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
他刚才就是因为担心自己说出这番话来,很可能会让冯唐误会,所以才想这一步开口说话。
是宋天东让自己不用担心冯唐!
他还以为冯唐跟王震一样,早就接受了宋天东的贿赂,他才会在冯唐面前明目张胆的说出代加工的话来。
此时的他才意识到,冯唐和王震并不是一类人。
所以才在冯唐面前苦苦的解释着。
然而冯唐却笑着摆了摆手。
“我们北方重工只管最后的成品!若是天东仪器厂交付的成品订单没什么问题,一些初级加工的流程代工出去,其实也无所谓!刚好可以提高生产效率。”
这话一说出口,就连宋天东都感到有些颇为惊讶。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知道了冯唐是什么样的人。
眼里根本容不得沙子!
只知道规规矩矩的按规则办事。
谁能想到,他竟然允许天东仪器厂将接到的订单外包出去!
都可以看得出来,冯唐是真的把他当做宋天东的人了!
宋天东自然欣喜不已。
其实,正如胡海国所言。
即使他们工厂如今经过了规模的扩张,相较于先前的产能,不知道提高了多少倍!
但是也就刚刚够承担北方重工的内螺纹钢管订单而已。
若是能交给小日子工厂来进行粗加工,无疑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他看着胡海国一脸惊喜的表情,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警惕。
这小子主动上门来请求自己给他外加工的订单,很明显并没有心怀好意,说不得,还惦记着天东仪器厂的生产技术呢!
他心中虽然有些警惕,但脸上却还是露出了和煦的笑容,仿佛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更没有对胡海国心生提防。
“你也知道我们是绝对不可能把订单的所有加工工序都交给你们去做,想来北方重工也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我们只会将产品的初加工交给贵厂!这一点应该理解吧!”
胡海国急忙点了点头。
现在能从宋天东手中接到订单就已经不错了,他可顾不上是粗加工还是全流程!
“理应如此!正好今天冯经理也在这里,不如我们直接在冯经理的见证下签下订单如何?我想有冯经理见证此事,咱们双方应该都不敢偷奸耍滑吧?也省得后续北方重工问责起来,会给你们天东仪器厂招来麻烦。”
宋天东笑着点了点头,他当然同意此事。
两人把目光看向了冯唐。
“罢了,既然你们两家工厂都如此信任我!我也不好让大伙落了面子!你们现在就谈一谈吧!”
“胡厂长,你先去会议室里等着吧,我还有几句话要和宋厂长说一说!”
胡海国夹着个公文包喜滋滋的跑到了会议室里。
他对天东仪器厂熟门熟路,当然不需要有人指引。
等到他离开办公室后,冯唐这才一脸担忧的说道:
“其实我从刚才就一直想提醒你了,虽然我不会反对你们天东仪器厂将订单外包出去,但小日子工厂可不值得信任!他们说不定已经盯上了你们生产内螺纹钢管的工艺,想要趁此机会窃取过来!”
宋天东心中颇为感动。
其实冯唐完全不需要提醒自己,对于他这样的采购人员而言,只需要按期把原材料交付给工厂即可。
这番提醒足以证明,两人之间的关系相交莫逆。
“放心!实不相瞒,我早就对他有所提防了!此人在我的工厂里待了这么些年,却突然背叛了我们加入到小日子工厂之中,临走之前更是窃取了工厂的一些内部资料。”
“所以这一次我只会将一些初级加工的钢管交给他,真正的核心技术还会掌握在我的手中!”
宋天东充满信心的说道。
冯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又一脸凝重的询问道:
“先前您跟我们提到的水刀技术,不知道现在已经研发到什么阶段了?实不相瞒,周总监已经向公司的领导高层提起了此事,甚至我们逐步开始削减陶瓷车刀的采购量!”
“这一决定是公司一部分领导和周总监顶着压力共同做出的,倘若你的水刀迟迟生产不出来,他们恐怕会受到牵连啊!”
宋天东有些惊讶的看着冯唐。
他和周总监只不过是听自己说了一嘴水刀的构想,没想到竟然就如此信任自己,甚至和上级早就已经汇报了此事。
这份信任实在是太强了!
“实不相瞒,最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能将水刀技术给研发出来了!到时候希望北方重工可一定要选择我们工厂合作啊!”
冯唐听到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不由得一阵大喜过望连连点头的说道: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倘若你真的能研发出水刀技术来,恐怕不知道有多少企业愿意上门主动与你合作!能第一时间想着我们北方重工,已经是我们占了天大的便宜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了会议室。
此时,不少天东仪器厂的高管已经来到了此间。
大伙大眼瞪小眼,颇有些愤怒的看着对面的胡海国。
即使面对众人不屑的目光,胡海国依旧怡然自得。
他心中非常清楚,这些人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甚至对他的人品都十分的鄙夷!
不过他并不觉得自己背叛天东仪器厂的事有什么不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既然人家小日子工厂开出来的钱更多,而且给了他更大的管理权限,他为什么还要死守在天东仪器厂的副厂长岗位上不走呢?
“这次胡厂长来我们工厂,其实是为了谈判关于内螺纹钢管订单的代加工。我和冯经理都已经表达过意见了。我们都觉得可以将初级加工的工具委托给小日子工厂。”
“大家以为如何呢?”
宋天东笑着开口说道。
这话一说出来,顿时沸反盈天!
会议室都快要掀锅了!
“怎么可以!小日子工厂平日里是怎么对待我们的?难道宋厂长都已经忘了吗?”
韩工愤愤不平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