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她要把魏铮夺回来。

而朱嬷嬷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耳房后,也不管宁兰是不是在歇息,这便哭喊着说道:“奶奶,出大事了。”

宁兰本就寝食难安,在耳房里待着时只觉得度日如年,只等着朱嬷嬷给她个答案。

不曾想一向沉稳可靠的朱嬷嬷去了一趟前厅后先乱了阵脚。

沁儿和雪儿暗暗着急,一见朱嬷嬷这副慌慌张张的模样,嘴里的劝语都忘了说出口了。

“嬷嬷,你慢着些,别吓到了奶奶。”

朱嬷嬷好歹因为沁儿这话稳了稳心神。

只是前厅里发生的事十万火急,朱嬷嬷也顾不上旁的事务。

一进耳房,她便沉着脸让沁儿和雪儿关好门窗,等一切安静下来后,与宁兰说:“奶奶,那云锦姑娘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嬷嬷何出此言?”宁兰追问。

朱嬷嬷便白着脸将前厅内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宁兰。

宁兰听后也是一愣,在她与云锦短暂的几次接触之中,隐隐觉得她是个善良大方的医女。

她医术精湛,还救下了魏铮的姓名。

宁兰本想着要好好报答云锦的救命之恩。

可如今救命恩人看上了自己的心上人,又因为七情散的作用,让魏铮忘记了自己。

云锦便趁虚而入,在魏铮跟前搬弄是非,如今还陷害起了朱嬷嬷。

“奴婢本以为这位云锦姑娘不过是一时糊涂,如今看来她竟是有意为之。”朱嬷嬷颇为气愤地说道。

宁兰也从一开始那副哀伤幽怨的神色变成了此刻的薄怒与愤恨。

朱嬷嬷的话给她提了个醒,若她再一味地伤心下去,而不去采取什么行动,只怕魏铮当真要被云锦抢去了。

她不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哪怕是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也要想法子让魏铮记起一切才是。

“我虽不懂医术,可大抵明白无毒不解的道理。”

宁兰想,云锦定是早就对魏铮有了心思,而后在解药里做了什么手脚。

她得想想法子才是。

“嬷嬷,云锦这般心机深沉,只怕是冲着世子爷妾室一位去的。”

宁兰面色沉沉地说:“我可不能让她如愿了。”

说罢,她便不再自怜自艾、怨天尤人,只想方设法地要将自己的心上人夺回来才是。

“嬷嬷放心,与其在这儿一人默默流泪,我更想把爷的心重新攥在手里。”

宁兰说完便走到了梳妆镜旁,对镜描了眉。

等用了午膳后,她又让朱嬷嬷去把唐氏请了过来。

唐氏如约而至,一进耳房还没等宁兰说话,便满脸愁容地说道:“这两日余杭镇不太平,内忧外患的,我和夫君实在顾不上妹妹这边,还望妹妹海涵。”

短短一句话,便堵住了宁兰胸腔里的长篇大论。

她端坐在团凳上,好整以暇地打量了唐氏一眼,也是这一眼,让她发现了些端倪。

宁兰发现唐氏在回避自己的眼神。

况且唐氏从一走进耳房之后,双目便四处飘忽不定,游来游去就是没有落到宁兰自己身上。

她似是有些慌乱,可宁兰不明白她在慌乱什么?

她心下起了疑,面上愈发不显,只见宁兰朝唐氏笑道:“姐姐不用担心我,我一切都好。”

宁兰莞尔一笑时的模样又纯澈又真挚。

唐氏如释重负,笑着问了问宁兰的身体状况,嘱咐朱嬷嬷等人好好照顾宁兰后便推说外间有事,离开了耳房。

她一走,宁兰便敛起了嘴角的笑意。

朱嬷嬷先道:“之前还不觉得,今日看了况夫人的模样,总觉得她似是有什么秘密瞒着夫人。”

宁兰自嘲一笑,想到唐氏与云锦之间的关系,心里浮现了个不好的猜测。

只是若当真如此,这事便有几分棘手了。

“敌不动我不动,且看看况府外是不是真有那些刺客在守着吧。”

宁兰如此道。

是夜,趁着月明星稀之时,朱嬷嬷与宁兰一前一后走出了耳房。

朱嬷嬷与平常一样的打扮,宁兰却戴上了幕篱。

主仆两人对视一眼,便不约而同地走去了况府的二门。

二门口守着个脸生的婆子,一瞧见朱嬷嬷便道:“大家伙儿都睡下了,嬷嬷要出去,就趁着这个时候吧。”

朱嬷嬷神色紧张,悄悄塞了一锭银子到那婆子手里,那婆子立时欢天喜地地退了下去。

一处小小的角门直通知县府外的天地。

朱嬷嬷咽了咽嗓子后,回头朝“宁兰”递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奶奶睡下了,咱们得快些。”朱嬷嬷轻声道。

于是,两人便走出了角门。

才走到知县府外,朱嬷嬷身后的“宁兰”便开始瑟瑟发抖。

朱嬷嬷见状则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奶奶平时对我们不薄,如今奶奶落入了此等境遇,咱们就该为奶奶分忧才是。”

这话一出,假扮宁兰的沁儿才压下了心头的恐惧。

她与朱嬷嬷一同站在迷蒙的夜色之中,等待着刺客们的到来。

约莫等了大半个时辰,仍不见刺客们的出现。

朱嬷嬷大喜过望,立刻回身与沁儿说:“我赌对了,唐氏果然是骗人的,根本没有刺客等着咱们奶奶。”

沁儿也松了口气,要知晓她与朱嬷嬷是冒着身死的危险出府试探刺客们的存在。

一不小心便会尸首分离,好在老天保佑,她与朱嬷嬷全须全尾地回了耳房。

两人回耳房时,宁兰还没有起身。

倒是雪儿一脸紧张地上前询问:“怎么样?那些刺客们还在府外吗?”

沁儿额前密布细细密密的汗珠,闻言忙流着泪扑进了雪儿的怀抱里。

“姐姐,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

她只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刚刚经历过生死抉择的大事,会生出后怕也是人之常情。

雪儿拍了拍她的脊背,侧身瞧了眼里屋的方向,只道:“轻声些,奶奶还在安睡,这事可要瞒着她才行。”

话音甫落,便见本该在床榻上安睡的宁兰不知何时已走到了珠帘旁。

她面色沉沉,俨然是将三个丫鬟的交谈都听进了耳朵里。

朱嬷嬷慌乱不已,立时道:“奶奶,你怎么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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