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我要与严如月和离。

严如月起了这样的毒心,宁兰也并非全无防备。

这两日唐嬷嬷总是借故来如兰阁瞧青姐儿的状况。

青姐儿年纪还小,宁兰将她看护得宛如眼珠子一般。

除了两个信任的奶娘外,等闲不让人接近。

唐嬷嬷是严如月的心腹,宁兰自然视她如洪水猛兽。

偏偏唐嬷嬷厚着脸皮总是要来瞧青姐儿。

伸手不打笑脸人,唐嬷嬷还奉了严如月的命来看望青姐儿,宁兰也不好将她赶出如兰阁。

她只能派朱嬷嬷、沁儿与雪儿三人寸步不离地跟着朱嬷嬷,不让她有机会接触到青姐儿。

夜间魏铮归来的时候,听闻唐嬷嬷来访。

他抬眼一瞧,见宁兰紧锁眉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魏铮便叹息了一声,道:“放心,我不会再让她们来打扰你和青姐儿。”

不曾想宁兰听了这话后却笑着说:“她是主母,我是妾室。按道理青姐儿都该养在清月阁里才是,世子爷开恩,让妾身自己养育青姐儿已是万幸,怎么能阻止夫人来看望青姐儿呢?”

这一番话冠冕堂皇,细细听来却藏着许多怨气。

魏铮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搁下了手里的筷箸,缓缓走到了宁兰身旁。

丫鬟和婆子们还在她跟前,魏铮却不管不顾地偏头吻上了她的唇。

朱嬷嬷忙带着人退出了如兰阁的正屋。

因两位主子闹了龃龉,朱嬷嬷便亲自守在了廊道上,不让人靠近正屋探听风声。

这两日也不知是不是奶奶犯了什么太岁,怎么总是与世子爷起了争执。

难道是奶奶心里存着什么气的缘故?

朱嬷嬷在这儿琢磨着宁兰的心思,正屋里的魏铮却已一把抱起了宁兰。

男人的胸膛刚硬如铁,宁兰深陷其中,却觉得心口生出了些前所未有的委屈。

青姐儿是她怀胎十月掉下来的一块肉,几乎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回才把青姐儿养大。

严如月怀恨在心,甚至还在宁兰生产的时候使出了阴毒的手段。

饶是如此,宁兰还要不计前嫌地尊称她一句夫人。

甚至于明明知晓唐嬷嬷不怀好心,却不能出言将她赶出如兰阁。

这样的委屈,已是把宁兰的那颗心折磨得千疮百孔。

此番与魏铮的争执,她也一股脑地说出了心里的所思所想。

“爷根本不在意我和青姐儿,只把我们当成了累赘。”

宁兰流着泪如此说道。

这一句话可谓是在戳魏铮的心坎,他的一颗心全落在了宁兰与青姐儿身上。

又怎么可能把她们母女当成是累赘?

只是宁兰眸中的泪珠如泉涌般往下滴落,魏铮心里也不也好受。

他只能沉下心来,不厌其烦地与宁兰说:“我从没有把你们当成是累赘。”

为了让宁兰相信他的话语,魏铮还将袖袋里的一卷书册递给了宁兰。

宁兰隔着朦朦胧胧的泪眼,总是不愿意去搭理魏铮。

魏铮却以她的柔荑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只道:“你难道还不懂我的心吗?”

宁兰哽咽着说道:“妾身不懂。”

于是,魏铮便将那书册摊平了,将其中的和离卷册递给了宁兰。

宁兰抹了抹泪,她如今已识得了许多字,自然也认得出书册上写着的“魏铮”与“严如月”这几个字。

刹那间,她心跳的极快,有些不敢置信。

魏铮紧盯着她,没有错过她素白面容里一丝一毫的神色。

于是,他轻叹了一声,只说:“我已打算要与严如月和离……”

宁兰怔然地注视着魏铮,满眼的不敢置信。

魏铮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过,要让你成为我的妻子,这一次,我没有食言。”

话音甫落,宁兰眸中凝着的泪珠立时滚落了下来。

魏铮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俯身在她脸颊处吻了吻,道:“别生我的气了,兰兰。”

宁兰哪里是生魏铮的气,不过是一腔委屈无处发泄,只能在魏铮跟前发作一通而已。

也只有魏铮可以这样无底线地包容着宁兰。

宁兰被魏铮的情意所感动,情绪淡去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当夜里,她便小意温柔地服侍着魏铮,几乎是有求必应。

魏铮舒心了以后,只觉得怀里的娇人儿千好万好,哪里还会生出半点不虞来。

翌日清晨,正逢唐嬷嬷奉了严如月的吩咐给青姐儿送来和田玉。

平日里魏铮早已去刑部上值,今日却因为昨夜贪欢的缘故在如兰阁里多待了一会儿。

于是,魏铮便正好遇上了唐嬷嬷。

显然,唐嬷嬷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在如兰阁里撞上魏铮。

她一愣,随后便弯腰向魏铮行礼:“奴婢见过世子爷。”

魏铮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将她自上至下审视了一通,而后道:“你来做什么?”

唐嬷嬷讪讪地一笑:“奴婢奉了夫人的命令,来给小姐送玉佩。”

别的世家大族里,主母给庶子庶女送玉佩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严如月是多么心狠手辣的人,她怎么可能如此好心?

魏铮立时蹙起了自己的一双剑眉,冷冰冰地扫了唐嬷嬷一眼,而后道:“什么玉佩?”

或许是他瞥过来的眸光太过冷硬,唐嬷嬷心间一凛,好半晌只道:“这是夫人的陪嫁玉佩,都是上好的和田玉。”

说这话时她心间浮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恐惧,说话的嗓音都有些颤抖。

而魏铮也正恶意凛凛地注视着她,半晌只道:“拿来给我瞧瞧。”

他发了话,唐嬷嬷也只有将玉佩递给他的份儿。

谁知魏铮把玩了一番那玉佩后,便将那玉佩扔进了自己的袖袋里。

“世子爷您这是……”唐嬷嬷立时一惊。

魏铮只冷冷一笑道:“你家夫人的好东西青姐儿怕是无福消受,不如我拿着吧。”

说着,他也不去管唐嬷嬷的脸色如何,这便步伐匆匆地离开了如兰阁。

于是,严如月酝酿了好些时日的毒计便在魏铮的几句话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严如月得知此事后关着门将屋内博古架上所有的器具都砸了个干净。

唐嬷嬷也只能在一旁柔声安慰着她。

“夫人稍安勿躁,咱们还会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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