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人家(44)
植树是真植树, 挖坑种树浇水, 得真干的。
来的女生少男生多,闻心跟曾华那些大咧咧的男生在一起。说起来,像是闻心这样的学姐, 下面的这些小学弟们还是挺迷的。然后吆喝着不用闻心干, 给大家唱歌鼓劲。闻心自己扛着铁锹:“敢不敢比?今儿谁输了谁唱歌?”
敢!怎么不敢!
气氛一下子就热烈了起来。
还有人吆喝:“可以单人参加, 也可以两人一组。不过这两人一组的, 得平均一下,只看平均成绩,行不行?”
主要是为了叫女同学都参与进来。
何君尧就吆喝林雨桐:“过来过来,咱们挨着。”
谁知道这一过去, 倒是把赵为民给吸引过来,带着柳依依,紧挨着四爷站了。
一人一行,多少间距一颗树,大家心里都有数。
林雨桐和四爷也跟着凑热闹, 两人又不着急。干活是干过的, 这跟长跑一样, 劲儿的抻着用,别用的太狠了。别人把土扬的漫天飞,四爷不疾不徐的。林雨桐朝这边拉树苗。一次几根的拉,也不赶时间。
柳依依跑着跳着, “我跟你去。”
赵为民不让:“你乖乖呆着,你弄不动的。听话, 你就在边上加油就行!”
柳依依瞬间就红了脸,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何君尧就低声挤兑林雨桐:“恩爱呗!看看人家……金思业是不是就差了点意思。”
恩爱就是宠的生活不能自理吗?
以前在上看见过各种的宠,但林雨桐还真没在现实生活中见过宠的。自己当年作为皇后,那也是宠后。宠后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的,很多为难的事,自己出面若是效果更好,那就得自己出面解决。不能是什么都不做吧。
这次一出来,跟人家近距离一比较,林雨桐都牙疼。
都在植树,柳依依是不被允许干活,只负责加油的。林雨桐陪着着四爷,把树苗拉来,然后一棵一棵摆放进树坑了。四爷挖坑没那么快,林雨桐就过去提水,水车里的水,人家见女生提也不多给,四爷看了一眼也就是小桶大半桶水,也就不管了。每个坑两桶水,然后四爷休息,过来扶着树,林雨桐用铁锹把周围的土推进去就行,一点也不费劲。等栽上了,四爷也歇了口气了,就再去挖坑,林雨桐继续给树坑再浇灌两桶水,就可以了。如此往复。
柳依依都着急了:“我也可以……我也可以……”
赵为民还是不让,“第一没那么重要,乖!”
然后柳依依不时的给赵为民擦擦汗,递口水,就可以了。都快成西洋景了。
学校的领导过来的时候就笑呵呵的看着,这么转转那里转转,有那坑挖的不标准的还指导两句,说是竞赛重要,但是保证成活率更重要。今年的比赛结果,明年宣布,看看咱们的树成活了多少。
如此活倒是做的更细致了。转到金思业和林雨桐这边的时候就点点头,刚才看了很长时间,这两孩子是属于按部就班,一步一步一点不节省工序的那种。哪怕是浇水,一次都不会少浇,这种不骄不躁的人,在如今有些浮躁的社会中,不太多见了。而且,这俩他也认识,是金思业和林雨桐。
而且,还有人跟他打听金思业了。
于是,他就过去,一边帮着摆树苗一边问:“听说之前你就有个专利……”
问这个事。
那就是之前桐桐跟简政美说的事有后续了。简政美想做这个,找的人关系路子都是比较宽的。这种东西,肯定得叫专业验证,所以,在一定的圈子里知道这个事情不算是奇怪。
他停下手里的活,跟人家说话,也顺便歇一歇。
这么一说,对方就感觉出来了,他对机械这一块,绝对不算是门外汉。四爷也只是道,自学了一些。
这里面有很多计算上的事,“是桐桐帮我完成的。”
这人知道,桐桐是说林雨桐。这种计算可不是你数学学的好就行的。但是他也不奇怪,看着林雨桐笑,“你的老师跟我说,你是用数学思维的脑子在做物理,还说数院少了专业搞数学的人。我们你们可以再修一个学位嘛,到什么时候都是技不压身。”
好像只是闲谈一般,聊过了就算了。
但两人知道,这个农机厂,估计已经慢慢开启了。
赵为民看那边跟领导相谈甚欢,就放在铁锹拿着水壶过去了,“李校长,您辛苦……喝点水……”
说着,就把水壶递过去。
李校长摆手:“我辛苦什么?过来了解了解情况……”然后就起身,拍了拍四爷的肩膀:“好好干!”又看林雨桐已经起身准备去提水了,又赞了一句:“好姑娘!”
他喜欢踏实孩子。
当年那个年月受过波及的人,其实不是很喜欢赵为民这种学生的。总叫人觉得像是看到那个年代的大部分想要钻营的人一样。
他呵呵笑了笑,看了一眼跟过来的柳依依,勉励了一句:“加油干!”
赵为民看着李校长走远,这才回来蹲在四爷边上休息:“李校长主要是搞科研的……对咱们植树做出什么信指示了?”
想打探一下深浅。
四爷就顺势说:“问按照我这速度,到吃饭能种多少。”
就这些?
就这些!
吃饭的时候是在这边分校的食堂,自己去吃呗。但从山上下去人家大部分已经吃完了,只能在小炒菜馆单独要炒菜米饭。这都是几个人一张桌子,完了aa制算了,这么着能比每人吃一份快很多。桌子都是随便坐,搭伙吃饭嘛。
林雨桐和四爷找个桌子随便坐了,才坐下闻心就来了:“搭着伙吃吧。”
这边话才落,曾华就过来,挨着闻心坐:“学姐,我正有事找你。”
闻心就在他和林雨桐之间飘来飘去:“你确定你找我?”
曾华斜了林雨桐一眼,然后拿了筷子伸过去轻轻的敲在林雨桐的手背上:“干嘛?真不理我了?咱两家还合作着呢?不愿意跟我好就不好吧,我又没怎么着你……怎么那么小气……”说着又看了四爷一眼,“是不是他小心眼不叫你跟我说话?”
嘿!这倒霉孩子!
林雨桐一瞪眼,曾华就靠在椅背上对着她笑:“那肯定不是!是你拉不下脸……还是觉得跟我说话就是给我啥暗示……别多想,哥们不至于的……哥们现在有新目标了,你这样不搭理我,影响我追女朋友知道不?人家还以为是我对你旧情未了呢!”然后看四爷,“哥们,今儿走几个?”
找四爷喝酒。
“成啊!”之前是熊孩子,但熊孩子也会长大,谁还没犯过二,那一页翻过去不提也罢,说着就招手叫服务员,“拿几瓶啤酒过来……”
菜也不用点了,你们方便做什么就上什么,如此,最快上菜的倒是这一桌。
何君尧一看这边上菜了,拎着凳子就过来入伙:“实在饿狠了。以后再有这机会我是再不来的!”累死个球了,还玩个屁。
说着话,伸手就朝分发筷子的林雨桐要筷子。筷子才分完,赵为民带着柳依依来了,柳依依甩着手上的水,应该是上厕所去了。
上厕所都亲自陪着,另一桌的女生就窃窃私语,说大主席这恋爱谈的,真是羡煞旁人。
只这边有空位,赵为民就拉着柳依依坐了:“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们也入伙……”
这气氛就比较尴尬了,柳依依一眼一眼的看闻心,闻心眼观鼻鼻观心,拿着筷子,等着米饭。米饭一上来,就开始吃饭。
林雨桐也饿了,偏曾华要跟四爷喝酒,她把米饭和菜拌了一下给四爷放面前,一边喝着一边也就把饭吃了。那边赵为民不跟这边喝酒,关键是曾华也不跟人家喝,就是招呼了何君尧,何君尧也就要了一杯意思一下,一边吃着饭,一边跟四爷和曾华搭话。
闻心跟林雨桐低声说话,说的都是运动会宣传的事。
柳依依听了一耳朵,就道:“台词我都准备好了……”
林雨桐这才知道,柳依依是学中文的,以前宣传部门的这些活动的台词,都是她写的。也是因为文笔好,所以慢慢的跟闻心合作的多了,两人这才关系莫逆起来的。
闻心很平静,只点点头,“你交上来就好了,我会看到的。”
柳依依眼睑下垂,好似知道闻心不会再跟她像是以前一样好了,倒是也没再主动搭话。赵为民就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起身走到闻心跟前,“我跟你赔罪,所有的事情都不关依依的事……你要打要骂要怎么样都随你……”
四爷就皱眉,他才要说话,曾华蹭的一下起身,一拳头打在赵为民的脸上,“他妈的什么东西!”
有那根赵为民关系好的马上就冲过来:“干嘛呢?”撸袖子上来就要干架!
在分校这是很丢人的事。
大一的少,护着曾华的少,这么下去曾华非背上一个处分不可。
包间里已经出来老师问怎么回事了。
四爷看了桐桐一眼,就去了包间。得把打架的事掩下来吧。
林雨桐就看摸着鼻血的赵为民,和赵为民身边的人:“干嘛呀?非得把事闹的不可收拾是吧?”然后又说那些护着赵为民的,“你们知道什么呀就来掺和,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闻心将林雨桐和曾华都护在身后,拿起桌上的酒瓶子朝赵为民敬了一个:“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咱把话说清楚。我跟你道歉……你确实没有说过我是你的女朋友,两年来一直是我自作多情……我跟柳依依关系亲密,我的所有的事情她都清楚,但是我这个人做朋友也很失败,我就不知道他们两个相互爱慕了很久,这也是我的失职……我跟赵为民的关系这个好说,都是我的错。今儿赵为民是为了柳依依出头的,那我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话说清楚,我……闻心只交交心的朋友,跟柳依依交好两年,不知朋友心……那边不如干脆一刀两断,从此见面只如陌路……”说着,酒瓶子就往嘴上放,咕咚咕咚就喝了。
那边柳依依一把将瓶子打掉,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我一直想跟你把话说清楚……你一直不见我……我看你是想找机会跟你说话……我不知道为民会那么做……我不知道这件事对你的伤害会这么大……为民说都跟你说过的,你是理解的……我才……”她的眼神慌乱,然后看向赵为民:“咱们分手吧!咱们不合适!”
然后扔下这话转身就跑了。
之后就乱了,赵为民追柳依依,曾华安慰闻心,别的人三三俩俩的在议论着。四爷从包间一出来,林雨桐就发现了。今儿这活动就这样吧,还继续个p啊!
四爷拉着林雨桐就走:“我跟老师请假了,你想去哪。”
意思是不跟着大家行动。
“去十三陵吗?”四爷又问。这里交通不如城里便利,但是回城还是方便的。
林雨桐不想跑了:“回家算了。”
家里当然没人,两人回公寓那边。才进门,何君尧的电话就进来:“林雨桐,你在哪呢?”
“怎么了?”林雨桐莫名其妙,“我们跟老师请过假了!”
“那也赶紧回来……这边店里的老板娘丢了钻戒,当时就咱们这些人在场……金思业是不是跟你在一起,赶紧来……”
可这赶过去都得晚上了吧。
两人是自己开车过去的,到的时候还都在小食堂呆着呢。
专门留了教务处的老师来处理这件事,性质很恶劣。是学校出面,人家才没有报警的。
当时外面乱的很,嘈杂一片。
可真正有嫌疑的,就六个人。
柳依依跑出去了,赵为民追出去了。别人指指点点,曾华带着闻心也出去过。再就是自己和四爷,他们更是跑回家了。其他人都没离开过食堂,要是东西真是学生拿的,他们没地方转移赃物。
所以,嫌疑最大的就是这六个人。
可这六个人,林雨桐和四爷肯定不是,对外人家也知道,这俩人压根就不缺钱。自己人知道不行,得处理的人家心服口服才行。分校这边的负责人也在,能在学校里承包食堂开店的,肯定是有些关系的。老板倒也不是不依不饶,他的意思是,只要东西找到就行。那玩意值钱倒是次要的,说是很有纪念意义。
于是,这么长时间就排查呢。甚至没离开过食堂的那些,都相互搜过身了,没找到东西。
那么,只可能是东西被转移了。
可林雨桐和四爷不会眼皮子那么浅,那能是谁呢?
曾华?这小子光是从他老子那里要来的赞助费,就不知道能买几个钻戒了,犯不上的。
赵为民,就更不可能了。
闻心吗?不像!这么个心气傲的姑娘,便是家里困难,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柳依依?也不是!这姑娘身上的衣服价码不低,老姚是她舅舅,恍惚听老江说过‘找你妹夫给批’之类的话,老姚的妹夫要是没猜错,该是柳依依的父亲。好像是在教育部门任职。这样的家庭出身,要说看见那东西动心,那也成了笑话了。
两人到的时候,其他人坐在一堆,这边四个在一堆。赵为民攥着柳依依的手,脸上带着几分羞愤。林雨桐和四爷一进来,左右看看,就什么都明白了。自觉的站在被怀疑的一堆里,然后等着老师发话。
这老师看看,“人到齐了,咱们就开诚布公。事情得解决,东西都找到……”
话没说完,何君尧就起身:“老师,我觉得要报警还是报警吧!人家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我不认为是咱们的同学做的,我们自证了清白,之所以不走,就是因为我们压根就不相信东西是我们的同学偷的……”
老板就看向老师:“您看呢……我们主要是顾着学校的荣誉……而且,我们真没说谎,我爱人就是洗了手转个身擦了个护手霜的工夫,转过身就找不见戒指了……”
林雨桐就纳闷,“那是在我们走之前,还是走之后的事。若是走之前,你丢了东西为什么不说。若是走了之后丢的,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老板就看林雨桐:“这个,你叫我媳妇再跟你说……”说着就看他媳妇。
老板娘就再陈述一边,“我上厕所回来,就看见他……”她指向赵为民,“他端着酒杯起身……然后我直接去了柜台后面,将戒指放在这个地方,擦了手,转过身拿护手霜擦,回头我还看了几眼,就是你们几个吵吵嚷嚷的……我把护手霜擦完,盖子拧紧,然后还没放上去呢,就听见酒瓶子砸在地上的声音……然后我以为要闹事,哪里还想得起戒指,就赶紧到后头去找人去了……等找了我们当家的,他一看说是没事,先别管,他们的老师还在,闹不起来,我们又到后厨说了几句话,再回来……闹事的几个都不见了,戒指也不见了……”
四爷就起身,他做到他吃饭的位置,“你们都过来,咱们还原现场,叫大家都看看哪里不对……”
然后六个人就都坐过去。
四爷就道,“在曾华把赵为民打倒之后,我直接起身,去跟老师和领导说这件事,顺便请假……”他说着就起身,“我是从这个位置走的……”
众人点头,没错,就是那样。
林雨桐就道:“那个时候,酒瓶子还在桌上,闻心根本还没拿起来,老板娘还在柜台后面……他走的那个位置,跟柜台隔着一张桌子,不可能把手伸过去……”
老板和老板娘也点头,认可这种说法。
四爷又道:“我出来的时候倒是有时间,也可能会没人注意……但是我从里面出来,老师也起来,您的手机响了,要出来接电话,所以,您跟我是前后脚……”
老师点头:“没错,我一直站在那个位置……靠墙站着……看着金思业沿着原路走了,带走了林雨桐……”
林雨桐左右看看,“我一直在座位上没离开过,闻心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挡在身后,我的侧面是曾华,我走的时候,看见曾华正扶着闻心,闻心蹲在那个盆栽的边上……”
曾华和闻心点头:“对,我们是看着林雨桐跟着金思业走的。她没靠近过柜台!”
其他人看见的也都举手,表示他们都瞧见了。
于是,两人的嫌疑洗清了。
曾华也自证:“我打了赵为民一下的时候,也都只是从座位上起来,没走动。然后扶着闻心就蹲在盆栽边上,盆栽在门口的位置,林雨桐说了,她是看着我们出来蹲下之后,才走的……那时候我们已经出去了……”
连闻心也被证明并没有靠近。
只剩下赵为民和柳依依了,赵为民能自证,先是被打,再是被保护在中间位置。直到柳依依喊着分手跑出来,他才追出去的,几乎是透明的。不用说,大家也知道不是他。
只剩下柳依依,柳依依摇头:“也不是我……为民被打了……我吓了一跳……然后我就过去先看为民……”
“不对!”那边一个女生站起来,“赵师兄被我们护在中间的时候你根本就不在边上……你是闻心说要跟你断交的时候你突然出现的……那么多人围着的时候可没见你……”
“我挤不进来呀!”柳依依就急忙道:“我个子没你们高,我急着想往里面挤没人让道……”
这就是解释不清楚了。
赵为民攥住柳依依的手:“我相信你!”然后才道:“刚才我就说过了,不可能是依依。你们何必不依不饶呢。你们没注意到她,我注意到了……她在最外围,一直喊着‘借过一下!借过一下!’,你们回忆回忆,是不是有这个声音……”
“有这个声音不代表她没拿!”不知道谁嘀咕了这么一句,“你是她男朋友,你的话不能取信于人。”
“那我呢!”闻心就道:“我的话总能取信于人了吧!我跟谁断交,那此人要是不在跟前,那我说给谁听呢。我是看见她在拼命的往里面挤,我才说的……”
“那她没挤进来之前呢?你能保证。”
这个谁也不能佐证。
还是解释不清楚。
林雨桐却朝不停的质问的那一桌走去,这一桌坐的主要是女生,她的视线从每个人脸上都过了一遍,然后就看向那个头发有点自来卷的女生:“你是学校的学生吗?”这个女生的脸她记不住,但是她的发色和有点奇怪的小羊羔绒一般的卷发她还真有印象。她记得食堂的打饭窗口,有个卖饭的,口罩遮着脸,白帽子戴在头上,但额前的碎发很有古怪,“你不是卖盖饭的吗?”
这姑娘蹭的一下站起来:“我……替我老乡来的……她突然肚子疼……”
是食堂的职工,并不是学生。
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这个情况的,都面面相觑。
这姑娘就急忙道:“我……我不是学生,也不能说我是小偷……”
林雨桐就看了看她面前的碗筷,米饭吃干净了,唯独半碗汤没喝。紫菜蛋花汤,紫菜还不少。她转到她的身后,摁住她的肩膀,然后端起汤碗将汤一下就泼在地上。
‘当啷’一声,特别清晰。
是什么金属材质碰到瓷砖才有的声响,何君尧用筷子把粘在地上的紫菜扒拉开,露出一枚戒指来。
林雨桐看那姑娘的头上的汗都下来了,就转身到四爷身边去了。
老师朝林雨桐点点头,然后跟老板交涉去了。如今是非报警不可的。
柳依依过来攥着林雨桐的手:“谢谢……谢谢你……”然后看闻心,“谢……”
一个谢字没说完,闻心抬脚就走。
赵为民满脸复杂的看着闻心离开,就过来跟林雨桐道谢:“谢谢……要不是你,依依有嘴说不清……”
“不用!”林雨桐笑了笑:“有老姚的面子,我也不会不管的。”
何君尧是兴奋:“你是怎么知道在汤碗里的!”
“相互搜身,彼此身上都没有,人又都没离开过……那肯定还在。扔了?仍在哪里了?地上和边边角角,你们一定找了很多遍了,就是防着有人悄悄的顺手扔了……你们都是想找到东西就行,至于是谁,不想追究……既然找过了,还打电话叫我们回来,那肯定就是这人扔的这个地方你们都没找……哪些地方能藏住?且藏了不会叫人觉得奇怪?戒指趁着打哈欠可以塞进嘴里,然后端起碗一副喝汤的样子,将戒指吐到碗里……所以,碗里捞了很多紫菜,将碗底盖满了……一大盆汤里也没多少紫菜,捞起来那么多也不容易。怕是特意捞了好几下……可那么费劲捞回去了,为什么不吃,偏剩在碗里,不奇怪吗?若是运气好,查不到她身上,她临走把她的汤喝了,戒指说不得就又含在嘴里带出去了……”林雨桐就道,“说透了就没什么……当然了,要不是她的头发太有特色,叫我记住了,我不往这个方向怀疑……”
意思是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同学。
这件事在林雨桐看来,就是一件麻烦的小插曲,过去了就过去了。跟闻心接触,多是运动会的事。等运动会结束了,又是庆回归的晚会筹备……等天热了,一个个的都换上裙子了,林雨桐突然接到苏宝凤的电话:“领导调到京市d区教育局工作,我会跟着过去。”
啊?
不是刚调任县城的文化局局长吗?这一步怎么走的这么快!
挂了电话林雨桐还没反应过来,四爷就道:“我早前给老姚打了个电话……”
嗯?
林雨桐马上懂了,是柳依依的事情。四爷作为当时的知情者,把事情跟柳依依的舅舅说了,仅此而已。
老姚知道桐桐这边的家庭情况,而那边柳依依的父亲又能使上劲,所以,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边林雨桐还没说话呢,手机又响了,是林东来:“爸?”
林东来笑的特别畅快,开口就问:“小业呢?”
林雨桐就看了四爷一眼,四爷老神在在的看他的书呢,她只得点头:“在呢。”
“这个周开车回来……记得叫上小业一起……”说着就把电话给挂了。
林雨桐就扭脸看四爷,怪不得那天他不言不语的,感情叫自己出头是为了叫人家承情的。他一边借着老姚的手把苏宝凤的调动给解决了,一边又找林东来去表功。听听林东来刚才电话里的态度……啧啧!
四爷听桐桐啧啧,就合上书:“谁说世仇的就得跟罗密欧和朱丽叶似得?”再怎么说,也得叫林家接纳的心甘情愿,不能叫人在背后讲究桐桐的吧。
于是,这个周末,两人开车回家。
回家前,林东来发了个地址过来:“来这边。”
第一次来这边,距离林家和给苏宝凤买的房子都不远,这是林东来给他自己买的房子。
大的四居室,带露台,还不错。
这会子他在楼上往下看,看着闺女回来了就进去通风报信:“回来了!回来了!”
苏宝凤从厨房出来,顺手开门,然后等着俩孩子上来。
林雨桐一看苏宝凤就笑:“还没去报道吧。”
还没!
苏宝凤先招呼四爷:“快进来坐,你林叔给你拿西瓜去了。”
冰镇的,吃着正好。
林雨桐拿了西瓜就进进出出的看房子,房子还不错,相当敞亮,“爸,您这是干嘛呢?买这么大房子……”
林东来就看了苏宝凤一眼,“买了肯定有用呀。”
哦!苏宝凤肯定要带不敢过来上学,所以那边不方便去,林家有老爷子老太太,也不方便去。这屋子……布置的样子看,就是给他们一家三口布置的。
男主人一间屋子,女主人一间屋子,闺女一间屋子,再就是一个书房,满满当当。
真是挺有意思的一个想法。
苏宝凤不理那爷俩的眉眼关系,只跟四爷说话:“事情我听你林叔说了……但小业呀,这样的人情还是少用为好……你们同学之间,关系处融洽……”
林雨桐却知道,当初帮柳依依,也不是要借关系,就是顺势而为。而且,林雨桐并没有套跟柳依依深交的意思。
她就挨着苏宝凤坐了,也没瞒着在学校的事,把赵为民的事前前后后的都说了,还包括他说的那些个话,“……你说,这样的人,能深交吗?那柳依依,也说不上来好或是不好,但是……她跟赵为民在一块,怎么交往?点头之交就挺好。再说了,他是调了您的领导,又不是直接调任您。剩下的,那是领导之间的事,您只要跟直接领导关系处好就行。这次,她借着您的关系回京了,往后,她肯定会给您安置妥当。不敢都不小了,之前我还想着叫他到京市上学,把我姥姥姥爷接来管他的生活……您又不愿意,现在不是刚刚好……就算是您那边有个什么事,给我爸一个电话,这不是也就够到了。得闲了,您还能去学校,看看我……我回来还能吃您做的饭……”
后面说啥苏宝凤直接给过滤掉了,却对闺女说的人和事忧心不已,“那个叫赵为民的孩子……也没多大,怎么心眼那么多……这都不像是学生……”
话不是那么说的。人一过百,形形shaishai.
任何一个群体都有这样那样的人,很正常的事情。
林东来就说:“胡同最里面老陈家的老二,刚离婚……”
林雨桐还不知道是谁,四爷就说:“就是在大学当老师那个……”
“哦!”林雨桐便知道了,“肯定跟女学生……”
“跟女学生谈了三年……他花钱也供养了三年,这边跟老婆离婚了,想跟人家结婚……结果人家转身嫁了一富商,要出国……那富商还是跟着他认识的,现在他才知道,人家背着他跟那边都好了一年多了……”
活该!
林东来就说:“我也没说不活该,就是说……这个人品好坏,跟学历无关。”越是脑子聪明的人,他要动心眼,那坏起来是真坏。就像是金家这小子,他要是坏起来,谁妨的住。
所以啊,他心里其实是犯嘀咕的。你说这么一坏小心,这么算计那么算计,不放过任何机会算计的……为林家好,为苏家好!可这图什么呀?不就是对自家的闺女势在必得吗?如今是想要自家闺女……可要是将来万一变心了,那自家的孩子算计的过人家不?就是把自己这个老子涵盖在内,你说,算计的过不?这么一想,心不由的提溜起来了,眼睛在闺女和这小子身上转了一圈之后,他暗暗的下了决心……自己这个老丈人这层障碍还是不能叫他给轻易突破了,想娶我闺女……呵呵!
四爷是真没想到,他这次是弄巧成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