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兼顾了朝中情形的计谋。
宋自廉一时半会死不了,那就只能暂时的养病。但都察院的事情还要做,决策大权自然要交给其后的两位都察御史。
如果恰好这两位大人也出了事,那就只能史明远了,那时,史明远就是实际上的都察院的控制人。
交代好任务后,李辰离去。不过他转头又来到史明远家中。
京城华盖云集,高官满地走。
史明远虽说是正四品的副都察御史,可在京城里也算不上显赫,论实权甚至赶不上天武军的步军指挥使吕盛。
也因此,史明远的宅院显得老旧,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三进院落。
得知寿王前来,史明远呆住了。
他跟吕盛情同手足,也晓得吕盛投靠寿王,而且由吕盛作说客,也让史明远投效了寿王。
但到今天,史明远还没有见过寿王。
现在寿王亲自的前来,让他感到受宠若惊。
史明远急忙地出门迎接,当他来到宅门口的时候,顿时被眼前的情景给震撼到了。
以往空旷的台阶上,堆满了各式的礼品。
“卑职史明远,叩见寿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史明远慌忙行礼。
李辰及时地伸手,拦住史明远,先仔细地打量下史明远,然后笑道:“早就听嫣嫣提到她这位二哥,说你心怀忠义,却又能够团结大多数人,并且才能出众,本王只恨被琐事缠绕,纠缠,不能早些来见你啊。”
“殿下过奖了,殿下驾临寒舍,让卑职受宠莫惊。”史明远急忙说道。
李辰笑道:“我今天是便服的前来,不需要多礼,还有你我的关系,不要让人知道了,进去再说。”
“是,公子请入内。”史明远立刻变了称呼。
李辰直接被请入了书房,而门外的礼品也都搬进了院子里。
“本王第一次拜访,也不知该准备什么礼物,只好随便买来一些。”入座后,李辰说道。
作为亲王和自己的主公,到了属下的家中,还备下众多的礼品,实打实的表明器重的意思,让史明远深受感动。
“殿下,卑职身份低微,哪里敢让殿下费心。”史明远道。
李辰笑了:“史大人,你是本王挑好的都察院都察使的人选,怎可说出自轻自贱的话呢?要不了多久,都察院的重担就要压在你的身上了。”
“请殿下明示。”史明远也是个聪明人,明白李辰话里的深意,立刻地询问。
李辰问:“你跟宋自廉共事的如何?”
“还算好。宋自廉是都察使的头头,不过都察院具体的事务,其实是卑职,还有另一名都察御史分担负责的,因此宋自廉对我也是和颜悦色,卑职身在官场,自然也会对宋自廉投其所好。”史明远如实的讲道。
李辰点点头:“那好,这几天你抓紧时间多去拜访下宋自廉,送些贵重的礼品,好让宋自廉对你更有好感。剩下的,等好消息就行了。”
“是。”史明远躬身地一拜,心里涌过暖流。
人生在世,谁不想得名得利呢?
可如果在朝中没有个好靠山,哪怕辛苦一辈子,也只能原地四品官职打转转了,不可能有机会擢升。
现在有了明主,升官的机会转眼间出现。
这就是现实。
李辰跟史明远聊了几个小时,天南地北的聊了很多。
等到傍晚,史明远带上了厚礼,来到宋自廉家中。
还不是夜晚,宋自廉在家。
“史明远,你今儿个怎么有空看我了?”
宋自廉见到史明远,也是笑容满面。
史明远是他实际上的臂膀,凭着史明远还有另外一位都察御史的任劳任怨,宋自廉他才有机会悠闲的玩女人。
因此,只要属下没有犯什么大错,向来是和蔼可亲的。
史明远恭敬地奉上厚礼,道:“宋大人,是这样的,下官昨日偶然地逛个旧铺子,居然捡漏淘到了些好东西,我听说宋大人最爱这些古玩字画的了,因此送来请宋大人过目。”
“哦?拿来让我看看。”宋自廉也有了兴趣。
宋自廉贪恋女色,可女色是需要花钱的,还是要花大把的钱。
所以,值钱的古玩字画,宋自廉也爱。
史明远将礼盒打开,里面是两个卷轴,一件马形的彩陶,还有一座小巧的香炉。
宋自廉仔细地看了会儿,发出惊呼:
“这,这可是二百多年前的唐三彩,向来有价无市,稀品,稀品啊!还有这香炉,更是往朝皇宫大内的御用之物!珍贵至极,正规至极!史明远,你,你在哪儿捡到这么大的漏啊!”
“还有,这幅字,是赵孟頫晚年的亲笔行书,真迹啊!”
“这卷轴中的画,传世名家的辋川图卷,老夫闻名久矣,现在才有缘一睹真颜!”
“你拿来的这些物件儿,捡漏到一个都是运气顶天,你竟然捡了这么多?!”
“好你个史明远,老夫都不得不佩服你的气运了!”
史明远笑着道:“哪里哪里,下官仅仅手气好点。不过,下官自知才浅德薄,配不上这些稀罕的珍品,不像宋大人,说起来如数家珍,所以,下官可不敢保管,只有宋大人这样才德卓著之人,才好妥善的处置。下官愿把这些送与大人,不使明珠蒙尘,也报答大人对下官一直以来的器重照顾。”
宋自廉一听,笑得合不拢嘴,口里却道:“那怎么行?万万使不得。”
不过宋自廉的眼睛,却舍不得挪开礼盒一下。两手更是反复的摩挲,如同抚摸美人娇嫩的肌肤一般。
史明远正色道:“不瞒大人,下官此来,就是为了将这些交给大人,不至于再被埋没了,这也是下官小小的请求,请大人一定收下,就算成全下官的小小心意。”
宋自廉乐开了花,手指着史明远大笑:“你啊你啊。那好,本官只能勉为其难,就收下了。”
宋自廉是越看史明远越顺眼。
他忍不住又道:“明远啊,你在都察院这些年的辛苦,本官其实早就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