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明白了一切之后,齐纪并没有第一时间和盘托出,因为还有些说不过去的地方。
“那面镜子……”齐纪指了指几个画面中,自己的身体之前,透出的光芒,“应该不止你的身份这么一个提示吧,我总感觉它还有用。”
“没错,那是唯一你能够抵消这次交易的道具,但仅限于交易之后,交易本身也没有办法利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镜子大师也不觉得烦躁,安然地给齐纪解释着,但他也是话说一半,能不透露的绝不透露。
“你跟狂猎之间的交易,能透露吗?”
镜子大师有些诧异,不知道齐纪问这个干什么,但他却是摇了摇头,道:“不行,况且狂猎与你之间,我与你之间,其实是毫不相关的,只是因为你们的目标都是长者之血罢了。”
“如果可以,其实直接找艾瑞汀最方便,甚至,你。”齐纪想起究极贪婪跟自己说的条件,摇了摇头,却没有将心思继续放在这个上面。
镜子大师却显得有些疑惑,艾瑞汀和自己?什么意思?
“这具身体,是那个猫派猎魔人的吧?”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齐纪死死地盯着镜子大师,而镜子大师在这种目光下却显得很镇定,点了点头。
“看来我没有判断错。”齐纪笑了笑,问道,“那个猫派猎魔人叫什么?”
“盖坦。”
“可惜了。”齐纪摇了摇头,“法尔斯尤林才是我真正的肉体,在这里的我,才是我真正的灵魂,这就是,你的交易条件。”
“恭喜。”镜子大师脸上带着笑意,掌声未曾停歇。
但看着齐纪依旧盯着自己的双眼,镜子大师也不在意,解释道:“放心,我不会做什么,之前说的都是真的,毕竟你是那位存在亲自送来的,我最多也是用‘神秘的灵魂’干扰一下你最后的思路。”
“真的?”齐纪这才露出狐疑的表情,从一开始他就在怀疑这个镜子大师在欺骗自己,如果这一切只是自己的推测,并且是在镜子大师给予的错误思路下,推测出来的结果,那么很有可能自己十分危险,可偏偏,他说的都是真的。
这反而让齐纪有些觉得自己想多了。
“你可以继续保留之后的记忆,毕竟这场交易已经完成,也算是,让你相信我的确没有骗你。”
说完,那几个画面消失,镜子大师带着齐纪来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
“你真正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比之你认为的现在还要早,之前的‘齐纪’猎魔人,是那位存在为你构造的全新身份,所以在这个世界,那就是突兀地多出来的,不过我们的视角看来,虽然是突兀且别扭的,可在你看来,那的确是存在的。”
洁白地没有一丝杂物的地域,仿佛之前那漆黑通道相反的存在,放着一面平摊在地面,平滑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的镜子。
“你出现的时间,的确是在维瑟米尔知道的那一场天球交会,这也正好接轨之前的‘齐纪’被送往其余世界的通道。”
“只不过在那时间之前出现的,仅仅是你的灵魂。”镜子大师指了指地面的镜子,“躺下吧。”
齐纪露出了疑惑,但镜子大师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不会做什么,仅仅只是履行交易之后,他才躺在了镜子上,说也奇怪,在他躺上去之后,他感受到的不是镜子该有的坚硬感,而是仿佛流动的水一般,那种包容与润滑感。
不过他没有随之陷下去,而是漂浮在这仿佛水一般的镜子上。
“你的灵魂被掩盖了记忆,去往真正的世界,在经历了那一场天球交会之后,你便沉睡在盛大的陵墓中,至于这个盛大的陵墓,是一个奇怪的墓穴,对于灵魂有着非常好的作用,但我也仅仅只是知道这一点,毕竟这个东西,我无法理解。”
听着镜子大师的诉说,齐纪仿佛还听到了些许无奈的怨气。
“你的身体便在这里沉睡,这个东西也很奇怪,叫做凋零的光,这两个东西都是配套使用的,那位存在说的,反正我无法理解,能够分别对你的灵魂与肉身起作用,似乎是对你有什么好处,不过代价就是需要很长的时间。”
“所以……这是花了多久?”齐纪问道。
“近三百年吧,之后,你都应该知道了,在完成这两个东西对你的作用后,你的灵魂就被我送到了盖坦的身上。”
“那肉身……不对啊。”齐纪这会儿突然想到一个奇怪的地方,“既然法尔斯尤林是我的肉身,为什么他会出现发烧的症状?猎魔人的身体不是应该免疫这种病了吗?虽然我知道他发烧也引起我异常虚弱嗜睡的缘故。”
镜子大师想了想,其实他也不太明白,只能因此解释道:“大概,是因为盛大的陵墓的缘故?”
这恐怕也是唯一的解释,齐纪也没有继续多问。
“那么……准备好了吗?”
看着齐纪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镜子大师蹲了下来,伸出手指点在齐纪的眉心,将齐纪按进了镜子之中,直至他整个人都进到了镜子之中,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交易成立。”
……
齐纪醒了过来,但周围的一切似乎很奇怪,他能看见自己的身体因为伊勒瑞斯的攻击,倒在那里依旧没能爬起来,希里如同自己看到的一样,向着伊勒瑞斯伸出手去,雷索在一边露出惊骇的神情,唯一不同的,是自己胸口的光束,消失了。
周围的一切如同静止,自己处于灵魂的状态,不受控制地向着一个方向飞去,那里是凯尔莫罕的城堡内,法尔斯尤林,自己原本的身体所在。
一路上,他也看见了之前,镜子大师给他展现的那些画面,凯尔莫罕的众人,都陷入了危机,他的灵魂从这些人身边飘过,但无法做什么,幸好的是,一切应该还来得及,因为时间在这一刻处于静止。
只不过,齐纪飞向自己肉身的速度,更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