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唯一的办法

奥斯兰帝国,军部。

昂斯看着坐在桌前的鲁卡,神情担忧。

他从未见过上校如此憔悴。

眼前的男人穿着有些发皱的白衬衫,袖子卷到肘心,领口也散漫的解开了两颗,手中夹着烟。原本刀刻般的下巴此时尽是胡茬,昔日刚毅冷酷的双眼此时充满了疲惫。

而他面前满是烟头的烟灰缸,成了涨潮后铺满银鱼的海滩,一个个皱皱巴巴的烟头几乎快要从烟灰缸里溢出来了。

“上校,您别等了。联邦那边已经答复的很明确了,他们不允许您去索特。”

“之前派去的第一批人有消息了吗?”

昂斯摇头,叹道:“他们刚一进入索特的边境,通讯就被切断了。不仅第一批没有消息,之后派出去的第二批、第三批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索特虽然和奥斯兰一样,都是星际联邦的成员国之一,但索特是多党制,各方势力相互制衡,国内情况复杂,而在奥斯兰帝国,皇室有绝对的话语权。两国之间的关系在上次双翼之战后变得有些紧张,正是敏感时期。

昂斯暗想:此时想从索特那里把穗穗小姐要回来,必须联邦点头才行。可问题是,穗穗小姐就是由联邦出面转移到索特的呀,又怎么会出尔反尔他颇为烦闷的挠了挠头。

“上校您别太担忧了,以穗穗小姐的身份,他们是不敢怠慢的。倒是您,伤都没好利索,最近又连续四五天没合过眼了,再好的身体也诶,上校,您去哪?”

他话没说完,就见鲁卡拎着外套大步往外走。

“去皇庭。”

所有方法他都试过了,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再见不到她,他会疯的。

只有那个办法了

数日前。

鲁卡从医疗舱里醒来已经是半月后,被告知穗穗早已被宗方带走了。他当即就要去索特,却被莱伯利拦了下来。

“你自己也清楚吧,你是军部的上校,身份敏感,没有许可令,根本进入不了索特的境内,就算被你闯进去了,以你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就能强行把她带回来吗?”莱伯利按住他的肩膀,说:“我已经以皇室的名义送去了请帖。”

“什么请帖?”

“你和公主结偶仪式的请帖。”

鲁卡身形晃了晃,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竟然现在还在跟我说这些无谓的事?”他抓起莱伯利的衣领,一脸怒容,“我现在连她好不好,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会不会不安都不知道,你还有时间管这种闲事!”

“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办法尽快见到她吗?”

“你什么意思?”

莱伯利推开他,歪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神色中已不复刚才的吊儿郎当。

“你昏迷的时候,穗穗的消息被有心人散播了出去。”

有人利用星云上那篇在皇家医院偷拍穗穗的帖子借题发挥,散播她是易孕的胎生雌性的消息,重点是没有任何监护人和配偶。

这则消息一出,有许多起了歪心思的雄性兽人都蠢蠢欲动。要知道一个没有监护人和配偶的雌性,对他们来说基本就等于先到先得。加上原本穗穗的受关注程度就很高,所以纵然当时莱伯利反应很快的补救,但转载和传播的人是有组织有计划的,还是被许多人看到并持续发酵了。

闻言,鲁卡紧张的问道:“那她怀孕的事”

“幸好她的报告是院长亲自管理,所以没有走漏任何风声。但我有一点想不通,这个幕后推手明显是要把穗穗推到风口浪尖上,可是却没有抛出最劲爆的消息,说明”

鲁卡眸光闪动,接道:“说明要么对方并不知道穗穗的真实身份是古人类,要么就是在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不想把事情做绝。”

“不错,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对方在这个节骨眼上散播这种消息,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鲁卡皱眉,不明白他的意思。

莱伯利挑眉,只说了四个字。

“伊莎贝尔。”

“是她找人做的?”

鲁卡低头思忖,耳边响起莱伯利的声音:“你没醒的这几天,她也没闲着,日日跑到姑姑那里去,有一次我无意中听见她央求姑姑把仪式提前。如此心急,想必是知道了什么。”

鲁卡的神色冷淡下来,“我去和太阳说清楚。”

太阳是奥斯兰帝国对皇帝的尊称。

莱伯利立刻一伸脚,挡住他。

“西科塞斯,你还没明白吗?伊莎贝尔已经因为嫉妒做出伤害穗穗的事了,这都是因为你。如果你现在还要去和姑父说与她解除婚约,难道不是更加激怒她吗?”

“那我就要什么都不做,眼看着别人在暗中对她下手吗!”

“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伊莎贝尔举行仪式。在奥斯兰帝国的公主的结偶仪式上,所有成员国届时都会来参加,其中,索特的重要人物也一定会出席。我发出的请帖,就是给穗穗的信号。她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明白这张请帖的用意。”

“你是说,让穗穗跟着索特的人出席我的结偶仪式?”

“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最快见到她。”

“那万一失败了呢万一他们不让她过来”鲁卡颓废地坐下,浑身无力,红着眼看向莱伯利,声线颤抖:“那是我的结偶仪式让她看着我正式属于另一个雌性我做不到”

莱伯利静静回视,冷冷道:“那你去强闯,索特的人就会让你见她吗?还是你觉得宗方会把好不容易到手的古人类拱手让人?”他单手插兜,提步离开,走之前丢下一句话——

“是你们的未来重要,还是她重要,你自己选。”

此时的皇庭。

皇帝答应召见鲁卡,允许了他将仪式提前的请求。

伊莎贝尔得到消息雀跃地跑过去,却看见面无表情的男人正一步步走下长长的阶梯,仿佛在走他漫长的一辈子,他的周身如结冰一般,落寞又寒冷。

她突然有些心慌,觉得他离自己好远好远,于是不由自主喊了一声:

“鲁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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