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魏笙书坐在国子监的大堂上总是心不在焉,他一直对商社里买卖私盐的事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楚中天很清楚地看到有十余麻袋的盐从商社库房里拉出来,这又做如何解释呢。另外,范嘉言也到刑部做了打听,刑部侦辑局的反馈是人赃俱获,并且已经有人指证。
到底是谁指证呢?魏笙书感到有些蹊跷,忽然间,他想起了吴道义,当初程道刊说他背后就是吴国公,道刊商社入股诚意货栈的时候,他为什么就这么痛快的答应了呢,咱可是也宰了他们一刀啊。
眼下,道刊商社被衙门查封,诚意货栈生意立刻兴隆了起来,虽然大股东是咱们这边,但此时咱又不能出面,程道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他们会不会对咱们耍花枪呢?
咱想想也是悲哀,原来咱以为自己可以凭着远超前人的知识,可以在大梁国随便吊打这些古人,可是,这玩阴的这些古人也不比后人差啊,眼下这个局咱一下子就还解不开。如果说动丹宇出面,但商社买卖私盐,证据确凿,咱如何开口呢?
正当魏笙书思虑不定,忽然,外面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身着黄门服饰的宫人对他喝道:
“圣旨到,国子监祭酒魏笙书接旨!”
魏笙书慌不迭地跪下,只听那宫中黄门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查国子监祭酒勾结商户贩卖私盐,行为不轨,着由司隶台调查核实。钦此!”
什么什么?咱也要被牵进去了,皇帝老儿还下了圣旨,这事怎么通天了呢,如此说来,这绝对不是一件商社偶然买卖私盐,而是有计划的预谋,要置咱于死地。咱这一进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看来咱真是要呜呼哀哉了。
正当魏笙书双手接过圣旨,还在犹豫之间,随着黄门一道来的身着公衣的汉子冷冷地对魏笙书说:
“魏大人,卑职郑豪旻皇命在身,多有得罪,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魏笙书一看,却是有些面熟,原来查办诸良栋的时候,就是郑豪旻带人查抄了诸良栋的家。不过,此人和咱也算不上什么交情,咱们还是先乖乖地配合他们吧。
很快,国子监祭酒魏笙书被司隶台调查的消息传遍了京城,有人惋惜,说魏大人才华出众,怎么会做贩卖私盐这种下作勾当。还有人则是弹冠相庆,当晚恕王府就张灯结彩,澄如正和他的同党饮酒狂欢。
吴道义举着酒杯,来到刘宇涵跟前,说:
“刘大人此等妙计,道刊商社断无翻盘机会,小的要好好敬刘大人一杯。”
刘宇涵心中也是颇为得意,不过,他是一个非常精明之人,所以,他表面上不敢表功,赶紧说:
“欸,吴掌柜,你怎么要敬我,我看啊,大家都要先敬亲王殿下才是,没有殿下的运筹帷幄,这道刊商社哪里这么容易搞定,他背后就是当今朝中红人魏笙书,而魏笙书的后面就是……”
“刘大人,咱们刑部办案只是就事论事,并无什么公报私仇和敲山震虎的意思,这次牵涉到魏大人,本王也是有些不忍心,至于其他什么的,大家也不要妄加猜测啊。”
却说澄欢带着魏金祥等将帅,以及兵部等一众官员远征柔然国之后,景德帝就让澄如代管了刑部。
澄如管了刑部以后,其他事他都是听刑部尚书李自言的安排,却独独对道刊商社用了心。他与刘宇涵、张天桂,还有曹师堂等人几番商量之后,让吴道义用重金收买了道刊商社的一个伙计汪苟仁,使了栽赃之计,然后,立刻向刑部侦辑局报告,查封了道刊商社。
不过,那些惯于玩阴谋的人,他们表面却是表现地很仁慈,现在,澄如清楚魏笙书人赃俱获,已经在劫难逃,所以,他嘴上故意表示对他有些惋惜。至于魏笙书后面的那座靠山,他当然清楚,不过,时机不到,他绝不会轻易直接向丹宇发起挑战。
这时,工部尚书张天桂说:
“吴掌柜,按照咱们大梁国的律例,你作为道刊商社贩卖私盐的首告,你可以拿到商社抄没资产的一半,作为朝廷给你的奖赏,你这回可是发大财了。”
“哪里哪里,都是各位大人算计精准,还有刑部的侦辑局及时出动,才一举坐实了道刊商社贩卖私盐之罪。吴某心里清楚的很,这分给吴某的奖赏,各位大人要拿大头才是。”
曹师堂等人相视而笑。
刘宇涵问:
“吴掌柜,这道刊商社有多少资产,你心里有数吗?”
“这个我还真说不上来,但按照这规模,总有3、50万两资产总是有的吧。”
“哈哈,吴掌柜,你做了一辈子的买卖,你怎么还会看走眼了,道刊商社的资产,这说出来真要吓死你。”
澄如一挥折扇,说:
“刑部的侦辑局还没有仔细查,但据他们向本王报告说,商社库房里的现银就有20多万两,还有工部张大人那边还欠了他们20万两,还有这么多库存货品,还有古地村那条街上的铺面,以及那些没卖掉房子和没收回的银两,商社的净资产不下100万两银子。”
“啊,咱们大家这回真是要大发了,亲王殿下的年俸才两,咱们这些一品、二品大员的年俸也不过千两,而这次,咱们至少可以拿到50万两,哈哈。”
刘宇涵虽为户部尚书,每年经手的银子多了去了,但那毕竟是库银,是看得用不得,他盘算着这次道刊商社资产的抄没,他肯定多少能分一杯羹,不禁喜笑颜开。
这时,吴国公曹师堂问道:
“殿下,眼下最关键的是要坐实道刊商社贩卖私盐的证据,刑部那边要严刑峻法,切不可让道刊商社这只煮熟的鸭子再飞了。”
“吴国公说得对,还有那个魏笙书最是可恶,现在,他既然已被牵连进此案,司隶台那边咱们也要盯紧,只要魏笙书的口供一坐实,大理寺对那边的判决,他肯定必死无疑。”
刘宇涵一直还对那次柔然国师来的时候,他在朝堂之上被魏笙书抢白一事耿耿于怀,他认定魏笙书将来肯定会对自己构成威胁,所以,巴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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