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欣此刻一开口,可谓是让满朝文武都有点懵了!
不是,現在大秦的官场这么难混的吗?
昨天幸来个撞柱死谏,今天你司马欣一开口就跟太子殿下给杠上了?
赵怀真嘴角一抖,看着自已身后的这个年轻人,心里面当真是五味杂陈!
司马欣....还是不死心!
这小子就是想要将柳相拉下水啊!
这时候逼着萧何去接这种烫手的活计,分明就是想要逼着柳相从相府中‘病愈’啊!
“哼!”
而就在此时,一道冷哼声响起。
陈铭的脸上,已经挂上了不悦的色彩。
自从被太子嬴彻赏识之后,他可没觉得自已比周勃差,更遑论萧何这个连大秦第一次文考取士都进不了麒麟殿的‘庸才’。
若非是柳相提拔,陈铭甚至觉得萧何没有资格跟自已一样成为丞相府的长史。
当然....
这只是他的傲气。
他还是清楚萧何处理政务的能力的,但....这不过就是个庸碌之人罢了,有些许突出,如何比的上自已的龙凤之才?
名声....沽名钓誉,实则没有才能的人还少吗?
“启禀殿下,萧何长史身为我大秦左丞相府的右长史,政务繁忙。臣身为左长史,看萧长史疲累,于心不忍。”
“此番征调土地,臣愿意担此重任,为殿下分忧!”
陈铭朗声开口。
这样的一番话,让不少臣子暗暗皱眉。
官场之上,最为忌讳的就是锋芒太露。
更何况,此番还是正对上萧何这个被柳相一直提携在身边的人?
陈铭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真的没听说过这位柳相给人家穿小鞋的本事儿吗?
萧何看着陈铭在麒麟殿内如同一只有着华丽尾毛的公鸡抖搂屁股,面上毫无波澜,就仿佛这件事从来都没有提过自已的名字一般。
司马欣面上一阵恼怒,当真也是生气了。
这个陈铭,怎么一点都不懂的刚入官场要谦逊的道理?
且不说萧何是他陈铭的半级上官,就说这朝堂大事儿,你一个进入官场方才三两天,比我司马欣还要稚嫩的新人,怎就如此大的口气?
司马欣还想要再说,却发现自已的袖口被拉拽了一下,赵怀真摇了摇头,而后缓缓起身道:
“启禀殿下,臣有一事要弹劾萧何长史。”
“昨日交由左丞相府复核批复的政务奏疏之中,关于我御史监欲要选调两名进士进入御史监内,着为书吏一事,竟是批驳。”
“臣以为,这是萧何长史因我御史监言语激烈,朝堂之上弹劾太多,故而废公媚众之举。”
“请殿下惩处。”
赵怀真这一番话开口,所有人都有点儿糊涂了。
这个御史大夫,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可萧何却是转眸看向赵怀真,眼神之中满是思索之色。
怪不得柳相说这位自三川郡上来的御史大夫非同凡人,果然如此!
在这种情形之下弹劾他萧何,简直是最为合适!
首先便是再度确立了御史监的态度,不但看不惯柳白,就连柳白带出来的人也是看不惯。
其次....弹劾萧何,便是将方才司马欣的奏言给压下去了。
最后便是那一句‘废公媚众’,最为精髓!压根儿就是为萧何拉了一波名声!
“萧长史,你可有话反驳?”
嬴彻笑意吟吟看向萧何,开口问道。
萧何摇了摇头道:“启禀殿下,臣并非废公媚众,至于批驳了御史监招纳进士,只是觉得此事太急罢了。”
这么一句甚至算不上反驳的话语,在此刻说出,等同于萧何放弃了抵抗,认同了赵怀真的弹劾。
“既是如此,萧长史可要多用心处置政务。”
“御史监招揽书吏一事,多多费心。”
嬴彻也没有惩处,只是笑眯眯开口。
紧接着便是看向文武百官,沉声道:“萧何长史,政务繁忙,连御史监一事都顾理不暇。”
“孤今不允司马欣之奏,诏左长史陈铭,征调土地,择日修建阿房宫!”
一番话语落下,群臣再无反对的言论。
可蒙毅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萧何,只见其面色坦然,并无任何不满,也是将疑惑深深压下。
他算是比较知晓萧何性子的,外表看上去温和,但真的是重要的事情的时候,绝对是不会让步的。
如今....
让陈铭这个副手压到头上来,还显得这么镇定....有古怪啊?
莫非又是柳相的安排?
“上官。”
“您这....”
“陈铭初入官场,对什么事情都不懂,为人又是如此。”
“将柳相逼迫出来,才能制止阿房宫的闹剧。哪怕是没有制止,以柳相的能力,这阿房宫的建造,也不会在百姓口中产生什么对于大秦失望的言论!”
“您为何要如此?”
“身为我大秦的御史大夫,要风闻奏事!”
“我曾经听闻,贤人是要劝谏君主的,若是贤人拿着君主赏赐的俸禄,穿着君主赏赐的袍服,住着君子赏赐的官邸,却在君主犯错之时不予以劝谏,那与小人何异?”
“上官,您要谏言,您要争啊!”
司马欣咬着牙,对着赵怀真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甚至...他的声音只是略微压低,让身旁几名官员都听见了!
稍微压低声音,是给赵怀真面子,但是让其他人听见,就是在胁迫赵怀真!
司马欣之才能,可见一斑。
赵怀真充耳不闻,只是目视前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司马欣说的道理,他能不懂?
只是事出反常,柳相定然是有布局的。而他赵怀真又不知晓,跟着萧何的态度走,自然不会破坏柳相的布局!
“再之、”
“孤今日还有喜事。”
而就在此时,高台之上的嬴彻微笑开口道:“孤已得到父皇允准赐婚。”
“王家女曦,贤良淑德,情态大方,有凤之仪。”
“孤将于王家女曦,择日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