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外面有土,有柴火,就差火柴了。薛持就让薛久自己回去拿火柴去,他以自己脑袋疼为由选择在着等着。薛久闻言不疑有他,立刻小跑着往家里那边跑。

薛持见状就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一边把那两颗野鸭蛋给放到旁边,一边摊开手掌在心里默念一句。“一颗奶糖。”

在看到成功拿出一颗奶糖后,薛持就果断把奶糖塞进嘴里。至于那颗奶糖的奶果皮怎么办,等到姐姐把火柴拿过来时,他自然会偷偷的把糖果皮给烧了。

其实薛持不喜欢吃甜食,尤其是这种奶味的糖果。但是原主的身体严重营养不良,糖分可以给他提供更多能量,这种奶糖还能给他补充一点钙质。所以不管他心里喜不喜欢,为了能够让身体更加健康,他还是要逼迫着自己多吃。

不等他把口中的糖果吃完,他摸了摸依旧很疼的脑袋,又看了看自己单薄的身体,也不知道空间里的清灵果能不能用?

薛持上一世是个双系异能者,他的身边有一个变异植物系的大姐姐,对方可以种出一种特殊变异果子。这种变异果子叫清灵果,主要功能是增强人的体质,还有一点轻微的治疗效果。长时间服用清灵果的人,不仅体质会变得越来越好,皮肤,毛发,抵抗力也会越来越好。

上一世的薛持是异能者,不需要这些东西来增强体质。但是因为他与那个大姐姐关系不错,对方需要物资时就经常用它跟他换东西,所以薛持的空间里也囤了不少清灵果。

当初薛持在井里的时候,其实就有想过用这个。但是他被两个混混打伤了,若是直接用果子治好了,到时候就不好找混混算账了。后来在医院的时候,他也不方便拿出来用,怕超乎寻常的痊愈速度,会引得医院的人怀疑。加上这种东西是变异植物的产物,薛持担心这具身体吃了之后会有副作用,所以如今回来了他也没有想着拿出来用。

然而这会儿,他的头突然疼起来,身体也虚得不行。按照这个身体的状况,一点一点的靠着食补,还不知道要补到猴年马月。

一个习惯了异能者身份的人,让他突然变成了一个病秧子,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薛持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决定拿出一颗果子自己试试。

如果吃了没有效果还有副作用,那么他之后就再也不吃了。但是如果对身体有好处,并且没有什么副作用的话,他会自己用也会让姐姐用。

这一世他就只有一个姐姐,并且还是真心实意爱护他的,如果可以……他想要和对方当一对亲姐弟,顺带弥补一下上一世亲姐姐早亡的遗憾。

薛持拿出了一颗清灵果,他的空间异能是高阶异能,随身空间里时间是静止的,具有特殊的保鲜能力。所以不管是清灵果,还是其他的蔬菜,水果,药品,甚至是熟食,放进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拿出来的时候也是什么样。

薛持拿出一颗新鲜的清灵果,熟练的把果子的外壳给扣开,露出里面宛如山竹一样的果肉。一颗清灵果带着外壳有苹果那么大,扣了外壳里面只有鸡蛋那么大一点。

薛持张开嘴两口就能解决一个,吃完之后他就找地方躺下,晒着春天午后温暖的阳光,迷迷糊糊的想要睡过去。

而就在薛持这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敏感的他立刻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一开始以为是薛久拿火柴回来了,但是随即一想又觉得有点不对劲,薛久要是回来了不可能一声不响。

这般想着薛持就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一道身影正在鬼鬼祟祟的,想要把他面前的两个鸭蛋给拿走。见状薛持的眼神一冷立刻坐起身来,伸手就一把把面前的小贼给按倒了。

春天河边的芦苇荡,芦苇刚刚冒出点新绿。因为前几天才下了场雨,所以河边的土地还很泥泞。配上青草和雨后的泥土味,这一片芦苇荡里都是一股带着青草馨香的气味。

这些气味对于经常住在农村的人不会觉得特别明显,但是对于薛持这种生活在末世充满污染和废弃城市的人,这样清新的气味对他来说就特别明显特别的好闻。

本来他的情绪,因为这样充满绿色生机的环境弄得十分放松。却没有想到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胆大包天的小贼闯入了他的视线。

看着被他一把按倒在草地上的清瘦少年,在看清楚对方那张脸的时候薛持微微一愣。因为对方很瘦,个头很矮,骨架也小,估计还没有薛久胖呢,这让动手的薛持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抓住的是个女孩。尤其是对方的眉间,还有一颗红色美人痣,配上他那双微微上钩的狐狸眼,薛持的动作就忍不住微微松了一下。

也就是薛持这样稍微一松的间隙,那少年原本惊慌失措的眼眸突然一狠,就抬脚想要给薛持来一记断子绝孙脚。要不是薛持还保留着上一世的身体反应,这一脚若是挨结实了绝对够他喝一壶的了。

第13章

薛持这一下子也恼了,也不管他长得漂不漂亮了,直接把人按在了泥地上,语气阴冷的开口质问道:“臭小子,连我的鸭蛋都敢偷,你怕是不想活了?”

若是上一世的薛持,说出这样的话来,绝对非常具有震慑性。毕竟上一世的他人高马大,接近一米九的大个头,还是一个高阶的双系异能者。就算他不开口放这种狠话,别人见到他也要低头哈腰的。

然而现在呢,他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屁孩,个头还没有比他小的魏项前高,目测估计只有一米六几。虽然都说男娃子比较晚长,但是一米九和一米六几之间,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好嘛。

这还只是身高,就更别提体格了,如今他的体格和以前更加没办法相比。如果说以前的他是个威猛壮汉,那么现在的他就是个小鸡崽子。

所以这样的他说出来的话,并没有让少年觉得很可怕。反而因为他下了点手劲,疼得少年忍不住破口大骂。

“薛持,你有本事放开你爷爷,你爷爷再打落你两颗牙。”

薛持闻言眼皮子狂跳,之前他被对方的脸晃了一下神,这会儿听到对方的话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眼前的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村唯一的外来户,也就是那个董姓地主家的大儿子董潇凌。

说来原主和对方还有不少过节,小时候的原主去山上玩的时候,还因为一个知了跟对方打过架。那个时候原主爸爸还活着,有爹有娘还有爷奶宠着的孩子,性格就被养的比较霸道不讲理。

董潇凌家里那个时候也没有被pd,不过却因为家里地主的身份性格很敏感,总觉得村子里的所有孩子都看不起他。在与原主为了个知了发生冲突时,在长久压抑环境下长大的董潇凌,就一怒之下把原主给推倒了。

原主刚好正处于换牙阶段,摔倒的时候磕掉了两颗门牙。虽然后来很快新牙就长出来了,但是也因此跟董潇凌结了仇怨。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属于见了面就要死掐一下的程度。

昨天晚上薛持他们回来的时候,董潇凌刚好就在牛棚的门口。他当时刚刚被他爹打了一顿,正躲在门口不敢回屋里。然后就看到了薛持姐弟两个,被他大堂哥带着往村子里走。要不是当时他的脸上还有伤痕,他绝对会跑上前去笑话薛持一顿。

今天他会跑过来偷薛持的鸭蛋,也不能说是他故意想要偷鸭蛋的。而是这一带的野鸭蛋被他包了,只要到了每年野鸭生蛋的时候,他每天大半夜就会跑过来寻找。

虽然不一定每一次都能找到吧,不过只要偶尔能够捡到几颗,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件大喜事。因为他的父亲是个好吃懒做的,他们家的情况在村里又比较特殊,他和妹妹没办法跟着别人去上工。

不去上工就没有工分和粮食分,没有工分和粮食他和妹妹就没办法活。他们那个爹只在乎他自己的死活,根本不会管他和妹妹活不活的。那他为了活命就只能去捡野鸭蛋,抓小麻雀,去河里摸鱼。

这年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所有周围可以能入口的东西,大多数都会被大队的人吃了。他如果敢去和大队的人抢,那他就只有挨打被骂的份儿。

早年的时候他比较傻,还傻乎乎跟村里孩子抢,后来被孩子的父母打了,之后就慢慢开始学乖了。他一般夜里都不会睡觉,像个夜猫子一样四处游荡着。

摸黑下河抓鱼,摸黑上山抓鸟,摸黑去地里捡麦穗,摘野菜,野果子……甚至有的时候饿极了,比如到了冬天的时候,外面没有吃的他也会偷着吃。

不是他不知廉耻,而是太饿了,完全饿红眼了。有的时候他也想死了算了,这样就能去地下找他娘去。但是他若是就这样死了,以他那个没有良心的爹的脾气,绝对会把他年幼的妹妹给卖了。

为了妹妹,董潇凌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愣是靠着四处捡东西吃把自己和妹妹养大了。虽然兄妹两个人都瘦的不成样子,看起来像是两个的行尸走肉一样。但是……他一个孩子,愣是把自己和另一个孩子养大,也是一件非常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也正是因为这些年吃过太多苦,董潇凌从小时候那个金贵的小少爷,变成了现在这个满嘴脏话的狗崽子。为了能够活下去,他可以不要脸,不要尊严。

为了不被村里人欺负,他开始学会骂人,吐口水,甚至故意把自己弄得又臭又脏。因为没有一个安稳的身份保护,漂亮的皮囊对于他这种人是很危险的。

就比如,他们牛棚里的那些罪犯,就有人因为他长得好看,说过只要他陪对方睡了,对方就会想办法给他吃的。

以前非常非常饿的时候,董潇凌心里真的动摇过。但是就算他这个人不要脸,不要尊严,没怎么读过书,看着那几个又丑又恶心的男人,还是会忍不住下意识的恶心想吐。

今天天还没有亮,他如同往日一样来捡鸭蛋。但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河边的野鸭蛋都没有了。他已经连续好久没有捡到野鸭蛋了,看着家里因为营养不够越来越虚弱的妹妹,他的心情就忍不住变得暴躁和急切起来。

他想要看看是谁在抢他的野鸭蛋,所以今天一天都在这附近游荡。薛持跟着薛久过来的时候,那一会儿他正在其他地方。等到他游荡到这边的时候,薛持已经迷迷糊糊快睡着了。然后他就看到了薛持身边的野鸭蛋,就以为今天的野鸭蛋被薛持给抢先了。

其实这一带的野鸭蛋算是公家的,若是以前都是谁先捡到就是谁的。但是董潇凌这会儿有点急眼了,他担心家里快要饿死的妹妹。

而薛持这家伙家里也不算穷困,根本没有必要非要跟他抢这口吃的。加上以前薛持就喜欢什么都跟他对着干,董潇凌就觉得薛持是故意来抢野鸭蛋的。

事实上原本的薛持确实知道,董潇凌会时常跑来捡野鸭蛋的。那个时候原主还特意吓唬过董潇凌,说什么如果董潇凌再有事没事往他面前凑,他就带着几个堂哥一起来抢他的野鸭蛋。

也正是因为有这么多前因,导致董潇凌看到薛持的时候,他就以为是薛持在县城受苦了,特意跑来抢野鸭蛋找他麻烦的。所以董潇凌几乎没有多想,就想要趁着薛持睡着了,偷偷把那两颗鸭蛋给偷了。

结果没想到对方这么警醒,几乎是在他刚刚过来就醒了。更让董潇凌感到惊讶的是,不过短短一个月没有见而已,对方的身手就像是变了个人。

以前他打薛持很容易的,就算他比薛持要瘦很多,每一次都是薛持吃闷亏。但是就在刚刚一瞬间,他发现他好像不是对方的对手了。

薛持见董潇凌还骂骂咧咧的,明明长了一张还挺漂亮的脸,一张小嘴骂人却骂得特别脏。如果对方只是骂薛持就算了,但是对方却好死不死非要踩雷池,有一句话就骂在了薛久的身上。

小说里薛久是怎么死的,是被小流氓给奸杀了,这是薛持心底的雷池。就算他与薛久相处不算很多,但是由于他是个有姐姐的人,这样的话对于他来说就是禁忌。

“你小子,刚刚说什么?”

薛持的眼神冷得吓人。

董潇凌被他按在地上,没有看到他此时的眼神,还不怕死的继续作死。

“老子草你姐……啊啊啊!薛持,你要杀人吗?”

薛持直接把他一只手卸了,要不是知道小说里对方的结局也很惨,以薛持的臭脾气绝对不是卸他手臂,而是直接把他的手臂给打折了。卸掉一只手不会伤及骨头,但是却很疼,足够让对方老实了。

事实上,董潇凌也不是个傻的,在发现不是薛持的对手后。他为了不用继续疼得龇牙咧嘴,立刻一改刚刚满嘴脏话的模样,可怜巴巴的红着眼睛对薛持说道:“我错了,哥,我叫你哥了,你放过我吧。”

薛持闻言瞥了对方一眼,因为有原主的记忆和前车之鉴,薛持并没有立刻被他的样子骗到。他漠然的低头看着对方,然后语气十分严厉的说道:“我不喜欢有人骂我姐姐,也不喜欢爱添麻烦的人。”

董潇凌这会儿手臂还疼着呢,闻言当然是薛持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好好,我再也不骂她了。我对薛久也没有想法,我就是骂人骂顺口了。”

这还真的是实话,小时候的董潇凌可不会骂人,是个被骂了都要哭鼻子的。后来嘛,他不是为了能够活命嘛,人就变得牙尖嘴利满嘴脏话了。

薛持见他的态度还算不错,就松手把董潇凌给放开了。董潇凌见状原本是应该跑的,但是他的手臂还耷拉着呢。最近他和妹妹都没有什么饭吃,若是一只手臂就这样废了的话,以后的日子就更加活不下去了。

所以董潇凌想了想,十分能屈能伸的回过头,可怜巴巴的盯着薛持道:“哥,持哥,要不你帮我把手接上吧?你刚刚那一下一看就是学过的,你能够把我的手给卸下来,就一定能帮我把手给装上去。”

董潇凌也不觉得叫个比自己小的人哥丢脸,因为在他们这样的乡下有的辈分很乱的。就比如有的小孩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由于他在村子里的辈分比较大,年纪大的大爷都要叫对方一声叔叔。

还有一些不务正业的混混,一些道上混得比较好的小年轻,都会被一些年纪大的人叫声哥。这里的一声哥,不一定就是年纪的大小,而是一种道上特有的尊称。

第14章

若是上一世的薛持,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心软的。但是他看了看面前的人,就想到他和对方都是炮灰。小说里他会为了姐姐被抓起来,董潇凌也会为了保护他的妹妹,失手把他的亲生父亲给打死了。因为董潇凌没有读过书,不知道什么是正当防卫,加上对于杀了人的恐怖感觉,最后把他活生生逼上了死路。

大家都是炮灰,又都是为了保护亲人,就有一种同命相连的感觉。薛持看着董潇凌可怜巴巴的样子,就难得心软的帮对方把手臂接上了。

然而上一刻还可怜巴巴一口一个哥的人,在薛持帮他把手臂给接上去的那一刻,翻脸如同翻书一样一边狂奔而去,一边恶狠狠的对薛持破口大骂道:“薛持,你个蠢货,你给爷爷等着,今天的仇爷爷一定会找你还回来的。”

看着跟个兔子一样一溜烟不见了的人,薛持也没有幼稚的追上去要打他一顿。而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小声骂了一句兔崽子,随即他就在原地再次躺下来了。

这会儿的薛持状态并不好,有点发烧了。不知道是因为吃了清灵果的原因,还是因为这具身体太虚弱导致的。他刚刚跟董潇凌说话的时候,身体就觉得有点不舒服了,这会儿就只想躺下来休息一下。

于是薛持躺下来休息了一会儿,薛久这才拿着火柴慢悠悠赶来了 。本来他们家到山脚下一来一回只要半个多小时,但是薛久回去的时候刚好与她小姑姑遇见了,然后就被小姑姑拉着絮絮叨叨说了好久,这才一下子耽搁到了现在才赶过来。

之后姐弟两个人一起生了火,就把两个鸭蛋简单的烤熟了。没有经过任何特殊的料理,只是简单的慢慢烤熟的鸭蛋,没想到味道吃起来还挺不错的。薛持觉得应该不是他的嘴巴不挑了,而是这具身体根本没有吃过好东西,所以就是个烤鸭蛋他都觉得很美味。

天快黑了的时候,姐弟两个才带着捡的柴火,挖的野菜回去了。晚上的晚饭更加的简单,只有一大锅野菜糊糊。这种野菜糊糊味道并不好,有点苦味,加上不舍得放调味料,味道莫名的有点恶心的感觉。

薛持空间里有吃的,所以就没有吃太多。爷爷奶奶见状也没有多想什么,只以为他这是吃药吃得没胃口。等到晚上快要休息的时候,奶奶给薛持做了个糖水荷包蛋。本来薛持想要分给薛久吃的,但是由于奶奶就在旁边看着,碗里又只有一颗荷包蛋而已,最后薛持就只能自己吃了。

第二天,奶奶就没有继续待在家里。爷爷跟着村里孩子去割猪草,奶奶就去村书记家糊火柴盒。这两个活计也都是要算工分的,因为轻松,只用上半天,还能算半个成年人的工分,在他们大队算是比较吃香的。爷爷奶奶能够拿到这样的工作,主要都是靠着薛持那个烈士父亲。

薛持这样的家庭在村子里属于根正红苗,普通人找茬都会被大队长数落的人家。而董潇凌那一家就与他们家恰恰相反,他们属于走在路上都会被小孩扔石子的。估计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差距,加上原主与董潇凌的关系不好,所以两人每一次见面都分外眼红。

这一天的下午,薛持和姐姐一起去河边洗衣服。农家的男娃子很少有洗衣服的,所以当薛持和薛久来洗衣服时,周围洗衣服的人都觉得十分稀奇。

有一个光着屁股的男孩跑来笑话他,说他个男子汉跟个小媳妇一样洗衣服,还是他的姐姐在旁边看着他给姐姐洗。这样的事情放在乡下是很丢人的,大家会笑话他以后是一个妻管严,在男人堆里肯定是抬不起头来的。

那光屁股的男孩嘻嘻哈哈笑道:“嘿嘿,小持哥哥是个小媳妇,扎在女人堆里洗女人的衣服。”

薛持闻言完全不在意,而是装出一脸要起身打他的样子,看着那个小屁孩吓得哇哇叫跑了,他就蹲下身来继续默默洗衣服,完全不在意周围投来的奇怪视线。

薛持不在意,薛久却觉得很难为情。毕竟她是个大姑娘了,她之前说好了,回来之后好好照顾弟弟的,如今却反过来要弟弟照顾她。此时见周围有不少人笑话薛持,就忍不住想要把衣服给抢过来。

薛持见状却摇了摇头,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如今才三四月里,河里的水冰凉冰凉的,你之前刚刚来了月经,这两天最好不要沾冷水。”

薛久闻言脸上一阵发热,这个年代的人大多含蓄,月经更是十分羞耻的事。就是一群女孩凑在一起时,也不好意思月经月经的说,都是隐晦的用那个来代替。

但是薛持却跟别人不一样,虽然他也压低声音说的,但是却一点也不避讳。甚至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的态度还十分的坦荡自然,就好像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

事实上,月经好像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月经又不代表就是怀孕了和流产,也不知道大家都那么忌讳做什么,好像月经就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因为薛持比较坦然,薛久的那点不自在很快也不见了。她不再争着跟弟弟抢衣服洗,而是一脸好奇的小声问他,“你怎么知道不能沾冷水,看你说的头头是道的样子,好像你对这个很了解一样。”

薛持点了点头,“对啊,你刚来的时候我被吓到了,后来住院的时候特意问过医生,是医院的医生姐姐告诉我的。她们说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忌讳的,来月经就证明小姑娘就要长大了。”

以前苏绣芬很忙,根本不会跟她说这个。后来去了魏家之后,她一颗心扑在魏家身上,就更没有时间管这个了。本来像是这样的事情,应该是做妈妈的指点她的。如今……倒是让薛持个当弟弟的,像个妈妈一样过来教导她。

之后薛持把衣服洗好了,就放在竹背篓里背着回去。就在姐弟两个人沿着河边的路往村子里走时,看到一个小女孩正蹲在路边的草垛旁掉眼泪。小女孩看起来年纪没有多大,瘦瘦的,小小的,蹲在那里哭得十分伤心,但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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