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不比冬天,中午的太阳实在太过于火辣,待在二楼的张阳景,就像身处于蒸笼一般。
在家看了一会儿书后,就热得待不住了,连忙叫上吴羲和,一起去河里游泳。
河边离家近也是一种好处,他们提着个桶,走三两步路就到了。
游泳的地方是周围的孩子用石头堵起来的水塘,深浅不一,最深的地方大概有两米,浅的也就刚到小腿,形状也不规则,面积在四十平方米左右。
两人来到水塘边,被河风一吹,身上的暑气顷刻便消失大半。
只见这时已经有好几个小孩在里面嬉戏,于是他们俩也去掉上衣,露出光滑的皮肤和棱角分明的腹肌,然后一个猛子栽进水里。
从小在河边长大的他们,可以说是比这里的鱼还熟悉这个水塘。
毕竟想在这儿找一条活了十多年的鱼可不好找,就算有,估计也早就进了他们的肚子。
因为他们下河游泳,可从来不会空手回家,不然也不至于带个桶过来。
张阳景与吴羲和如怪兽般突然钻出水面,掀起的水花尽数溅落在周围小孩的脸上。
小孩们急忙躲避,朝着边上游去,但奈何实力相差悬殊,被张阳景一把搂住一个。
“嘿嘿,往哪儿跑?”张阳景发出邪恶的笑声。
“叔,我错了!我错了!别弄我!”张阳景年纪不大,辈分不小,一番捉弄下,让几个七八岁的小辈逃窜不已。
“小松,我要是告诉我大哥,你又偷偷溜出来到河里洗澡,你猜你扛得住几下打?”
张阳景是独生子,他所说的大哥,是指伯伯家的堂哥,也就是小松的爸爸。
“我爸不在家,你告诉了也没用!”小松想到这点,突然硬气了起来。
“但是你奶奶在啊,你想象一下,等你一回家,你奶奶就把你裤脚提起来,用细竹条抽打,给你来个‘竹笋炒肉’。”
“到时候伤痕就像一条条红线,缠绕在你的小腿上,三五天都退散不去……”
张阳景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在这炎炎夏日,说的话却让小松心中冰凉。
“等到你爸爸回来后,再抽出一条精致的真皮皮带,往你细皮嫩肉的屁股蛋上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张阳景描述得太生动形象了,小松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无所畏惧,慢慢转变成后来的惊恐害怕。
“小叔,求你了,别告诉我奶奶……”
小松是留守儿童,对远在天边的爸爸没那么惧怕,但近在眼前的奶奶却随时能收拾他,张阳景对此深有体会。
“那你还不去边上?这中间两米深,淹死两个你都够了。”张阳景厉声说道。
“叔,亏你还是高中生,我一米三,这水两米深,淹不死两个我。”小松一边仰泳朝外面游去,一边嘲讽着张阳景。
“信不信我一巴掌拍你?”张阳景举起手掌吓唬道。
小松看到张阳景伸出的大手后,立马转身以自由泳姿势游向岸边,那矫健的身姿一看就没少来这儿玩。
“小轩、小尘,还有你俩,也快给我到边上去。”张阳景招呼着二哥的两个孩子。
“这个暑假我就天天来这儿看着,看你们谁敢到水塘中间去。”
张阳景小的时候,除了吴羲和,就再也没其他玩伴。
所以他现在特别愿意和小孩子一起玩。每次回家,在没有看书的时候,就化身为孩子王,一群小孩围着他前呼后拥。
不过,现在关系到安全问题,这几个小孩又都是他的侄子,所以还是得认真严肃的对待。
“小叔明明就是自己想来玩,还说什么看着我们。”游到边上的小轩拆穿他的想法。
“张临轩,你爸爸可是在家里啊。”张阳景再用和煦的微笑威胁道。
一旁的吴羲和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说道:“得了吧,就你还教育孩子,你忘了小时候是谁差点淹死在这儿,最后还是我把他捞上来的。”
“你还好意思说?”张阳景扭头看向吴羲和,继续说道:“那次奶奶让我叫你回家吃饭,你非要拉着我下水,要不是你,我能差点被淹死吗?”
吴羲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嘴硬道:“我哪知道你胆子那么大啊,明明不会游泳,还一下子跳到最深的地方去。”
由此不难看出,他俩关系这么好,确实是因为有着“过命的交情”。
接下来他们没有再争论,而是占据了中间的一片区域,和几个侄子打起了水仗。
玩累了,就趴在旁边的大石头上晒晒太阳,享受着日光浴。再抓一把细沙涂抹在身上,冲洗后皮肤会变得格外的嫩滑。
之后便是最期待的捕鱼环节,他们在下游的浅水区,用石头把河道从中间隔成两部分,再把上面堵掉一半,用水草塞满石缝,形成一个“7”字形的封闭区域。
封闭区域围好后,里面就几乎没什么水了,只需要搬开石头捡鱼就行。
搬石头的体力活自然是张阳景和吴羲和负责,几个小孩就负责捡鱼。
“你那条太小了,给它放回去。”张阳景指挥着小松。
“小叔,放回去是不是因为要等着它们长大了,我们再来抓啊?”
“倒也不是。”张阳景跟他们开起了玩笑:“太小了打理起来麻烦,而且还不够吃一口的。”
“你们别听他瞎说。”吴羲和在一旁解释道:“要是不管大小全捉了,等你们像我们这么大的时候,估计河里就没鱼了。”
“哦。”小孩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张阳景带来的桶就装满了大半。
他们捉鱼并不是单纯为了吃,就像钓鱼人一样,有时候只是享受捉鱼这个过程中的乐趣。
张阳景留下够一餐的几条大鱼,其余全部放生,毕竟离河边这么近,随时都可以来捉。
之后又把堵起来的石头撤掉,恢复原状,才提着桶回家。
张阳景没有把鱼分给几个侄子,并不是他贪心自私,而是他们根本不敢要。
要是个个都提着鱼回家,就等于变相承认了去河里的事实,到时候一顿收拾肯定是免不了的。
不过只要到了饭点,把鱼做好后,都不用叫,他们自己就会来。
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张阳景就迫不及待地向成嫣分享着一下午的收获,只是没有得到回应。
他也没管那么多,便开始和吴羲和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从小在河边长大的他们,做鱼就是信手拈来。
不管是清蒸、红烧,还是油炸,样样精通。
但菜还没做好,几个小孩就蜂拥而至,向张阳景的奶奶,也就是他们的祖奶奶问好后,便在厨房门口守着。
“小轩,你们几个来把菜端过去。”张阳景做好后,招呼着他们过来帮忙。
“好的。”小松最先跑过来说道。
“端菜的时候不准说话,闭上嘴巴。”张阳景嘱咐道。
因为奶奶从来不吃鱼,所以认真地清洗了厨具后,他紧接着又给奶奶做了几个菜,才走出厨房。
“祖奶奶。”饭菜都上桌后,小轩他们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祖奶奶。
“好好好,快吃。”等到奶奶提起筷子发话后,他们才兴奋地动筷。
就在张阳景也准备吃饭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你就知道瞎玩,有这时间,不去多看看书。你这学生会主席,下学期肯定忙得要死,还不抓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