中,那的确是因为行动不便才没带来,怎么说都算不上是人质。
几人心中如此想法,刘繇亦是有些不解。
旋即,他想明白了,这算是一个信号,或者说凌云给他的一个面子。
这个信号就是,凌云想要告诉他,即便这些人重新回到他的帐下,即便刘繇不归降,他也有信心将刘繇击败。而这次击败后,刘繇将会面临极为凄惨的境地。
而说到面子,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刘繇的那些部将都没有弃他而投靠凌云,而是在回归刘繇的阵营之后,在扬州牧刘繇的率领下投奔的。
此举无疑说明了凌云的自信,他已经算明白了,无论刘繇怎样选择,他都能将此事圆满解决。
“参见主公。”樊能等人见到刘繇一齐施礼参拜。
“众位将军受苦了。” 刘繇强做笑容道。
“末将惭愧。”众人拱手道,脸上的确流露出惭愧之色。
刚见到众将回归之时,刘繇心中并非没有出现异动,瞬间他也生出了重新与凌云一决雌雄的想法。但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现在对这几员大将已经生出了一些戒心,他不确定一旦与凌云反目,是否有人会对自己不利。
他在等着,等着手下部将表明心曲。
见礼之后,樊能说道,“想必主公已经见到我等的书信,信中所说皆为我等的肺腑之言。如何决断,我等全听主公吩咐。”
刘繇点了点头,表示他对这些话很满意,只是他的心里并不是滋味。他想听的并不是这样的话,他想要听到这些将领能让他不要投降,想听到他们说他们会辅佐自己与凌云对抗。
也许他并不会听从这些将领的话,依然选择归降凌云,但是如果真的听到这样的话,他的心里会很塌实。
然而事实让他失望了,没有一个人这样说,即便他最信任的樊能也只是表示听从他的调遣,而没有给他拿出一个主意。
刘繇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而后叹了口气道,“众位将军,事已至此,别无他路,只有归降一途。”
“我等全听主公吩咐。”众人一齐说道。
刘繇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旁边众将论行军打仗在行,但要是揣测人心,却不是他们的专业。
凌云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放心地把这些人放回来,才给了刘繇那么好的待遇。
刘繇催马向前走了几步,对凌云拱手道,“凌州牧,有礼了。”
凌云微微点头,“刘将军,本公欢迎你加入我的阵营,共创大业。”按常理,他应该叫对方为州牧,但对方既已兵败,并且将投在自己麾下,凌云自然不可能将他摆在与自己一个高度,所以称呼间只用了非常含糊的将军一词。
刘繇说道,“凌州牧,在下愿率所部归降州牧大人,只是兵符印信并未带到身边,等日后到了府中再行取出交给州牧大人。”
凌云摆手道,“无须如此,本公见不得繁文缛节,从今日起你依然统领所部兵马,部将亦归于你的麾下,所属城池亦归你掌管。官职为三郡太守。”
刘繇提到兵符印信不过是试探一下凌云而已,看他是不是真心让自己掌管原来的兵马和领地。如若凌云执意收回兵符印信,那就说明对方并无诚意。
果然凌云并未剥夺其兵权,领地也不收回,这让刘繇心里平衡了一些。只是凌云只封了他为三郡太守,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原来的官职是扬州牧,如今只不过是多占了几个郡的太守而已。
但他也知道凌云绝对不可能再封自己为扬州牧了,因为凌云本身也只是州牧而已,他所分封的地方长官最大便是太守一职。
虽然比原来官职小了一些,但也说明了凌云的诚意,要是对方真给自己个州牧,他心中也拿不定主意该不该接下。
刘繇知道如凌云这样野心极大的人会格外注重声誉,既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封了自己官职,那绝对不会有诈,否则失去了声望,谁还敢归降于他。
大事已定,无可更改,刘繇此时知道该做一些符合自己身份的事了。
他甩镫离鞍下马,躬身施礼道,“属下参见主公。”
终于上面有人压着自己了,刘繇很大度地想,就当以前参拜天子了,总之这天底下自己不是最大的,总要参拜一个的。这样想的时候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其余诸将随在刘繇身后,一起见礼。后边的军士也都单膝跪倒,参见凌云。
受降仪式很简单,凌云将自己阵营中的主要人物引见给刘繇之后,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开进石亭城。
凭借几场单挑,平定了刘繇的势力,凌云的力量又壮大了一些。
为庆祝此次胜利,凌云在石亭城大筵三天,犒劳双方军士。如此双方未大举用兵便和平解决战事,双方都皆大欢喜。
而后,郭嘉将凌云的军中各种律令颁布出来,包括军饷制和岁赋制。
刘繇虽然身为三郡太守,但既归到凌云帐下,也值得按照凌云所制定的律令行事。
这样以来,刘繇所部的军士都非常高兴,因为他们可以拿到数量不菲的军饷,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
当然军饷所需的开支将由凌云负责支出。如今凌云的财政一大部分来自于税收,幽州、并州、青州等凌云前两年所占据的地方已经开始收税。当地百姓富足,税收合理,百姓并没有抵触。
而刘繇所在的三个郡,凌云暂时还是采取记帐税制,以后逐步征收。此地不比北方,连年征战百姓困苦不堪,实在不堪重负。
凌云这几个制度的实施,既笼络了刘繇的军士,又使当地的百姓得到了实惠。相信即便刘繇再有异心,也不会得到太多的支持。
因为原来的征战,只能算不同诸侯的之间的征战,而刘繇再要反抗凌云的话,那就是叛军。对反叛之人,凌云的律令中明确规定,是满门抄斩的重罪。即便刘繇不怕,他手下的大将未必不怕,更何况现在的刘繇与手下大将之间已经出现了裂痕。
凌云在石亭城停留了半个月,将需要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之后。他再次调兵遣将。
令刘繇率领所部兵马东进会稽征讨王朗。
他与典韦率所部十万大军,进兵豫章。
豫章郡在扬州西部,紧邻荆州,太守为诸葛玄。
本来以豫章一郡之地,凌云只须派典韦前去即可,不必亲自率军前去。但是在凌云的心里,豫章与其他地方不同。
因为那里有一个人,是凌云非常想见的,他就是三国时代的大名人,历史上的一代蜀相,诸葛玄的侄子——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