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高月睁开了眼睛,但觉黑茫茫的一片。
这是哪里……
她揉了揉眼睛,努力想记起点什么,但头疼欲裂,还有些干呕。
费了好大的力气,她才坐起身子,上身忽然一凉。
啊!
高月发出了一声尖叫。
她居然什么也没穿。
不好!
高老师终于记起了什么,脸色十分的苍白。
她只记得跟李执喝酒断片了。
接下来发生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痛!
全身都痛。
头更痛。
更让她魂飞魄散的是……那里似乎也很疼。
完了,完了!
她的清白,她的矜持,她的期待,都没了!
一定是李执这个禽兽,趁机……行不轨之事。
果然是报应不爽。
谁让她陷害人家呢?
高老师越想脸色越苍白。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李执你给我滚进来!”
高老师裹起了浴巾,嘶吼了一声。
这个混蛋,她真的要找他算账。
门开了,露出了一个女服务员,顺手开了灯。
“高小姐,您醒了。”
她手上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高月的外套。
你……
高月有些懵。
“这里是皇朝酒店的客房部,我是皇朝酒店的服务员。您叫我小杨就行。”
来人自我介绍。
她似乎也是司空见惯。
很多喝断片的客人醒来后,都有一个适应期。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小杨也是见怪不怪。
皇朝酒店!
果然是这里!
高月想起了什么:“现在几点了,跟我一起的那个混蛋呢?”
她有些咬牙切齿。
“现在晚上七点多。您说的是李先生吧。他让人把你送到客房,就走了。”
小杨回了一句,把衣服叠好,放到高月的床上。
走了!
高月又懵了。
那她的衣服又是谁脱的?
她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有人趁虚而入。
完了完了!
她的清白,她的矜持,她的期望。
李执这个混蛋,你……你怎能这么不负责任。
高月欲哭无泪。
“高小姐,您当真不记得了?”
服务员笑着问了一句。
记得什么?
高月不知所然。
服务员嘴角含笑道:“你喝醉了,可真厉害。”
厉害,怎么厉害?
高月心中猛的一跳。
这个词不怎么友好啊!
女的能叫厉害吗?
只有男的才叫厉害吧!
小杨笑了笑,道:“我在这里干了很多年,见识过不少喝醉酒的人。有喝醉了唱歌的,有喝醉了哭丧的,有喝醉了倒头睡的,也有喝醉了耍酒疯的。不过……像您这么厉害的还是第一次见。”
她看了高月一眼,强自忍着笑。
完了!
高月脸色苍白。
她误会了。
以为是被现场直播了。
完了,这些想不出名都难了。
“唉,高小姐,看你斯斯文文的,喝醉了居然这么粗野?好家伙,弄得李先生都招架不住。”
小杨由衷赞道。
招架不住!
高月斯巴达了。
她一个女人,居然弄得男人招架不住。
天赋异禀吗?
还是天生淫荡!
完了!
全完了!
“这混蛋死了更好。”
高月已经心如死灰了。
“你怎么这样啊,人家李先生一位的退让,是你主动进攻的。”
小杨有些不解
“他……可以拒绝啊,可以制止啊!”
高月羞恼。
这事让她怎么说?
制止?
小杨奇怪的看了高月一眼:“当时,你那么强势,那么主动,人家怎么制止?”
高月一阵心凉,闹了个半天还是自己主动的。
完了,这次全完了。
“人家怎么拒绝吗?”
小杨又加了一句。
“他怎么不能拒绝?”
高月有些不讲理了。
这事虽然是她主动的,但当时她喝醉了,啥也不知道啊。
“真是委屈李先生了,他那头都肿了。”
小杨有些同情李执。
都肿了!
高月傻眼了。
得用多大的力气啊!
这混蛋恐怕是故意的吧。
完了,完了!
高老师一阵哀嚎。
对李执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活该!
高老师骂了一句。
在她的印象中,她虽然是主动的,但你不拒绝那就是心存歹念。
是混帐,是人渣,是色狼。
“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小杨有些不高兴了。
李执是本地人,她也是本地人,本地人受欺负了,老乡自然要同仇敌忾。
“我要告他!”
高月怒不可赦。
反正这事吃亏的都是女人,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这人不知好歹啊,居然还想告他。要告人家也是先告你好不好?”
小杨怼了一句。
“他得了便宜还想告我?”
高月不怒反笑。
“你一脚把人家脑袋踢肿了,不道歉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告人家。你……你真不是个东西。”
小杨有些不爽了。
踢得好!
高月心中的恶气稍稍出了一些。
接着一愣。
啥玩意?
李执的头肿了。
不是那……什么肿了吗?
“你这人真不可理喻。明明是你酒后撒疯,李先生拦着你,被你一脚踢肿了脑袋。你还要恶人先告状。哼哼,别以为本地人好惹。我告诉你,你要是不道歉,我们就给李先生当证人。”
小杨生气了。
你说啥?
高月有些蒙逼了:“我耍酒疯?”
对啊!
小杨气呼呼道:“你喝醉了。掀了桌子,摔了瓶瓶罐罐。还追着人打,说什么渣男、陈世美。李先生从后面抱住了你。你一脚就踢到了人家的头上。好家伙,那腿足足分开一百八十度,李先生险些就被踢昏了。”
我……
高月又惊又喜。
她耍酒疯,不是主动求那啥。
李执也是为了阻止她,所以挨了她一个脑后踢。
怪不得有些扯……嗯,可能是脑后踢留下的后遗症。
误会!
一切都是误会!
不是主动求那啥。
也不是天生淫荡。
是耍酒疯!
耍酒疯!
高老师很庆幸,否则她的人设肯定崩塌了。
那……
她迟疑了一下:“我的衣服是谁脱的?”
“当然是你自己脱的啊,你那么能打,谁敢去脱你的衣服?你闹了一阵后,就消停了。李先生给你开了一间房,是你自己脱了衣服上床睡觉的。”
小杨有些鄙夷。
这女的当真不可理喻。
自己脱的!
高月老师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她又想起了什么,警惕道:“我脱衣服的时候,李执在不在,他有没有偷看?”
女人其实很奇怪。
之前还万念俱灰的,这会儿又开始纠结人家有没有偷看。
“人家李先生年轻帅气,为人稳重,哪像你?”
小杨有些不乐意了,开始为李执打抱不平。
呵呵!
高老师这会儿彻底的放心了。
对不起啊!
她抱歉的看了一眼小杨。
小杨一脸无所谓:“你该道歉的对象是李先生。人家受了不少委屈。”
好好好,我道歉!
高老师心情大好,道:“我一定好好,好好的谢谢他。”
“谢我不必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这时,门被推开了,李执走了进来,抱怨道。
他头上起来个大包,这会儿还没退呢。
见李执来了,高月没有来一慌。
她一直以为自己被李执那啥了,后来才知道是一场误会。
嗯!
这小子还是挺老实的。
高老师对李执起了几分亲近之意。
李先生来了!
小杨招呼了一声,知机而退。
李执拿出新买的内衣,丢在了高月的床上。
这姐们还真彪悍,喝醉了酒也能踢会打,李大叔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谢……谢谢!
高老师脸蛋红了。
她这个脸丢大了。
都是喝酒惹得祸。
这也怪她!
她自持酒量大,想灌醉李执的。
没想到李执酒量更胜一筹。
最后喝醉的是她。
李执也懒得说什么,起身出去了。
高月换好了衣服,也走出了房间,见李执正在外面抽烟。
“你还年轻,别抽烟,对身体不好。”
高老师难得平心静气跟李执说句话。
“抽烟可以麻痹神经,缓解疼痛。”
李执指了指头上的包。
高老师又脸红了。
“对……对不起。”
还是她惹得祸。
高月理了理鬓边长发,低声道:“我为之前陷害你的事情道歉。你……其实还是个好学生。你放心,我不会再要挟你。”
她的确有些愧疚了。
不该用那种卑鄙的手段陷害一个好学生。
好了好了!
李执摆摆手,道:“别整这些虚的,来点实际的吧。”
实际的!
高月心中有些警惕。
这货不会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绝无可能!
高老师虽然彪悍,但内心还是很传统的。
她决不能跟学生有什么瓜葛。
“你……想要什么?”
高老师试探着问道。
要什么?
李执又气又好笑。
“姐姐,你就这么健忘吗?说好了你请客吃饭,你喝醉了,像一头死猪,居然还要让我结帐?这也就罢了,你喝醉了耍酒疯,打碎了人家的屏风玻璃,掀了人家的桌子。这不要赔偿吗?还有开房间的钱,买衣服的钱,嗯,我皮糙肉厚,就不管你要医疗费了。呶,一共是九千九百九十八,都是我垫付的。你是现金、转账、还是扫我二维码?”
李执拿出了一叠单据,递到了高老师的面前。
这么多!
高老师傻眼了。
她虽然料到李执会狠宰她一顿,但没想到会这么多。
九八年,高中老师的工资还不到一千块。
这近万的消费,高老师还真拿不出来。
高老师翻了翻自己的皮包,只找到一千多块钱的现金和一张三千块的存折。
给了李执,她这月就要喝西北风了。
“能不能先欠着?”
高老师低声问,尽量挤出几分笑容。
“不行,公事公办。”
李大叔不吃这一套。
那……
高老师没辙,只得道:“我分期给行不行?”
这次闹得太大,已经超出了她的经济承受范围。
分期……也不是不行!
李执想了想,道:“可我怎么能相信你?”
以前是高老师威胁李执,这会儿似乎倒过来了。
李大叔很开森。
高老师一咬牙,从脖子上解下来一个吊坠。
“这是我妈祖上陪嫁的嫁妆,先押在你那里,等我还清了钱,你再给我。”
居然是老坑玻璃种。
李大叔接过了这带着高月体温的吊坠,心中极为惊讶。
前世的他也搞过收藏,虽然谈不上专业,但眼力劲还是有的。
九八年,翡翠还没有像后世那般炒到天价,但这块帝王绿也价值不菲。
高老师家里不是一般人家啊!
“好,就这么办吧!”
李大叔点了点头,收起了吊坠。
二人约定,账单高月分期给,以吊坠为质,每月还一千,直到还完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