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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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琼林修长的手指掠过账册,摩挲了几下,道:“今日,换个时间去。”

这本账簿的主人叫王东,一年前才开始贩盐。在南秦国境内,贩盐需要凭证(盐引),须事先交钱买盐引,才有资格领盐销售。王东开始买了几十道盐引,借此售卖千斤的盐,竟赚得不少银钱,日子过得越发红火。

他尝到甜头后,索性将所有家当搭进去,给盐官们一一打点,只想多得些盐引,赚个盆满钵满。谁料钱交上去,盐引却没拿到手,那盐官宋显竟说盐引卖完了,下一批要明年。王东便想将本钱要回来,却被宋显驳斥,说这里有规矩,交上来就不能退。

王东府里没有余钱,一家老小要跟着喝西北风。与他一样没拿到盐引的,还有十几个盐商。大家被逼无奈要上告,可宋显是江都盐运使,他的伯父宋荣是两淮盐政,表姑是当朝太后,没人敢接他的案子。

但太后也有对头。皇帝并非她亲生,与她不是一条心。太皇太后与她同样不睦。所以众人便商议,将这件事传到皇帝,或是太皇太后那里去。他们先派了一个盐商,去京城的骁鹰卫密告,未曾想盐商在骁鹰卫门口被杀,递交的状子被燎了大半。

晏琼林拿到状子时,只能隐约看到几个盐商的名字,还有被状告人是宋荣,宋显。太皇太后知晓后,派晏琼林去江都探查,想要拿到宋荣的把柄。

那段时日,适逢皇上派巡按御史来江都。盐商们认为这是唯一的机会,商量过后,便将各自的秘密账本交给王东,账本记载着盐商打点关系的支出明细,涉及江都大大小小的官员。王东将重要信息汇总,众人签字画押。第二日,王东找机会,将账本递给巡按御史,想请他呈给皇上。可惜被监视者发现,巡按御史被刺杀。账本不翼而飞,而账本上签过字的人,当日都被以各种理由,押入狱中惨死。

正是那日,晏琼林来到江都。碰到巡按御史季大人被刺杀,刺客无疑是宋家派来的,因为季大人手握宋荣,宋显,其他盐官与盐商勾结的账本。幸好季大人有防备心,当晚誊抄了一部分,才有他手里的半本账簿。他猜测,原始的账本并没有销毁,一定还在宋荣手里,因为账本里还记载着众多收好处费的官员,这是极好的把柄。宋荣只需晃一下那本账簿,就能让他们乖乖听话。

晏琼林回想,当时他抓到行杀季大人的刺客,从他口中得到苍灵寺这个线索,又派人跟踪苍灵寺运货的马车,查到运送者是梁府,如此看来,宋荣和梁府关系匪浅。而梁府的马车上有数百两银子,比梁府的身价都高,确实透着古怪。

近些时日,晏琼林夜里多次探查梁府,不巧的是,每次梁府都有高手住守。他不能贸然行动,只能在梁府四周转转,借机察看哪个位置把守松,或是趁着夜色,攀上附近的屋檐,仔细瞧梁府的布局。

后来,他发现梁府的位置很特别,与两淮盐政宋荣的府邸只隔了一条小巷,他不禁猜想,若这两个府邸在地下打通,完全可以有密道。而那数百两银子,便有可能是宋荣贪赃所得,储放在密道里,再经由梁府运送出去。而那本账簿,还有宋家其他隐秘,是否也会藏在密道里?

晏琼林决定再去梁府碰碰运气,不过这次,他把时间选在酉时初。此时太阳还未落山,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也许梁府的守卫会松懈一些。

此时,月云倾刚从正房出来。适才在屋里,她将今日湖边发生之事详细讲出来,与长姐,李公子一起琢磨办法,终于想出一条破案的巧计,只待明日,便可知晓凶手是谁。

雨过天晴,月云倾心中的包袱终于放下了,她顺着廊桥往后花园走,想一个人透透气。花园的景色雅致宜人,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有种松弛的恬静。微风吹过,树枝轻轻摇曳,透过枝叶缝隙,月云倾瞧见丹秀的身影从花园的后门闪出。

平日里她接触不到丹秀,现下碰巧有时机,她赶紧跟了上去。丹秀一路出侧门,穿过主街,拐进一条巷子。小巷子两侧是花墙,墙上开有角门。她抬手敲了敲门,三长三短,很有节奏,似乎在对暗号。她轻声唤道:“敖云!”

月云倾想,这应该是哪个男子的小名。

很快,角门打开,月云倾看到一个男子的侧影,丹秀喊他师兄,两人很快进门。月云倾躲在墙脚,听不到里面说什么,看样子,应是进屋了。既然听不到说话,再等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月云倾便去宅子四周逛逛,想弄清楚这是哪个府邸。

府邸很大,月云倾绕了一圈,才走到正门,两个醒目的大字“宋府”映入眼帘。恰巧这时有人叩门问:“宋显大人在吗?我有拜帖。”

这居然是宋府?宋显的宅子?月云倾顿觉心里发毛,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她抚了抚心口,逃荒似地跑远了。

月云倾跑到与宋府间隔一条街的小路上,才松下心来,她喘了口气,慢悠悠地往月府的方向走。偏这时,她听到有人喊:“追!别让他跑了!”

瞬间,眼前晃过一个人影,随后,一只有力的手臂附上她的腰。月云倾仰头,迷离的昏光,映出彼此的面目。晏琼林长眉紧蹙,幽深乌浓的眼望着她,却一语未发。

这个晏大人好生奇怪,前些时日还是一副清肃的样子,转眼就变得如此放荡。月云倾觉得自己被轻薄了,使劲挣扎道:“你做什么?放开我!”

她发现,自己越挣扎,锢住她的手臂收得越紧,他想干什么?

这时,她听见有人大声道:“你们,去这边搜,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远处瞬间闪出一队侍卫,这条小路上只有月云倾和晏琼林两个人。自己又没犯事儿,至于晏大人,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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