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笙书赶紧站起身,向着这位大汉拱手致礼。那大汉说:
“这位兄台高姓?”
“在下姓万,名涓书,敢问仁兄尊姓大名?”
“呵呵,我姓朱,因为出生在江边,父母叫我大江。万兄,因为我没怎么读书,适才听见你吟诗,也不以为意,但后来听到你说‘会须一饮三百杯’,正和我的口味,所以过来叨扰,咱们今天一起喝他个百十碗酒,不知意下如何?”
魏笙书见朱大江话语直爽,倒也颇合自己口味,况且,与楚中天一起喝闷酒也不得劲,所以就说:
“朱兄,如此甚好,虽说在下的酒量也不怎么样,喝不了百十碗酒,但陪朱兄喝他个五碗八碗还是可以的。”
这种低度酒,他喝过好多次,说能喝五碗八碗其实还是打了埋伏。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来,咱们先干一碗。”
说罢,朱大江“咕噜咕噜”一口气就把一碗酒喝掉了。
都说看酒品识人性,眼前的这位喝酒如此豪迈,肚子里也应该不会有弯弯绕绕,这个朋友应该值得交。
魏笙书心里这么想着,也端起一碗酒喝了,然后吩咐小二把好酒尽管拿上来。
朱大江确实豪爽豁达,他坐下后,拿起筷子夹菜就吃,魏笙书忙问:
“朱兄,我让小二来再加几个菜如何?”
“够了够了,咱们今天是喝酒,菜多点少点无妨。欸,万公子,听你的口音,你好像是北方来的。对吗?”
“朱兄好眼力,在下北方彭城人氏,近段时间都在玄城。”
“哦,玄城……莫不是大梁国的京城,那边应该很繁华吧?”
“呵呵,朱兄抬爱了,咱们玄城确实颇为热闹,但你们的建康城也是不错啊,特别这家有百年历史的魏晋风骨楼,各式菜品很有特色,在咱们玄城就没有这样的酒楼呢。”
“这倒也是,这百十年,咱们江南倒没什么战乱,所以,一些做生意的字号得到传承,这也是托了咱们皇上的洪福。不过,前些日子我听说你们玄城新开了一家叫什么道刊货栈的,名头还真是不小呢。”
什么什么,道刊货栈的名声竟然传到了后楚国,这个时代没有电话手机,没有影视图片,更没有网络平台,这名声到底是怎么传过来的,咱要好好问问,或许这里面会有新的商机。
“朱兄真是见识广博,咱们玄城半年多以前,确实有位程掌柜的开了这家道刊货栈,朱兄是从哪里听到这家货栈的名头呢?”
朱大江又喝了一碗酒,抹了抹嘴边的酒水,说:
“万兄,实不相瞒,我是在江上开商船帮人运货的,所以经常在江南江北两边走动,有时会在船上听说什么什么货,是玄城的道刊货栈采购过来的,还有时也听说咱们江南的什么珍珠玳瑁,也是要运往玄城道刊货栈那边的。所以,我便知道了这道刊货栈。”
魏笙书在货栈里有时也会听说哪些货是在江南采购,哪些货是江南这边的客人下的订单,看来朱大江所言不虚。
于是,他又说:
“朱兄,在下也不瞒你,这个道刊货栈的程掌柜和在下也曾交往较多,这次在下到江南来,也是和货栈有关。”
“万兄是不是要在江南采买一些本地的特产回去?你若信得过我,这几天,我到可以安排几个人手,陪着你们到建康附近的几个大市集走走,你若采买,这里的几个大户多少也会给我几分薄面,不会让兄台在价格以及货品优次方面吃亏。”
“在下如何信不过朱兄,这些大市集,在下确实也要走走的,不过,在下还有几桩买卖,想找你们江南的大商户合作,不知朱兄能否帮我找几个大户来聊聊?”
“哈哈,这有什么不可以,你们做买卖的讲究和气生财,互惠互利,有银子大家一起赚,这是好事啊。万兄,咱们今天一醉方休,明天我就把那几个大商户约过来,这事就交给我了。”
呃,看来这次来江南的运气不错,首先就结识了那位气度不凡的尔公子,搭了一趟顺风船,然后还收到邀请,到会稽兰亭参加曲水流觞高端人士的社交活动。
然后,又结识了眼前这位朱大江,看他说话的语气,看来和建康城这一带的商户都有交集,如果,他能出面帮咱召集几个大户,看来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魏笙书这么想着,心里的兴奋劲就上来了,而且借着这酒意话也多了起来。
“朱兄,实不相瞒,虽然道刊货栈,哦,不,现在改名叫道刊商社了,那程掌柜只是个挂名的,在下才是真正的掌柜,咱们货栈在离建康城不远的广陵就有分号……”
这时,闷坐一旁的楚中天说:
“公子,你喝多了,明天咱们还有许多地方要走,你还是少喝一点吧。”
然后,他又对朱大江说:
“朱大哥,咱这位公子平常酒量不好,今天他确实喝多了,你请包涵担待啊……”
“胡说,我还清醒的很,况且,我和这位朱兄意气相投,今天难得在此一聚,岂有不一醉方休之理?中天,你少废话,快给我们两个满上……”
接着,魏笙书又吟诵了起来:
“古来圣贤多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哈哈哈,朱兄,酒逢知己千杯少,来,咱们再喝一碗……”
楚中天也是无可奈何,眼见自己的公子喝得酩酊大醉,而朱大江虽然喝得更多,可是,他的酒量明显是高了许多,所以,他看上去仍然很清醒。
这时,朱大江也对楚中天说:
“这位兄弟,你的公子今天很尽兴,不过,他确实也不能多喝了,我和你一起扶他回房安歇吧。”
于是,楚中天和朱大江两人半抬半扶,把魏笙书送进了房内,然后,朱大江就告辞了。
楚中天伺候魏笙书睡下,看他呼吸均匀,也就在他床头的柜子旁放了一碗水,自己也回到旁边的房间休息。
第二天一早,楚中天起来后,敲了魏笙书的房门,里面却无应答,只道他公子仍在酣睡,所以也不在意,自到酒楼厅堂用了早餐。
可是,楚中天一直等到巳时,仍未见魏笙书出来,心里忽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便让店小二打开了房门。他进门一看,不由惊得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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