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五子连珠

于是,魏笙书目光在舱室内转了一圈,忽然,看到了一件熟悉的物件。他赶紧转换话题:

“尔公子,在下于茶道上也是外行,不敢在你这个行家面前班门弄斧,不过,有一事在下倒想冒昧地问一下,可否?”

尔芯时看着他微微一笑,说:

“万公子但说无妨。”

“敢问尔公子也是奕道中人?”

“咦,看来万公子看见挂在我后面的棋盘了,惭愧惭愧,实话告诉你,黑白之道,我只是略懂一二,肯定不是公子的对手。不过,旅途枯燥,我有时会玩玩五子连珠,公子应该会吧?”

哈哈,五子棋,不过,五子棋入门简单,老幼皆宜,也有一定变化,趣味性也是比较强,倒是很适合打发时间。

魏笙书虽然没有下过五子棋,但知道这种棋比围棋的变化要少多了,况且,与这位公子下下棋,双方就拉近了距离,他也可以趁机了解一些江南后楚国的风土人情。于是,他笑着答道:

“在下五子连珠的棋艺不精,但公子如有兴趣,在下也可以陪你玩上几局。”

“好,水路漫漫,还有好些时辰才能到达建康,咱们不妨手谈几局,聊解旅途烦闷也好。”

尔芯时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伴当已经取过棋盘旗子,轻轻地放在他们两个人跟前。

魏笙书请尔芯时执黑先行,他却说:

“诶,万公子,你是大梁国的人,过了江就要来到咱们后楚国,你是客,我是主,当然是客人先行啦。”

魏笙书也不好再推辞,轻轻地在棋盘中央下了一子。尔芯时取过白子,靠着黑旗边上落了一子。

我靠,他的手怎么白白嫩嫩,想必这位尔公子一定是家道富裕,他平常不事稼穑,因而皮肤保养的这么好。在他的前世记忆里,很多女孩的手,用护手霜也没这样的效果。

尔芯时大概看到了魏笙书的表情,脸上一阵红晕一闪而逝,说:

“嘻嘻,万公子是不是觉得我的手娇嫩?说来惭愧,我从小长在书斋,从没干过体力活,从而这手就娇嫩了一些,公子勿笑。”

“哪里哪里,在下羡慕还来不及呢。不过,我倒觉得这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咱们北方,一年之中有很长时间都是北风凌冽,这皮肤自然就不如南方人细嫩了。”

“万公子客气,据我所知,你们北方人都说南方是蛮夷之地,咱们这些人也被你们北方人称之为南蛮,在你们眼里都是胸无点墨、孤陋寡闻之人呢。”

魏笙书坐直了身子,一脸正色地说:

“尔公子切不可妄自菲薄,南方土地肥沃,气候温和,好多地方稻米一年都能够双熟甚至三熟,同样的土地规模,却能滋养更多的人口,这是咱们北方远远不能及的。再说诗词歌赋以及文化造诣,自从当年衣冠南渡之后,大批文人骚客客居江南,为我中华文脉传承贡献极大。

“不说别的,就说书法吧,王羲之、王献之父子的成就,咱们北方有谁能够超越他们呢……”

尔芯时抚掌而笑,说:

“承蒙万公子这么看得起咱们南方人,万公子,今天我就交定你这个朋友了。虽然你没说自己的来历,但据我的观察,公子将来定能出将入相,所以,我现在提议,希望将来不管咱们两国关系如何,咱们互不相负对方,如何?”

“尔公子,承蒙公子厚爱,在下万涓书恭敬不如从命,今后绝不负尔公子一片情意义,咱们击掌为誓。”

“好,痛快!”

两人击掌过后,又开始了五子棋的对弈。原来魏笙书认为五子棋技术含量不高,变化不多,哪知道几个回合过后,棋盘上尔芯时的白子或活三,或连四,变化万千,自己虽疲于应付,但仍是必败的形势。

魏笙书无奈之下,只得投子认输,说:

“尔公子好棋艺,好算力,在下自愧不如。”

“呵呵,这五子连珠,万公子可能是初次接触,虽然下法看似简单,其实变化颇多,只不过普通人注意盘面显性状态,看不到背后隐藏的杀机啊。”

“尔公子的五子连珠下法,让在下眼界大开,能否不吝赐教几手?”

见魏笙书求教,尔芯时虽面露得色,但口中仍然谦和:

“万公子客气,凭你的天资,只要稍微掌握了几手诀窍,就可以胜过很多人了。不过,有几句棋诀你倒可以参考一下。”

“小生愿闻其详。”

“初盘争二,终局抢三,留三不冲,变化万千。

多个先手,细算次先,五子要点,次序在前。

连三连四,易见为明,跳三跳四,暗剑深藏。

己落一子,敌增一兵,攻其要点,守其必争。

势已形成,败即降临,五子精华,一子输赢。”

“感谢尔公子,真想不到五子连珠的下法如此深奥,今天在下总算领教了。”

“呵呵,这种下法虽有变化,但终究不及围棋的变化,万公子黑白方面的棋艺一定了得,只可惜小生只是略通一二,不敢请你赐教。”

两人边喝茶品茗,边对弈五子棋,虽然魏笙书根据口诀调整了行棋的思路和步骤,但终究不及尔芯时棋艺纯熟,下了几局,还是输多胜少。

忽然,尔芯时问道:

“初见万公子吟诵的诗句,大气磅礴却又看透世事,虽寥寥数语,却意境深远,不知公子哪里得来的故人诗句?”

怎么又来了,咱总不能告诉你这是1000多年以后明代人写的吧。

“惭愧,在下在大梁国京城一家书院入学,几个同窗闲暇之余,会附庸风雅,哼唱几句歪诗,在下觉得这几句蛮有意境,就记了下来。”

“呵呵,看来大梁国的京城书院卧虎藏龙,不知你们的授业恩师是哪位?”

“是谭旋初师傅,他是京城有名的大儒,一心治学,淡泊名利,听说在我朝太宗帝的时候,朝廷请他出任国子监祭酒,结果被他婉拒。”

“这位谭师傅的名头我也听过,怪不得他的弟子能写出这样的绝妙好词,咱们江南的文人与你们相比,差距还是不小啊。”

尔芯时感慨了几句,又说:

“公子既是大梁国来的大才子,过几天,在咱们会稽郡的兰亭,有一场曲水流觞赋诗饮酒活动,公子有兴趣参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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