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温源在自我分解一案提请结案的报告上签字的时候,司长戚若兰找到了她,告诉她有一个案件恐怕需要她亲自出马了,因为那个凶杀案的现场已经被严重地破坏了,现场的警察和警犬都没法搞定。
按照戚若兰的想法,温源所有要参与的案件都必须事先征得她这位侦察司一把手的亲自批准,否则哪怕是凡剑亲自命令的,她也可以不给他面子。
只要不是必须的疑难大案,她都不想让温源参与,就是为了尽可能地保护她的安全。就算是她暗中给温源增派了两名枪法和身法都顶尖的警察随行保护,也怕她出什么意外,她可是亲口答应册雅公主会保护温源的个人安全的。
册雅就是元首册峰最疼爱的小女儿,平时就是做为储君的册澜凡事也得让着他这个妹妹,生怕惹恼了这位小姑奶奶,那就别想再有安稳的日子了。
胥玾的案件如果不是当时正在戚若兰办公室的温源主动提出申请,戚若兰原本也没打算让她参与,没想到后来的结果还真是出乎意料。
温源随后在两名警察的护送下,坐着一辆没有警方标识的防弹汽车来到了飞花城主城区外的一个叫槐花村的小村庄的河边。
此时已经是快到中午了。
她下了车,就看到了河中心孤岛上的一小片的槐树林里,有七名警察已经围在了那里,身后是一圈被拉起来的警戒线,防止村民靠近其中的一棵槐树,同时也看到了两只警犬正在围着槐树转圈,想要从中嗅出什么气息来。
人群中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不用想也知道那肯定是受害者的亲人。
早晨的时候,受害人的家人在知道噩耗后,成群结队地来到了发现受害人尸体的地方,哭天抢地,再加上左邻右舍听到消息的人来的也不少,对现场造成了无法挽回的破坏。
温源站在岸边左右望了一眼这条被称为鲶鱼河、平均宽度在25米左右的小河,感受着空气中的气息,然后她又抬头看向天空,然后用手机跟调度指挥中心联系,让他们把案发现场的局部天气预报发过来。
联系完指挥中心之后,她脱下鞋和袜子,并拿着它们光脚趟过了小河,过河以后她从背包里拿出了手巾将脚擦干以后重新穿上了鞋和袜子,穿上了专用的防护服,戴上了取证专用的手套和鞋套,将背包交给了身边的同行者后,这才来到了被警察围起来的案发现场。
她这一次的穿戴与上一次的明显不同。
在一棵一人就能抱过来的槐树枝杈上面挂着一具已经被黑布蒙上去的尸体。
温源知道那是一位浑身裸露的年轻女尸。
她先是仔细地感觉着空气中留下来的各种气息,然后她又来到了那些村民中间,这个期间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因为那些村民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能告诉她许多不用问也能知道的消息,她知道现场的这些村民都跟案件本身没有丝毫的关系。
她看了一眼此时哭的撕心裂肺的受害人的几位亲人,然后转身走向那棵挂着女孩尸体的槐树。
途中,她从一个警察的手里拿过来了一件取样专用设备,背在了身上。
她以距离槐树保持三米远的距离,围着槐树转了一圈,同时感受着空气中的各种气息,然后又蹲下身来,看着地面上纷乱的脚印。
起身以后,她开始沿着一个方向慢慢地缩小与受害人的距离,直到最后停在了受害人的身前。
然后她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受害人滴在地上的血液,以及跟血液一起散发出来的气息,她开使用随身携带的设备照相录像,并将信息同步传送到了警方的情报分析中心。
分析中心那面很快就有消息反馈回来,根据它所提供的信息,计算机也给出了作案人员的身高大约在180到185厘米之间,体重86到90公斤之间,走路的时候习惯用脚前掌着地,年龄大约在30到40岁之间,男性。
温源站起身,要求那些村民离案发地点远一点,特别是男性,因为她要打开盖在受害人身上的黑布。
然后她的注意力就开始集中在人群中一位身高在185厘米左右的年轻男子身上。
看了一会儿她便转过了头,用手掀开了受害人身上的黑布,先是对空气中闻了闻,然后拿出来一个取样器,慢慢伸进了受害人微微张开的口中。
她反复做了三次同样的事情,然后将两个取样器拿到手中。
她转头问道:“你们几人谁是负责取证的?”
其中的两位警察举手示意他俩就是来负责取证的,其中就有那位她从那人手里拿过取样专用设备的警察。
“你俩需要现在就回去一位,不要等着跟受害人的尸体一起返回,把样品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检验中心,得到dna报告后,立刻与数据库里的进行比对。”温源边说便沿着原来的路径退了出来。
待其中的一位警察拿着做了特殊标记的样品离开后,她将另一份的取样拿出来,让现场的两只警犬闻过之后又盖了上去。
然后她让牵着警犬的两位警察带着警犬沿着鲶鱼河的两侧岸边向上游走去。
警犬离开之后,温源便安排一位警察去把那个身高185厘米左右的青年男子喊来。
温源直接了当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一双三鱼牌的登山靴?”
青年男子明显的一愣,还是点头说道:“我确实有一双三鱼牌的登山靴,本来是晾在外面的,但是我今天早晨想起来的时候想把它拿回去,却没有找到。”
温源知道男子的回答并没有说谎,于是问道:“你跟受害的女孩是什么关系?”
男子回答说,受害的女孩是他的未婚妻,两人本来约好了昨天晚上要在村里唯一的游戏厅见面的,游戏厅就在他家街道的斜对门,走过去也就是几分钟的路程。结果他提前到了约定好的地方,等了好久,始终也不见女孩的影子,给她的手机打电话,但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他又往女孩的家里打过去了电话,她的妈妈说昙花太阳落山以后就离开家了,还有些奇怪,问他昙花此时不是应该跟他在一起么?
昙花就是遇害女孩的乳名,昙花未婚夫的名字叫井映天。
跟她的判断差不多,嫌疑人是穿着井映天的登山靴来到案发现场的,很有可能是他挟持着昙花一起来到这里的。
井映天的登山靴虽然进行了清洗,但是上面仍然有他留下来的明显气息,而警犬将他排除在外,是说明出现在现场的井映天对外释放的气息得到了警犬的认可,没有把它当成行凶者。
温源此前从受害人的嘴里取出了三份样品,样品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应该就是嫌疑人的,因为那上面所释放出来的气息跟井映天是完全不同的气息,而是另一位男子的气息,气息中带着明显的亢奋,而且浓度不同,说明嫌疑人多次吻过受害人,昙花的嘴唇及全身虽然是被用水清洗过了,但是口腔中残留的嫌疑人气息非常的明显。
从受害人的身体上并没有发现嫌疑人留下来的任何生物学样本,说明几个问题,一是嫌疑人有很高的反侦察能力,现场没有留下嫌疑人任何的手印、指纹,就算是清洗也不会清晰的这么彻底,那就说明对方当时是戴着手套的,而且她在受害人的身上也确实闻到了一股乳胶手套留下来的气息。
除了嫌疑人留在昙花口腔中的气息之外,还有昙花袜子留下来的气息,说明昙花的嘴当时是被嫌疑人用她的袜子堵塞的,就是为了防止她发出大声的呼救。
嫌疑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亲吻昙花的嘴,就知道有多变态了。
现场中,温源确实没有发现昙花被塞在嘴里的袜子,不然,警犬也不可能发现不了嫌疑人的气息,昙花的袜子应该是被嫌疑人跟凶器一起带离了案发现场。
二是嫌疑人很有可能是一位生理不全者,有先天的生理功能障碍,从他将受害人手脚捆绑起来,并吊在树上加以折磨,以及留在受害人身上的伤口就可以断定他是一位心理极其变态者,某种情况下甚至会爆发出如歇斯底里者才会表现出来的短暂性精神失常,这样的人无论在谁的身边都会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存在。
因为案发现场处于鲶鱼河的中心,嫌疑人和受害人要登上河中心的小岛,一定是从槐花村走到这里的,在这个过程当中不可能没留下任何的足迹,除非他是从穿过槐花村的鲶鱼河沿着水路一路走到这里的。
根据井映天提供的线索,嫌疑人极有可能就是在游乐厅附近遇见去赴约的昙花,而且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她劫持到了这里,游戏厅那一带距离鲶鱼河不远,以嫌疑人的反侦察能力,为了隐藏自己的足迹,极有可能会在那里进入鲢鱼河,然后沿着河水逆行而上来到了这个河心岛。
温源决定亲自走一趟距离游戏厅不远的那一段的鲶鱼河岸,以及昙花去往游戏厅可能会经过的几条街道,只要能够找到嫌疑人的气息,她就可以循着这个气息找到嫌疑人的来处。
受害人的尸体警方自然会按照程序处理,这根本不用她操心。
为了节省时间,她直接坐车来到了游戏厅附近,若沿着河水从河心岛走到游戏厅最少也有5千米以上的距离。
在游戏厅一带,她果然发现了昙花的多道气息,有的是她独自一人的,有的是她跟其他人在一起的,其中就有她跟她的未婚夫井映天在一起的气息,但始终没有发现她跟嫌疑人在一起的气息。
突然她发现了她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井映天的登山靴和昙花的家!
井映天的家就在游戏厅的斜对面,她从游戏厅的门口看向了街对面的两侧,都是一户挨着一户的人家,不能确定哪一家就是井映天的家,因为此时的风向是从游戏厅吹向街的对面。
她从周围的气息中闻到了井映天的多道气息,但指向的位置距离游戏厅可不算近,与井映天口中的游戏厅斜对面相差甚远。
正巧有村里的人经过这里,于是,她打听到了井映天和昙花两家的位置,这才知道他们两家的准确地址。
井映天的家离游戏厅哪里是斜对面的关系,两处相巨有千米以上,如果是在她居住的城市或飞花城里,这么远的距离需要坐两站的公交车。
而昙花的家是在鲇鱼河的另一侧,她如果要到游戏厅这面来,需要经过一座跨河桥,当然也可以趟水过河。
温源决定还是先到井映天家,从那里追踪与登山靴在一起的嫌疑人,一定会找到他与昙花相遇的地方,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就在离井映天的家还有一百多米远的距离时,温源就闻到了与三鱼牌登山靴在一起的嫌疑人的气息!
很快她就发现了嫌疑人的两道气息,一道是从鲇鱼河到井映天家的气息,一道是与三鱼牌登山靴一起去往鲇鱼河的气息。
那就说明了嫌疑人就是从鲶鱼河上来的,偷了登山靴后又重新回到了鲇鱼河。
很有可能嫌疑人一直就是沿着鲇鱼河行走的,只是不知道他是从上游来还是从下游来。
她循着嫌疑人的气息回到了鲇鱼河,嫌疑人的气息很快就消失在了鲇鱼河中,这是因为河水的流动性造成了空气的下行,带走了嫌疑人留在空气中的那些气息,在流水中,嫌疑人的气息无法附着在固定不动的物体上,这就给气息的追踪带来了困难。
既然已经知道了嫌疑人下河的位置,又在河流中失去了他的气息,那就只好从昙花那里再寻找答案了。
温源和另外3名警察沿着河水逆流而上,想要在河对岸的一矮坡那里上岸,然后去昙花家,接着再寻找她的气息。
就在这时,她在风中她闻到了昙花与嫌疑人的气息!
循着这两道气息,四人来到了河对岸的有着岩石杂草和泥土的斜坡上,在这里,他们看到了两对脚印,温源对身边的三人说这正说昙花与嫌疑人的脚印。
温源与其他三位同伴先取证,这里的痕迹非常的明显,并没有被第三个人破坏。
她通过定位系统将发现两人的地方发送给了警察局的信息中心,将现场得到的物证也传送给了情报与数据分析中心。
从脚印的纷杂程度和现场留下来的气息,温源判断他们两人在这里曾经有过短暂的拉扯,从留下来的气息传递出的信息,昙花就是在这里失去了反抗之力。
在这里,温源还发现了嫌疑人的头发和皮屑!
只是两个人的气息很快就在原地消失了踪迹,温源判断应该是两个人此后进入了河水中,沿着鲇鱼河逆流而上就能到五公里外的河心岛,他们重新返回河心岛也没有什么意义。
事情到了这里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但好在获得了更多犯罪嫌疑人的物证,只要根据dna的信息,早晚都能锁定和抓住凶手。
按照几人的想法,此前送回局里的样品应该出结果了,正在温源准备让人在把刚得到的物证送回检验中心的时候,她收到了检验中心发过来的比对报告,发现跟嫌疑人具有相同dna的人竟然有三人!
这说明三人中有两个人曾经接受了其中同一个人的造血干细胞的移植,否则绝不可能出现三个人具有相同dna的情况,出现这种情况的几率一年比一年多,作为警察来说早已经见怪不怪。
接下来的信息很快就验证了她的想法,其中有两个人确实在一年前同时做了脊髓干细胞的移植。
三名嫌疑人的信息也很快就传过来了。
一位距离飞花城就是坐飞机在空中的时间也需要十几个小时才能到达,他是脊髓干细胞的提供者,名叫礼遇龙,男,职业赌徒,今年29岁,身高173厘米,已婚,育有一女,今年两岁。
礼遇龙有过多次的犯罪前科,不吸毒,几次都是因为盗窃他人财物被抓,提供造血干细胞也是因为他想得到更多的钱。
礼遇龙的妻子为某赌场的荷官,无犯罪记录。
当地的警方已经回馈,礼遇龙又一次因盗窃他人财物被抓,目前没有离开其所在的监狱,不具备作案的条件。
另一位嫌疑人是在距离槐花村大约15公里远的峰峦县居住和工作,而鲇鱼河恰巧就从该县穿过。
此嫌疑人名叫陆柏柱,男,38岁,未婚,身高183厘米,花意浓连锁客栈在峰峦县的副经理,在客栈连续工作16年,两个月前有过一次因家庭矛盾而引起的短暂拘留,没有犯罪前科,主管客房和前台服务,最新的消息正在核实中。
第三位嫌疑人是正在被通缉的在逃犯欣崇,男,35岁,未婚,身高185厘米,登记的住址为飞花城仙苑别墅区9号。
欣崇是轻度的心理变态者,有虐待他人的习惯,人送外号“魔王三世”。此人非常的凶狠残暴,是飞花城一个臭名昭著的家族黑帮中的得力干将,因故意杀人罪、虐尸罪、非法交易器官罪和毒品交易罪被逮捕,最后被判处死刑。
54天前,欣崇在从法庭押解至死刑犯监狱的途中逃脱,目前此人下落不明,计算机给出来的与本案嫌疑人的疑似率为90,关联度为
95。
90和95的意思就是90%和95%,几乎是等于确认了欣崇的犯案可能。
以上的结果显示,嫌疑人应该就在欣崇和陆柏柱这两个人之中,而嫌疑人欣崇犯罪的可能性最大。
如果是欣崇,他有黑帮的背景,在逃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抓捕归案,说明他的隐身和反侦察能力肯定不弱,再加上计算机给出的结果,所以警察局里包括局长凡剑在内有好多人认定这起案件就应该是欣崇所为,只有少数几名警察不同意这种观点,侦察司的司长戚若兰和此时身在槐花村的温源就是反对者。
温源认为,逃犯欣崇既然具有黑帮家族的背景,就不可能独自在这远离城市的山村里作案,他现在出来,身边最少有几人负责给他提供掩护。
欣崇也没必要沿着鲇鱼河跋涉了不知多远,走了多久来到槐花村,更没有必要去拿别人的登山靴,而且,黑帮要做的事情很多,一个黑帮家族的骨干成员不可能把精力放在这个乡村中,这里就算是有他们的利益也不会有多大,就算是有,他们也会派手下的小喽啰来这里。
除非黑帮这次做的是跟器官交易有关的犯罪,但是槐花村这里并没有其他的失踪人员,而昙花的身体虽然被虐的惨不忍睹,但器官显然都没有被动过。就算是因为昙花的身体器官,他们也会劫持受害人离开这里,而不是在这里虐杀她。种种迹象表明,这些都非常不符合黑帮的一贯做法。
另外,器官的交易都需要事先做配型,不是什么器官拿来都能用的,那样只会提高手术的失败率,而器官的受害者多是在数据库里能查到数据的人,乡村的人很少有人会去做身体生物学的数据保存,所以,乡村的人很少会被黑帮针对。
昙花的生物学特征在系统中就没有记录,按照温源的想法,这起案件受害人的死应该跟黑帮没有关系,很像是个人的独自作案。
温源觉得峰峦县的那位叫陆柏柱的嫌疑人作案的可能性更大。
她并没有征得戚若兰的同意,而是决定亲自去峰峦县走一趟,毕竟15公里的路程开车不需要多久就能到达,而且对方到底是不是犯罪嫌疑人,她都不需要采用什么手段,只需要自己的鼻子就足够了。计算机就算是再先进,也无法替代她的鼻子。
与此同时,警方的另一组人员已经乘两架直升机赶到了槐花村,他们出示了通缉犯欣崇的照片,问村里的民众有没有见过此人,因为警察局里面有人坚信欣崇一定出现在了槐花村一带。
凡剑太想抓住欣崇了。
当初押解欣崇的是以法警为主,警察局负责沿途的警戒和治安,虽然双方警力经过了多次的推演,计算机也给出了如何保障罪犯被安全押解的建议,凡剑让防暴警察部队派出了上千人的警力,再加上其他警察总共投入了将近5千人,空中还有四架武装直升机跟踪警戒,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事了。
为了保证押解罪犯的安全,双方选择了一条新建成的路线,因为这条路线的两侧建筑物不多,路上的车辆也不多,易于警方的警戒和布控。
在押解之前,多只警犬沿着押解的车辆即将经过的路线嗅探过了,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就在各方都觉得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意想不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就在押解的车辆经过一条长度不过两公里的双孔单向隧道时,隧道内突然出现了能够让人迅速昏迷的不明气体!
这种不明气体是从隧道上方的几处通气孔被同时灌入隧道内的。
在计算机给出来的方案中,其中就有一条准备防毒面具,以应对突发的状况,但是这一条都被各方给忽视了。
因为在押解罪犯的车辆进入隧道前,隧道内的车辆都已被清空了,不仅是单向隧道这一侧,就是另一侧的单向隧道也被限制了通行,因为在两条隧道之间有将两条隧道连结起来的两条横通道,这本来是为了救援、防火和应对突发状况而设计的,警方在横通道内事先也安排了警力。
但任谁也没有想到罪犯逃脱的地点就发生在了这里。
因为事发突然,不管是隧道内的警察,还是隧道两端的警察,都无法及时作出应对。隧道内的警察几乎全部处于昏迷的状态,唯独欣崇一个人清醒,他还拿走了两支手枪。
欣崇离开的时候,一把火烧了所有的警车,警车上的警员无一幸免。最后经过统计,被烧死的法警15人,被烧死的防暴警察7人。
那些没有在车里的警察都逃过了一劫,就算是欣崇当时想开枪射杀这些警察也能办到。
飞花城的地下排水系统相当发达,有的排水隧道能够并排开进来两辆施工车还有富余。
跟出事隧道相连的地下排水渠道,能允许一辆施工车单向轻松通过,如果有人藏在这里也不是很容易就能躲避警方的搜捕,因为排水隧道内的监控系统完备,而且是跟警方的监控系统联网的,不要说是有人藏匿其中,就是里面的老鼠跑来跑去监控系统也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而且,警方事先已经在地下排水系统里安排了警力,就是防止有人劫车、劫人。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警力太分散,如果劫车团伙事先准备充足,很有可能在某一点上打得警方一个措手不及。但只要警方能够增援迅速,劫车团伙也是很难得手的。
只是沿途的警方无法确定哪一个排水口会成为劫车团伙的目标,或者会不会成为目标。
地下隧道的监视系统显示,欣崇确实是从地面下的排水系统离开的。
在他经过的隧道内,也都充满了可以让人迅速昏迷的气体,最后就算是警方安排了警力进行抓捕,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警方曾经登门向欣崇的家族要人,但他们都说他没有回来。
这一次行动的最大失误就是没有给警方人员配备防毒面具,其次是没有安排警力把守隧道的通气口,最后是空中负责警戒的直升机没有及时发现并用大火力击毁那些飞行机器人,否则,欣崇他根本没有机会逃脱,也不会让22位警察白白送命。
配合欣崇逃跑的能够让人短时间内迅速昏迷的气体,对于警方来说并不陌生,它就是被称为一号致幻剂的一种气体,只要能够及时得到救助,就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种气体还有一种名叫独醒者的解药,只要是解药在身体中的药效没过,吃了这种解药的人都不会受到一号致幻剂的影响。
但是这种致幻剂的价格昂贵,警方从来没有想过黑帮家族为了救出欣崇竟然会舍得投入这么大的成本,那只能说明救出欣崇会给黑帮家族带来更大的收益。
从隧道顶端的通风口进入隧道的一号致幻剂,都是由能被远程操控的飞行机器人完成的,机器人在完成了任务后现场**,不给警方留下线索。
警方其实心知肚明是谁救走了欣崇,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飞花城有三大最著名的家族黑势力,他们主要掌握着毒品交易、人口贩卖、赌场、妓院、绑架与敲诈勒索、走私军火、谋杀、抢劫贵重物品、放高利贷,以及最近十几年新出现的数字黑客,专门负责盗取个人信用和身份。
在纸币流行的时代,他们也是大量假币的制造者。
最近十几年,他们又掌握了人体器官的黑市交易权。
现在的黑帮家族成员都会以各种隐藏的身份渗入到各种权力机关和军队中,在所有的行业中几乎都能看到黑帮的身影。
一些组织严密的大型黑帮集团一直就是金翠大陆历代元首的首要敌人,历史上针对黑帮的围剿进行过无数次,但他们就像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野草一样,只需要几年的潜伏就会再次搅动风云,生命力相当的顽强。
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说,元首已经下决心彻底根除黑帮势力,所以最近一段时间,黑帮的犯罪活动有所收敛,看来民间的传说有可能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戚若兰对于欣崇能够成功逃脱,断定欣氏家族在警察局里有内线,而且层级不低。欣氏在警察局里有代理人,那么其他两大家族呢?
因为欣崇的逃脱事件,让飞花城的法务长直接被免职,剥夺了男爵的称号。凡剑的男爵称号也被取消,如果不是因为有祖荫的庇护,他的奶奶是册姓子爵,他的父亲是曾经的飞花城警察局长,且跟现任城主的关系不错,他的下场会跟法务长一样。
所以,对太想抓住欣崇的凡剑所为,警察局里的所有人都能够理解他的心情。
当温婉玥一行4人进入了峰峦县,根据局里提供的地址来到了花意浓连锁客栈停车场的时候,刚打开车门,温源就发现了大量跟犯罪现场留下来的气息完全相同的气息。
她现在可以完全确定,陆柏柱就是真正的犯罪嫌疑人!
她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戚若兰,警方也很快就发布了通缉令。
因为担心陆柏柱逃逸,着便装的温源几人进入客栈后,没有打扰任何人。
转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发现陆柏柱的身影,温源与两名警察便来到了客栈经理的办公室。
客栈经理是一位中年女性,待人说话都很和善。
知道三人是来找陆柏柱的,便告知了陆柏柱昨天上午就被集团总部开除了,他昨天就离开了客栈,并把陆柏柱家的地址告诉了温源三人。
陆柏柱原本是这家客栈的副经理,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经常被顾客和女员工投诉,集团总部在经过调查之后就将他开除了。
陆柏柱自从一年前接受了骨髓细胞的移植之后,这位此前给人第一印象总是仪表堂堂、谈吐文雅、思路清晰的男子,行为与情绪经常会突然莫名其妙地变得激烈,什么事情都愿意以暴力的方式来解决,根本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与两年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不仅如此,他好像完全丧失了同情心和羞耻心。他的下属只要是有哪怕一点做的不符合他的想法就会受到惩罚,而且他对女性的骚扰让客栈里的
女员工难以接受,除此之外,他对女顾客也进行了毫无节制的骚扰。
出了事情之后,即便是有录像为证,他也死不承认,谎话连篇,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对方,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的样子,从来没有一丝后悔或向对方道歉的举动。
他漠视所有人向他表达的善意,不仅是对客栈的员工,还包括他的家人。
两个月前,他甚至拿着刀追着他的母亲,起因就是因为他的母亲为他制作了调理身体的食物不符合他的口味,根本没有什么大事情。而且那些食材都是非常昂贵的,只有心疼儿子的母亲才会舍得花那么多的钱,不仅买来了,还亲自给他做好。他不仅不领情,还要拿刀杀了他母亲,直到有警察赶到才将他强力制止,为此他还被羁押了两天,还是她去警察局把他领回了客栈。
温源此时更加确认了陆柏柱就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心理变态者,这跟他在案发现场留在受害人身体上的创伤非常的一致。
陆柏柱的家就在离客栈两个街区远的住宅区里,温源一行4人来到了陆柏柱家的时候,见到了他的母亲和一个妹妹。
陆柏柱的母亲和妹妹都不知道他已经被客栈给开除了,而且她们从昨天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陆柏柱,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因为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她们母女二人都对陆柏柱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句话或哪件事情让他不高兴了。
温源知道她们二人都没有说谎,陆柏柱昨天被开除以后,应该是沿着鲶鱼河一路逆流而上来到了槐花村,偷了井映天的登山靴之后,又在河边遇到了昙花,并且劫持了她,把她带到了五公里外的河心岛。
如果不是因为有人一大早到那一带抓鲶鱼,也发现不了挂在树上的昙花。
陆柏柱作案的所有条件都具备,现在就看如何能够尽快地抓到他了。
除了抓到他本人,还要找到他作案的工具,案件在警方这面就基本可以结案了,如何判决有专门的审判机构。
温源把他们了解到的情况都及时反馈给了戚若兰,她觉得只要是沿着鲇鱼河两岸寻找下去,趁着他现在还不知道警方已经发布了通缉令,一定可以发现陆柏柱的踪迹或藏身之处。
带着两只警犬沿着鲇鱼河向上游搜寻的两位警察已经走出了10多公里,仍然没有发现嫌疑人的气息,于是向温源请求放弃继续搜寻,甚至有一位警察怀疑嫌疑人已经返回了峰峦县,应该对他可能藏身的地方进行一次排查。
因为前面一段河的两岸是几公里长的悬崖峭壁区,人根本就无法攀爬上去,而且跟着警犬连跑带走也有点累了。
从定位系统中,温源知道了他们所在的位置,然后就让他们在原地休息等待。
他们四人开车沿着公路很快就到达了离两位警察不远的路边,温源让开车的警察留在了车上,她带着另外两人准备去替换那两位警察。
没有办法,因为跟她随行的两位警察是向戚司长保证过的,在外执行任务的时候会寸步不离温源左右。
这两名警察一个叫坤雷,一个叫桃彦青,二人的枪法和武功在警察局里都是拔尖的。
三人很快就找到了牵着警犬的两位警察,按照警犬的交接仪式,桃彦青和坤雷各自牵过了一只警犬,然后温源开车的警察将那两名警察直接送到下一个乡村,已经有警车等在那里了。将两名警察送到位置之后,下一步的汇合之处他们会跟他联系。
三人开始沿着鲇鱼河继续向上游走去,温源走在河的中间,桃彦青在左,坤雷在右。
走了没有多久,坤雷牵着的那只被称为小黑豹的警犬,突然对着陡峭的崖壁上方一处裂缝狂吠不止。
此时的温源也发现了那处的气息。
坤雷有些兴奋,他刚接手可能就发现了案件的重要物证,很有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陆柏柱藏起来的作案凶器。
坤雷立刻戴上手套,爬上了离水面不到两人高的一处缝隙,伸手从里面拿出了被一双肉色女式丝袜包裹的物体。
他下来以后,在温源和桃彦青看过之后,就把这团东西放进了专门放利器的证物袋中,因为被丝袜包裹着的是一把尖刀、一把刨钩和一支磁性笔。
作为凶器的尖刀很好理解,而那支作为凶器的磁性笔正是客栈用于在面板上记录临时事项的文具,且两头都是半圆形的。
尖刀在受害人的身体上留下了多处深可见骨的刀伤,最恐怖的是用刨钩和磁性笔在受害人身上留下来的那些伤口。
刨钩是当地人用来在河水中抓鱼的工具,金属材质的钩是被固定在木制的把手上,只要是被它钩住的鲶鱼很难会逃脱。如果没有趁手的工具,徒手是很难抓住鲶鱼的。
很有可能当初在河岸的时候,陆柏柱就是用刨钩敲晕了受害人,才让她失去了反抗。因为那处他们两人第一次遇见的现场有昙花因无力反抗而释放出的气息,只是很微弱,说明她在有了这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马上就要进入晕厥的状态
因为在河心岛案发现场,温源并没有仔细检查受害者的身体,特别是头部,那些都是法医的工作,所以,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受害人的头骨已经被陆柏柱用刨钩砸伤的具体情况,但是基本的判断她还是有的。
尖刀、刨钩和磁性笔上的受害人血液虽然已经被陆柏柱用河水洗掉了,但是上面二人的气息仍然都在。
那一双女士丝袜上面既有受害人的唾液气息也有陆柏柱的唾液气息。
找到了犯罪嫌疑人的凶器,说明他们找寻的方向是正确的。
坤雷与桃彦青都打起了精神,等他们三人刚走出悬崖峭壁区不远,桃彦青的警犬一撮毛就发现了陆柏柱上岸的脚印和留在空气中的气息。
前面不远处就是另一个小镇居民的居住区,发现陆柏柱脚印的地方已经离案发现场有将近15公里的路程,此时的天色已经有些发暗。
小黑豹与一撮毛两只警犬汇合一处,跟着陆柏柱的脚印争先恐后地跑向了一片玉米地,最后两只警犬又用爪子从土里刨出来了四穗被啃过的生玉米棒,上面都是陆柏柱的气息。
看着摇着尾巴的两只警犬,坤雷与桃彦青各自用证物袋收起了一根玉米棒,但是两只警犬好像不同意,所以他俩只好每人再拿一根玉米棒。
看着天色越来越暗,三人两犬加快了速度,可就在这个时候,温源闻到了前方传来了一股血腥的气息,两只警犬也飞快地朝着有血性气息传过来的地方跑了过去。
随着三个人越走越近,空气中血腥气息越浓。
在跨过了一条小溪之后,看到两只警犬正在对着前方一个新鲜的土堆吠叫,离土堆不远处有明显的一滩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这就是训练有素的警犬,不会破坏案发现场。
坤雷与桃彦青看向温源,想从她那里得到证实的信息。
温源告诉他们,那一滩血和土里埋的人都不是陆柏柱,是另一个受害男人的气息,但是死的人肯定跟陆柏柱有关系。
因为空气中留下来的气息当中含有受害人吃惊、生气、发怒、恐惧和绝望的气息,以及陆柏柱愤怒与情绪亢奋的气息。
天很快就要黑下来了,他们的当务之急是要抓住陆柏柱,所以现场的取证只能让其他人来完成了。
温源让桃彦青向局里的调度中心请求支援,她与坤雷做地面的取证工作,将一些数据信息发回警察局的数据处理中心。
调度中心的警员说10分钟之内当地的警察局会派人守护案发现场,刑侦人员也会随后到位。
看看周围的环境,应该不会有其他的无关人员在这个时间来这里,但也不排除受害人的家属会来这一带找人。
看着远处的一幢四间房农舍,离农舍不远处还有两栋大型的仓库和一些农用的自动化器械,温源三人猜测那里很有可能就是受害人的家,而陆柏柱现在也可能就躲藏在那里,不知道受害人的家里此时还有没有其他的人,如果有,是不是还安全。
她调出地图,从图中找到了那一家的地址,然后又将需要知道的信息输入进去,很快她想知道的信息都有结果了。
男主人:陆松涛,52岁,187厘米,经营粮食和蔬菜农场......
女主人:根妮,48岁,172厘米,家庭主妇......
女儿:陆柏花,22岁,174厘米,未婚,飞花城艺术学院设计专业三年级学生......
看到了上面比较详尽的信息,温源又要求查一下这一家三人跟陆柏柱的关系。因为金翠大陆姓陆的本来就不多,而且陆柏柱与陆柏花看名字像是兄弟俩。
温源很快就收到了信息,信息显示,陆松涛是陆柏柱的二叔。
看来,陆柏柱被客栈开除以后,没想回家,而是来这里投奔他二叔一家,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开车或者是乘坐汽车来这里,而是选择沿着鲇鱼河走到这里。
温源更关心的是,陆柏柱当时的关注点是什么?
心理变态者的行为特点之一就是当对一件事很关注的时候,往往会忽视其他的东西。也许沿着水路走到他二叔家就是他当时的关注点,只是中途有可能因为原来穿的鞋被水浸泡后不能用了,他才想去搞一双,然后就碰到了昙花,昙花成为了被他虐待致死的受害人,提前结束了自己的花季年华。
按照心理变态者的不可琢磨性,温源判断此时被陆柏柱埋在地下的受害者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二叔,如果受害人的家真的是她刚才查询的位置。
因为那一家只有一位男性,而且从两人相遇后留下来的气息看,两人应该是发生了争吵,陆柏柱一怒之下杀了他二叔,又将尸体埋了起来。
温婉玥希望陆柏柱不要丧心病狂,再杀死了他的二婶。
现在正是大学的毕业季,大学在校生已经放假,陆柏花还真有可能也在家里。
感受着受害人的气息,一直延申到了
玉米地的深处,看来,受害人是从玉米地走到这里的,他们两个人是无意当中撞上的。
当地的警察局很快就派了两位警察来到了现场,温源三人跟他们交接之后,三人两犬继续循着陆柏柱的气息前行。
坤雷与桃彦青已经给两只警犬发出了信号,不让它们发出吠声,以免让犯罪嫌疑人逃跑或是挟持人质与警方对抗。
当三人靠近农庄的时候,温源又闻到了两股淡淡的血腥气,这不免让她的心中一沉,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注意,加速前进,前面房子的女主人应该是死亡了,还有一位虽然没有死,但此时应该受伤很重。坤雷,跟指挥中心联系,再次请求增援。老桃,把头盔给我。”温源一边说着一边拔出了随身的佩枪,小跑起来。
坤雷一边跑一边跟指挥中心联系。
温源接过了桃彦青递过来的头盔,戴在头上后便打开上面的自动录像功能,录像的内容会被即时传回情报与数据分析中心。
来到了农舍的外边,透过一间亮着灯光的窗户,三人看到了房间中血腥的一幕。
只见一根房梁上并排挂着两个女人的身体,其中的一个穿着被鲜血染透衣服的女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动静,而另一个浑身赤裸、鲜血淋漓的年轻女人还在痛苦地挣扎着。
两个女人的手和脚都被用绳子捆绑着,捆绑手的绳子一端就悬挂在房梁上。
一个身高180多厘米,手里拿着一把砍刀的男子看着正在挣扎的年轻女子,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他就像是在寻找自己佳作美中不足的艺术家,看着正在痛苦地扭动着身体的女子。
此人正是陆柏柱。
正在他举起砍刀准备对挣扎的女子进行再一次的伤害时,破窗而入的坤雷与桃彦青引起的巨大声响让他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只能说明他的关注点此时并没有那么的集中,如果他的关注点非常集中的话,就会无视其他产生的声响。
陆柏柱转过头看着破窗而入的二人,以及随后跳进来的两只警犬,并没有显示出惊慌害怕的样子,还是一脸的平静。只是当他又一眼看到站在窗口拿枪对准他的温源时,眼神不自觉地亮了起来,很明显他此时的关注点是年轻的女子。
正在被他折磨的女子,就是22岁的陆柏花,他的堂妹。
而旁边挂着的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的女子,就是他的二婶根妮。
心理变态者的关注点很难被打破,所以,当他开始关注温源的时候,对于坤雷与桃彦青指向他的枪口,以及虎视眈眈地耵着他的两只警犬,全然不觉。
拿着砍刀的陆柏柱看上去从容不迫地站在那里,如果不是温源能够看到他的气息波动,从而分析出他此时的心态,还真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一位波澜不惊的人呢。
坤雷与桃彦青二人根本看不出陆柏柱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给他俩的感觉,陆柏柱就像一个活死人一样。
温源用枪口指向陆柏柱,并命令他把砍刀放下。
坤雷又重复了一遍命令。
两只警犬已经做出了攻击的姿势,就等待两位警察的发号施令。
桃彦青只是眼神冷冷地看着陆柏柱,将佩枪收好,这位在警局被称为“桃阎王”的格斗高手,只要对方的人没有拿枪,他基本上都不会主动用枪,而是伺机给对手最有力的一击,擒获还是击杀那要看需要,为此没少被戚若兰训斥,但他就是屡教不改。
陆柏柱并没有听从温源与坤雷的命令放下砍刀,这早已经在温源的意料之中。因为心理变态者都有一种以自我为中心的心态,他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而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听他的命令,唯他是从,他不容许被他关注的人挑战他的权威。
温源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经成为了陆柏柱关注的焦点,只要她能够反复地用语言刺激他,就会激怒他,让他主动发出攻击,因为她此时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从陆柏柱散发出的气息看好像并没有出现多大的波动,这正是心理变态者的典型表现,善于隐藏与伪装,冷酷与无感。
温源清楚,陆柏柱此时散发出的气息具有极大的欺骗性,不能把他当成正常的人来对待,他们这一类人在人和魔鬼之间的变换甚至都不需要半秒的时间。
多数情况下,温源只要是遇到了心理变态者犯案,都不会让对方有活下去的理由,更别说是此时一天之内已经杀了三个人的陆柏柱了。他连自己的二叔和堂妹的性命都不在乎,他还会在乎谁的命呢?
因为把他们这类人留在社会上对于普通的民众来说太危险。但是金翠大陆的法律并不允许任意捕杀心理变态者,作为警察要想为民除害,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在办案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
有多起案例说的是心理变态者在被逮捕的时候,突然咬住了警察的颈动脉,造成警察当场死亡。
所以在逮捕心理变态者的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反复地命令他做同一件事情,将他激怒后在
他反扑的时候将他现场击毙。
这在警察学院的教材上从来不会出现这样的文字,但是每一位教官都不会忘记提醒自己的学生。
所以,在任何学校,从老师的嘴里讲出来的教材上没有的话才是最该记住的。
如果反复命令也不能将心理变态者激怒,那就想办法先用一个铁桶或者是木桶将他给套起来,当然现在的警方有一种专门对付心理变态者的金属头套,只是很少有人会想起来用到它,因为它携带起来确实不太方便。
许多的心理变态者对普通的电击并不敏感,他们常常会把自己伪装成被电击后失去了反抗之力,让多数的警察掉以轻心,最后往往会酿成大祸。
很多人其实并没有意识到,心理变态者是无法治愈的,或者说它就是一种不治之症,因为它随时会给周围的人群带来无法预估的伤害,它是一种极其危险的疾病,所有的心理变态者都是世界上最危险的一类人。
心理变态者在面对询问的时候多数情况下都不会说实话,而是会编造出更多的谎言来,有些谎言甚至能让听者信以为真。这是因为所有的心理变态者几乎智商都不低,他们最擅长说谎,连测谎仪拿他们都毫无办法。
正是因为心理变态者的巧舌如簧,常常会在法庭上因为感动了陪审员而得到了脱罪,让他们继续逍遥在人世间,就像一条隐藏在暗中的毒蛇一样,随时都有夺取他人性命的可能。
所以温源从来不抱有能够从心理变态者那里得到有用口供的希望。
坤雷与桃彦青对于心理变态者同样有所了解,只是他们无法像温源那样只需要用鼻子就能做出准确地判断来。在面对罪犯的时候他们根本分不清对方是不是心理变态者。
如果能够确定对方是心理变态者,他们俩也从来不会手下留情的,宁肯奖励不要,也要终结心理变态者。
他俩今天的想法其实跟温源是一样的,那就是不能让陆柏柱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况且他的手里还拿着武器,正是击杀他的最好理由。
即使三人之间没有任何言语的交流,但桃彦青已经看出了温源与坤雷的态度,因为他相信陆柏柱就是心理变态者,一定会率先对拿着手枪指向他的两名警察发起攻击,甚至会一心一意地扑向温源。
事情的发展果然像桃彦青想的一样,前一秒还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陆柏柱,在听到了温源的连续几声的命令之后,突然之间举起了手里的砍刀,大跨步地砍向了站在窗口的温源。
随着三声枪响,陆柏柱向前扑倒在地,很会有鲜血从他的身下流了出来。
三声枪响,其中的两枪是温源开的,一枪打在半空,一枪打中了陆柏柱的心脏。
在发现坤雷就要开枪的气息时,温源首先对着半空开了一枪。
有意打向半空的那一枪相当于开枪警告,警察条例上就是这么规定的,需要开枪预警后,才能对不听警告的罪犯开枪。正是因为这一条的规定,让不少执行任务的警察失去了先机而命陨当场。
温源在警察学院得到的忠告是,“要想活命,最好用第二枪来警告”。
因为有坤雷在,所以她才会按照条例执行,如果是她独自面对陆柏柱,她也会用第二枪来警告他。
坤雷只开了一枪,打在了陆柏柱的眉心,他是从来就不在乎条例上的那一条,连装模作样地多开一枪都不愿意。
犯罪嫌疑人陆柏柱拒捕袭警,警告不听后被当场击毙。
这起案件,虽然没有从陆柏柱的嘴里获得口供,但是为受害者昙花、陆松涛、根妮和陆柏花报了仇。
陆柏花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因为抢救及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她这一辈子也就此被彻底毁了,活着跟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这起案件唯一遗憾的,就是陆柏柱死的太快了,便宜他了。”第二天,坤雷对桃彦青说道。
“最遗憾的是我,本来我是准备乱拳打死他的,让他吃更多的痛,遭更多的罪,但你俩不给我这个机会,最后还被戚大娘给骂了一顿,憋气。”桃彦青回道。
“桃阎王!你叫谁戚大娘呢?!”戚若兰从温源的办公室走了出来,一脸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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