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江？
听到门外焦急的呼喊声，陈长歌先是一怔，旋即眸光沉了沉，快步走入正堂。
虽说他已经觉醒前世记忆，但师傅十几年如一日的教导，还是让他做不到见死不救。
打开医馆大门，陈长歌扫视一圈，眉头下意识蹙紧。
“病人呢？”
他诧异的看向王大娘，声音里也不自觉染上几分焦急：“不是说有人跳江了吗？”
“难不成，人还没救上来？”
此时王大娘双手扶膝，喘着粗气，听到陈长歌的询问后赶忙回答：“小、小陈大夫，人已经被救上来了，就是……”
她站直身体，轻叹一声：“就是那姑娘被救上来后，已经没呼吸了。”
“抬过来怕是来不及，所以就让我先跑一趟，过来通知你准备下。”
王大娘虽然上了年纪，但速度可是他们这条街上数一数二的存在，不少年轻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陈长歌听完大娘的解释，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此时也顾不上其他，赶忙整理药箱准备救人。
说起来，王大娘之所以会来找陈长歌，也是因为他的师傅。
陈长歌的师傅，也就是张大夫，医术虽说算不上顶尖名医，但在这扬州城也是赫赫有名。
所以遇到这种事，她第一时间想到陈长歌，毕竟作为张大夫的亲传弟子，小陈大夫的医术必然青出于蓝。
万一真能将那落水女子救回来呢？
王大娘心善，实在不忍心就这么看着那妙龄女子香消玉陨，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这才专程跑了一趟。
因为梆梆的敲门声实在太过嘈杂，以至于将睡未睡的小霓也给吵醒了，她穿好衣服，从窗户探头朝正堂看。
恰巧陈长歌刚收拾好东西，回头二人四目相对：“我……”
他正要说话，小霓却笑着朝他挥挥手：“夫君赶紧去吧，人命关天，救人要紧！”
“我在家等你！”
陈长歌闻言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在王大娘的带领下快步离开医馆。
两人没走多远，便在街道的尽头，迎面遇上了推着女子的板车，以及跟来看热闹的人群。
这帮人吵吵嚷嚷，很是喧哗。
“嘶！你们说，这女子长这么好看，为何要想不开跳湖自杀呢？真是浪费了这张脸！”
“你胡说八道什么？若不是遇到难事，谁会想跳湖自杀？别瞎说话，万一真出了事，你也不怕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
“诶？王大哥，我就好奇一下而已，用不着说这么恐怖的事吧！”
“闭嘴！嗯？小陈大夫来了！快，都散开！”
正说话间，推车的王大哥一眼便看见自家亲娘，还有跟在一旁的陈长歌，急忙停下板车，朝对方招呼道：“小陈大夫，这里！”
陈长歌见到众人，脚下猛地一点，竟直接越过奔跑的王大娘！
王大娘满脸懵逼：这小陈，什么时候跑这么快了？
见陈长歌到来，刚刚还围在板车旁的众人急忙让开一条道，方便小陈大夫查看情况。
这些人都是这条街上的老邻居，基本上都受过陈长歌还有他师傅张大夫的恩情，所以对他很是恭敬。
“小陈大夫来了，快过来看看，哎呦真是个可怜的姑娘诶！”
“陈大哥，好久不见！”
“陈大夫……”
众人点头寒暄，陈长歌也没心情跟他们废话，只是胡乱点点头，快步来到板车旁查看情况。
车上躺着的，是一名白衣女子。
女子方当韶龄，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张脸秀丽绝俗，倾国倾城，只不过此时却惨白一片，没有半点血色，给人一种支离破碎感。
陈长歌正准备放下药箱，可当他看清那张美得毫无人间烟火的脸，下意识低呼一声：“神仙姐姐？”
我去，她怎么跳湖了？！
陈长歌满脸错愕，怎么也没想到跳湖的竟会是王语嫣！
“小陈大夫，你认识她？”
见陈长歌愣在原地，王大娘好奇的开口询问起来。
陈长歌猛地回过神，急忙抽回视线放下药箱，一边打开一边摇头：“不认识，只是有些眼熟罢了。”
“可能，以前见过吧……”
嗯，上辈子在电视上看过！
陈长歌收拾好心情，抬眸再次看向王语嫣，心中暗叹一声：若没记错，这神仙姐姐也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唯一不好的，就是倾心错了人。
如今跳湖自杀，不会是为情所困吧？
摇了摇头，他伸手按在女子冰凉的手腕上，给对方诊脉检查。
见陈长歌出手，围观的邻居也都不敢大声说话，只是伸长脖子朝他看去。
都说小陈大夫医术精湛，也不知能不能将那女子给救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长歌的脸色缓缓凝固，双眉不自觉皱成了川字。
通过脉象来看，王语嫣应该已经溺水有一段时间了，肺部吸入大量湖水，便是心跳也是许久才有一次颤动，且跳动时微不可查。
若非他诊脉诊得仔细，甚至可以直接下结论：人凉了，准备吃席吧！
“这情况太糟糕了，不好解决啊！”
陈长歌抽回手，心中暗忖：“就算现在帮她排出肺部积水，可这么长时间过去，心跳早已近乎停止，就算做心肺复苏也根本来不及，活命的几率……”
“几乎为零。”
见他始终不说话，周围人面面相觑，发出了低沉的议论声。
“嗨！刚才人捞上来的时候，我就说已经没气了，你们非不信，非要将人送到小陈大夫这，你们说说，没气的人还怎么救？”
“可听说张大夫就救活过已经淹死的人啊！咱们邻里街坊，有不少人曾经亲眼见过呢！”
“张大夫是张大夫，小陈大夫是小陈大夫，虽说小陈大夫医术也很好，但他可没有治好淹死之人的先例！”
“滚滚滚！老子就信小陈大夫，他一定能救活那个女人！”
“呵呵！你咋不信小陈大夫是活阎王呢……”
……
议论声逐渐变大，最后竟然有演变为争吵的趋势，王大娘被吵得不耐烦，厉声呵斥一番，这才低头看向沉默的陈长歌。
“小陈大夫，怎么样了？”
她试探着低声询问：“这姑娘，还有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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