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行五日,荒山道路。≯八≯一中文≯﹤.削瘦驴子迈着悠闲步伐,嘴巴咀嚼着途中随意吃来的杂草,赶走五日旅途的寂寞乏味。
苏墨似乎感觉到了腹部被一块东西磕住,原来是这驴子脊梁骨。
苏墨此时已经醒来,头仍旧晕沉沉的,俯身在驴子背部看着路中杂草石子向后行去。轻轻抿起嘴角打趣道:“小驴啊,小驴,十六年了,和我一起长大,我都纳闷你为何还是这般削瘦。”
驴子像是听懂了苏墨的话,驴微顿,嘴里杂草簌簌掉落,显得一丝不忿,停下步伐。似乎它不喜欢被人说自己瘦弱,但他确实很弱。
驴子抖了抖身子表示心中的不忿与怒意。
苏墨起身,这几日也不知道路途行程,完全由着慢驴子决定,也不知会带到何处。看着周身一片荒凉,苏墨心中也一片荒凉。
暗自骂道:“这是哪儿?”
继而松了松身子,从新踏上驴子,回家去,因为他相信老驴识途。
乌镇!
离万象最近的镇子,苏墨骑着慢驴来到乌镇。至今五日过去,头部沉闷疼痛好了些,但五脏六腑的气血依旧显得翻涌不定。随时有喷出的危险,至今想起那道符意,心中仍生悸动。
若不是最后关头,咬破舌尖,苏墨恐怕难以摆脱那股浩然之气,落个灵海奔溃。
乌镇到万象最为方便,苏墨在乌镇整装。duwo.org 比奇小说网
乌镇是个古镇,青石板上的路人今日却行走冲忙。气氛显得有些不同寻常,苏墨看着来往的路人,脸色微异。
“在前头,有事情。”直觉告诉苏墨前面有事儿可以凑热闹。
好奇心杀死猫,苏墨就是一只猫,还是有着好奇心的猫。
轻拍驴屁,驴子乖乖的加快步伐,也算是追的上前儿人群。看到远处一平台上,一个壮硕大汉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脸上泛着笑容,台下这些都是他的生意主儿。
“来来,卖丫头,卖丫头······”汉子响亮爽朗声说道,回荡在这古镇,穿透在巷间屋檐瓦楞。
若是认真细细品味汉子的话语,在话语之中夹杂着一丝迷惘,迷惘之中还有一分惧怕,他担忧的看了一眼身后黑色罩衣下的女子。
周围的人群窃窃私语着:“这样的丫头也卖?”人群里面相互说着。
“三两银子,只要三两,错过了今天,那便没有机会了。”壮硕大汉看着周围人群,眉头微微皱起,看了看丫头脸上的五六道淡淡疤痕,面色微怒道:“这是先天的,并非我崇武虐家中丫鬟。”
解释落在人群里,如石入大海。毫无改观,即便不是这样,单凭这一点。就没有人敢要,即便是比起平时便宜了十倍,三两银子。
那丫头低着头,看着自己拿脚丫子。怀中抱着一根漆黑的棍子,好像那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东西。
她像是一只可怜的老鼠,人人喊打般,蜷身躲在角落里抽噎着。
苏墨看着里面的大汉,看着角落里的丫头,目光不由落在丫头怀里那漆黑的棍子,又看了看自己腰间的漆黑朴刀。
看看冷漠指手挥舞唾液横飞的民众,心中似乎有着某种促动,觉得这丫头好生可怜。见无人要买,便依着虚弱的身子,挤开人群。
虚弱说道:“多少钱?我要了。”
壮硕大汉看着少年,背着黑匣子,腰间悬着漆黑朴刀。但却依旧有着书生气味,在加上苏墨灵海受伤,脸色显得苍白虚弱。更加像极了书生。汉子眼珠一转,眯着眼睛笑道:“三两,先生,只要三两。”
周围仍然有些人觉得苏墨亏了,这样削瘦的像老鼠一般的丫头,能干活吗?乌镇人民的眼光向来毒辣。一眼便看出丫头的价值,所以没有人充好人,买下这个赔本的丫头。
苏墨身子受伤,也需要一个人来照顾自己,丫头也便宜,便买下。反正又不是用来当小媳妇,丑些无所谓。
能有个人和自己说说话,解解闷也行。省的自己非要进那些花柳之地花银子找话唠,这样一算,苏墨自觉未亏。
“先生果然是爽快之人,这丫头就是你的了。”汉子朗声笑道,拿着手中的三两银子离开了,生怕这个十六岁的少年会反悔,毕竟这是没有订立契约的,到时候毁约也不是不可能。
人群散去。
苏墨微微提衫,蹲下身子。丫头依旧低着头,抱着那根黑色的棍子,安静的像是城中亘古的城墙屋檐瓦楞。
苏墨轻声说道:“走吧!”片刻没得到丫头的回应,抬头都未曾有。苏墨倒是一笑道:“你自由了。”
转身便欲离去,那丫头突然站起来,依旧低着头,看着眼前自己主人的鞋子,跟着步子。手中的黑色棍子倚着身子。
那枯燥的细遮住了丫头的半边脸,黑色头罩投下的阴影遮住了整张脸。暗淡天光少许照在里面,乌溜溜的眼睛闪着精光灵动。
苏墨微微停下步子,回身看了一眼,面部肌肉微微僵硬。暗骂道:“被坑了,这样的丫头,能干活吗?”
万象郊外山林中一处湖边小筑,周围山林密布,夹杂着一湖边小筑。苏墨坐在湖边,整理着杀人的黑匣子,脸色微异。
“少了两支!”苏墨想起自己离开那写字台时候,意识完全是虚弱的,只想早点离开,未曾想过捡起那两支火红色箭矢。
“这可是自己的可以越境杀人的最大依仗,现在还有三支。养伤好之后,寻个日子回去取便是。”随即释然。
旁边的丫头,低头看着这个比自己大,约十五六岁的主人时而皱眉,时而笑着,把弄着那奇怪的黑匣子。
丫头站在旁边看着裙摆探出的脚尖,双手紧紧的握着漆黑的棍子,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苏墨这时才把注意力放到丫头身上,随即问道。
“什么名字?”
丫头抿着嘴很久后说道:“没有名字。”
“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那个汉子打的?”苏墨继续问道。换来的却是久久的沉默。
“好吧!暂且叫你丫头,屋内缸里有米,煮东西去吧!”苏墨认真说道,至始至终也没有在对她说什么关心,做什么同情的动作。
苏墨知道兴许她有难言之隐,所以才会如此。
丫头沉默了许久,进了屋子,屋子内敲敲打打。苏墨闭着眼睛闻着屋内飘出的淡淡烟火味,调息身体。这次负伤太重,必须调息打坐。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浓郁香味,苏墨鼻尖动了动。丫头便端着两碗米粥出来,一碗放到苏墨身边,一碗自顾自的吃着。
苏墨心中微异:“这样的丫头,哪家敢要,没有规矩。”由于身子虚弱,也没有心思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