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事有蹊跷

却说澄如离开皇宫之后,就急匆匆赶往兵部军械局的库房。同时,他让人通知胡聪亚,叫胡聪亚也赶赴尹厚街的兵部军械局库房。现在澄如作为总理事务大臣,军械局库房突然起火,他责无旁贷,必须迅速赶往现场进行处置。

尹厚街是位于京兆尹衙门北面的一条大街,与宫前街十字交叉,澄如不一会就到了起火的地点,只见一批穿着铠甲的军士已经在火场外面做好了警戒。此时虽已天黑,但也有一些老百姓对着大火致指指点点。

澄如一出车轿,胡聪亚已在此等候,他上前扶住澄如,说:

“殿下,属下防护不周,请殿下恕罪。”

澄如也不理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警戒线,刚好一阵大风吹过,这大火“哔哔啵啵”烧的愈加猛烈,里面有许多人拎着水桶浇水扑火,可火势一下子却难以被扑灭。

澄如看得直跺脚,他虎着脸问胡聪亚:

“这火烧了多久了,你安排救火的人手够吗……也不知道这库房里的物件损耗多少。”

“禀殿下,属下听周边百姓说,这火大概是酉时末戌时初开始烧起来的,当时已经天黑。起火之时,属下当时正在城外巡视,一听火讯,立刻就赶到了这边。现在已安排了火政兵水龙队50余人上前救火。军械局的官吏书办也在里面抢运库房里的物件,这损耗一下子属下还难以说的上来。”

虽然兵部军械局的库房由兵部自行负责,但京兆尹衙门负责整个京畿重地安全之责,如果这大火造成的损失巨大,胡聪亚这个京兆尹难免也要承担救护不及的属地之责。

澄如眼见火势猛烈,那些救火的水龙队根本不能靠近大火,虽然一桶接着一桶的水泼过去,这火势仍见难以控制。他怒斥胡聪亚:

“胡聪亚,本王看你这个京兆尹当的也有些年头了,这么大的火,就凭这50来人能扑灭吗,还不快快从速增加人手?这兵部军械局的库房重地,里面铠甲器具无数,如果焚毁了,你也要承担失职之责!”

胡聪亚一听,心中暗暗叫屈,这火势猛烈,旁边毗邻民宅,再多的人上去也是施展不开,但面对澄如的斥责,他也不敢顶嘴,只好躬身唯唯诺诺着说:

“殿下指点的是,属下立刻再安排人手,定让这火势尽快灭下来。殿下万金之躯,这里离火场如此之近,这火势猛烈且难以把控,万一殿下有什么闪失,属下就成了千古罪人,万死也不能赎罪啊。殿下还是听属下一声劝,先到车驾上坐一会,这里属下一定处置好。”

胡聪亚好说歹说,把澄如请出了警戒圈,自己则大声吆喝着又带人冲了进去。

澄如一直忙乎到过了子时,看着火势渐渐被扑灭,他才回到府邸歇息。

第二天辰时,澄如梳洗完毕,正待在餐厅用膳,却见内侍带着曹师堂从外面走了进来,说:

“殿下恕罪,吴国公曹大人已在客厅等候多时,他说有重大之事要同殿下商议,所以……”

“欸,没事,舅舅是自家人,莫不说本王已在用膳,就是在睡眠休息之时,他有事也是可以随时见本王的。”

澄如挥了挥手,打发内侍出去,然后问曹师堂:

“舅舅,这么一大早过来想必有要事要同本王商议吧。本来本王每日都是卯时一刻起床,先操练一通拳法活络身子,昨日兵部军械局大火回来的晚,今日才起得迟了。舅舅用了早膳吗,没有的话,就一起陪着本王用膳吧。”

曹师堂也不客气,坐在了澄如下首,侍者赶紧给他摆上了餐具。曹师堂说:

“殿下闻鸡起舞,倒是一个很好的习惯,这么常年坚持,比对殿下身体大有裨益,今后殿下一旦入主大内,想成为一代明君,还要靠龙体安康呢。”

曹师堂喝了一口小米粥,说:

“唔,这亲王府的小米粥同我那边的就不一样,这滋味就好得多,看来也是我今日有口福,我要多喝几碗。”

“哈哈,舅舅,你说这个做人嘛,每日山珍海味也会吃腻,这早膳还是小米粥用了养身。呃,舅舅今日这么早来,该不会是与昨日那把大火有关吧?”

“殿下明鉴,我今日来正是与昨日那场大火有关。”

“舅舅有何想法,但说无妨。”

“殿下,实不相瞒,早上卯时时分,我正在房中高卧,却突然被一阵打门声惊醒……”

“呃,是谁这么早惊扰了舅舅,这时节的卯时,天都还黑着呢。”

“是啊,我正一肚子不高兴,见是曹青川,正待斥骂,他说朝中一位大人说有天大的事要急着见我,殿下可知是谁?”

“呃……你适才说与昨日那场大火有关,那位大人必是兵部侍郎方向学吧?”

“正是他。我匆忙洗漱,穿好衣裳,来到客房,却见那方向学正灰头土脸地坐在客房,一见我进来,就跪下来,喊着‘吴国公大人救救卑职’……”

澄如一惊,问:

“莫不是昨日这场火与这个方向学有关?”

曹师堂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

“殿下,如今兵部尚书赵有林不在京城,方向学主持兵部事务,况且,兵部后勤及军械局这些本来都是他主管,这场火他怎能逃脱得了干系?所以,他这一大早就来求我,要我和殿下这位总理事务大臣说一声,能不能网开一面,留他一条生路?”

澄如一听此话,陷入了沉思。他对方向学了解不多,只知道此人出身行伍,一步一个台阶升到了兵部侍郎这个位置,听说在兵部党羽势力颇大,有时赵有林都对他有些谦让。澄如为人精细,昨夜他回来一直在想,觉得这场火有些蹊跷,为什么偏偏就在甲胄军械要交付给出征部队之时发生这场大火呢?他心里有种预感,这场火是不是要消灭什么隐患。于是,他说:

“舅舅,本王以为如果这场火只是一场意外,那么方向学也只是失职,朝廷对他的处分也不会太重,但如果万一是有人故意纵火,那本王如果对他宽大处理,那本王在圣上面前也要脱不了干系啊。”

“殿下说得是,这一点我倒可以担保,这次军械局失火绝对只是一场意外,殿下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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