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
“过路君子念三遍,一觉...一觉?叫什么来着?”
“一觉睡到大天亮!”一个穿着破烂背心的老头蹲在大学门口的一旁奋力的吆喝着。
一个手里拿着包子,嘴里啃着油条的学生身影快速的从他身边掠过。
“哎哎哎,这位君子,要不要给你算上几卦?老道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怕是有血光之灾啊!”老头很不地道的伸出了脚,故意来拌我的。
老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满不在乎的说道:“你瞧年轻人,你的血光之灾不就来了......嗯?”
我早就料到了他有这一招,纵身一跃就躲了过去。
“躲过去了?!”老头挤眉弄眼的看着我的身影,他很是困惑的挠了挠下巴:“这几天怎么骗不住你了?”
我啃着嘴里的油条,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摊上摆着的东西。
摆的有佛像,木鱼,念珠,黄纸,朱砂,唯独跟道搭边的东西少之又少,也不知道他怎么自诩老道的?
而且最离谱的是他摆的还有“人类隔离器”?!
我冲着他眨了眨眼,这神棍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似乎已经骗不到人了,竟然还扩大了业务?
真乃神人也啊!
这老头是一个星期前忽然出现在学校门口的,他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粘在了这里,学校的保安怎么赶都赶不走他。
不过他也就在上下学的时间段待在这里,忽悠忽悠我们这些大学生,保安一气之下索性就不管了。
我就是其中一个被他忽悠住的人,这也是因为我心虚,忌讳九岁那年的阴婚,所以才让他算了算,但算的却出奇的离谱。
至于我为什么会相信街边一个骗子的原因,还是得从爷爷临死前交给我那本《麻衣断相》说起。
当后来的某一天我从悲伤之中走出来一点的时候,才发现《麻衣断相》这本手抄书被我爷爷当时流出的血糊了一层又一层。
里面的内容已经被血给彻底覆盖住了,无法分辨,这九年我算是学了个寂寞......
眼前的这假老道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连忙不好意思的将“人类隔离器”给收进了口袋里。
老道又接着忽悠道:“失误失误,这位小伙子你听我说,佛祖在此,天地可鉴,你让我为你算上......哎别走啊!”
我懒得理他,快步朝着学校大门走去,可身后却又传来了那老道的骂声:“我淦!这花八百大洋买来开过光的佛像怎么突然裂了呢?”
我心想他这一定是骗人骗得多了遭到报应了,连忙扭头看去,但我却浑身一颤。
只见他手里的佛像好似通了人性一般死死地盯着我,那裂缝自佛像的头顶开裂,此时依旧在往下蔓延,而那老道依旧叫骂个不停。
最让我毛骨悚然的还在后面,当裂缝蔓延到佛像的胸口上时,竟然从里面冒出了殷红的血来!
下一秒佛像的七窍也紧跟着流出了血,顺着就流进了老道的手心里。
老道看着一脸错愕的我还以为又唬住了我,他一脸得意的朝佛像看去,但却浑身一怔,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起来,他更是直接就把佛像扔在了地上。
他梗了梗喉咙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结结巴巴的说:“小伙子...你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他又问:“要不要拜师?我给你优惠点......八千八就......”
听到要收费的时候我恍然大悟,他这是拿街头把戏又来骗我的,我擦擦额头上惊出的冷汗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老道依旧站在原地神经兮兮的念叨着。
我担心他再转口讹我,立马就加快了脚步,一头就扎进了学校里,但因为惊慌,我手里的包子也掉在了校门口。
但刚走进大门的我忽然就听到了老道不甘心的大喊声。
“佛心碎裂,大祸将至,必定尸血成河......必定尸血成河啊!”
“你一个卖‘人类隔离器’的老道,我能信你的话?”我听后很想冲出去狠狠的骂他一顿。
羊毛也不能逮着一个人薅啊?我难道长得一副很好骗的样子吗?
可这时的上课铃叮叮叮的敲响了,想找老道报仇只能改日了,我火急火燎的就冲着班级跑去。
眨眼的功夫我就跑到了班级的楼层,但我却见到辅导员和我同班同寝的王家乾聊些什么,看起来神秘兮兮的。
二人见我赶了过来,便很是惊慌的结束了话题,都对我点点头后一并走进了班级里。
我们辅导员叫赵昊,大概四十多岁了,人很好,对我们也很贴心,私底下早已和我们打成了一片。
但最独特的就是他容貌,长的好生俊俏,惹得女老师女同学总爱和他聊天,这让我们看得是挠心抓肺......
我今年上大二,报的是土木专业,之所以报这个专业也是听别人说这行前途光明,我靠着我这些年打零工攒下的钱报了这所十八流的大学。
希望我日后能大展宏图,早日结束我这依旧靠兼职过日子的苦命生活......
这一天很快的就过去了,我由于被老道气得不轻,今天也就没怎么听进去课,期间我也问王家乾这个死胖子他和赵昊聊什么了。
王胖子却打着哈哈和我扯些别的,不过他一整天的状态似乎都不太好,心不在焉的。
我也没在意,满脑子想的全是怎么该向那个老道报仇。
晚自习结束之后,王胖子就急匆匆的走了,我问他做什么他也不告诉我,但他的嘴角却挂了一丝邪魅的笑容。
就好像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在食堂吃完了晚饭就早早回了寝室,昨天的兼职可是直接干到了天亮,我的身体早就疲惫不堪。
寝室的另外四个人出去了,要么是泡网吧去了,要么就是和女朋友去数星星去了。
空荡荡的寝室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才感觉自己仿佛活着。
就在我迷迷糊糊要进入温柔乡的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
“小柳...王,王胖子...他死了!”电话那头的辅导员赵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讲道。
我一下就惊坐起来,睡意全无:“这怎么可能老赵?晚自习那会我亲眼见着王胖子出去的,他怎么可能会死呢?!”
我的话音刚落,寝室的木门传来了“嘎吱吱”的响声。
门不知被谁给打开了!我记得我回来的时候锁好了的,我们寝室的门锁有问题,只有从里面才能打开,平常出去上课的时候我们才会不锁。
可这门好端端怎么可能......会开了呢?
“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电话里又传来了赵昊惊慌的声响。
“你去看看王胖子的床底下是不是有穿着一双绣花鞋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