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仓皇逃窜,此时的胜利的局势已定。
李祐早在马周等人的保护下来来到了岸边,躲在了不远处,看着形势,眼见梁猛彪胜利,众人感到一阵劫后余生的庆幸。
马周情不自禁的赞叹道:“梁校尉英勇非常人!”
孙思邈笑容满面道:“贫道早就知道,殿下福缘深厚,此次劫难殿下绝对能平安度过。”
“这次多亏了有梁校尉···”
“是啊!梁校尉属实勇猛···”
“也多亏了这两个侍卫诛杀了贼首,令贼人方寸大乱,不然还要僵持许久。”
一众人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毫不吝啬地赞美着梁猛彪。
而船上的梁猛彪扫过两个暗卫一眼,面露欣赏之色,心想这两人竟能杀了贼首,确实出乎意料。
眼见敌人逃的逃,死的死,战场逐渐平息了下来,梁猛彪扫过一眼四周的人。
此时的河中央,楼船彻底被大火所吞没,浓烟滚滚的同时缓缓地沉入水中。
河面上无数残破的木料随波逐流,时不时地夹杂着尸体,就连河水也染上一丝血色,入目尽是残破之象。
虽说侍卫都是精锐,但水下在水下没有铁甲,发挥不出实力,因此造成了许多伤亡,这场仗算是惨胜。
眼见朝夕相处的同伴死亡,他的目光有些沉痛,眼中充满了愤恨之色,高声道:“将自己人的尸首全都打捞上岸,不能让葬于鱼腹!”
“是!”众多侍卫面色沉重,随后下水将同伴的尸首运上岸。
随着尸首的摆放越多,李祐等一众人不由地屏住了呼吸,心中十分地沉重,场面寂静了下来。33
梁猛彪来往快速询问着每个侍卫,厨子,水手,详细的清点着人数,随后向李祐禀告到。
“启禀殿下,敌人已经溃逃。我军牺牲了侍卫有八十人,水手二十人,厨子三十人,失踪了三十人,受伤的有二十五人,侍女···”
众人听见这个伤亡之后,目光愤恨地看着被俘虏的敌人,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李祐听着汇报,目光有些发愣。
通过审问得知,敌人大概只有三百人,自己这边死了一百三十人,失踪了三十人,伤亡许多。
前世之时,他经历过许多人的死亡,对于亲戚的死亡也感到伤心,对于死亡充满了敬畏和畏惧。
此刻竟有上百人为保护自己而牺牲,他们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他们的家人,亲戚,朋友若是知道死讯,又该多么伤心,悲痛。
他的思绪纷杂,自己只不过是想活下去,只不过是想大唐变得更好!
为什么这么难!?
李祐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心中暗暗下定了某个决心。
“此二人杀死贼首,功劳甚大···”梁猛彪领着两名面色十分尴尬的暗卫,向李祐请功道:“殿下!?”
李祐回过神,扫过众人一眼,深吸了一口气道。
“你们二人以及所有人的英勇本王都看在了眼里,若是没有你们,本王今日怕是要葬身水中,难逃死劫。”
“你们二人能诛贼首,功劳甚大,本王赏赐千金。”
“当然其余人本王也不会忘了!”说罢,他又看向了梁猛彪以及两人道。
“梁校尉你带领侍卫护住本王的周全,本王赏赐万金;还有孙道长,马周···不遗余力保护本王,皆有赏赐。”
闻言,梁猛彪领着众人行了一礼道:“谢殿下赏赐!”
李祐点了点头,对着梁猛彪说道。
“至于牺牲和失踪的人,都记下名来。回去之后他们的亲属都加倍赏赐。若是家中独子,或者妻儿弱小的,接进王府由本王供养。”
人已经死了,李祐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弥补他们的家属。
尽管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李祐,但此刻见李祐诚心实意的对待,众人只觉得值了,真心实意道:“谢殿下恩赏!”
孙思邈和马周几人对视一眼,皆感到了诧异。
马周低声的说道:“殿下好像变了一个人。”
孙思邈点了点头:“生死攸关之际能改变一个人。”
马周觉得有些道理,长舒了一口气道:“若不是梁校尉镇定自若下令早。等到大火将整个楼船包围时,恐怕整个船的人都要乱起来。”
“水火无情,那个时候任凭如何精锐,在水火面前实力也必将大减,梁校尉能做的只能是带着殿下坐护卫船逃走,可这么几艘护卫船根本不是贼人的对手,贼人得逞也是必然。”
“而我们下船时,贼首若是不死,高声呼令让人射箭,那后果不堪设想,幸好这两人及时地将贼首给诛杀了。”
“这接连的险象环生,或许将殿下给吓倒了?”
孙思邈目光看了一眼李祐的表情道:“观殿下神情应该没有,不过有所改变是必然的,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无须多礼,今后还请需诸位照顾!”说罢,李祐对着梁猛彪道:“现在应该如何做?”
虽然梁猛彪已经战胜了敌人,但并未完全脱险,因为有少数的敌人逃脱了,他们会不会再返回再次发动袭击也是个问题,此地不宜久留。
而楼船楼船被烧毁,缴获的船只只有几十艘,而且全都是小船,在场侍卫,侍女,道士等加起来一共有几百人存活,小船的承载不足以供这么多人离开。
最关键的是逃得很急,粮草也是个问题,还有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诸此之类的问题都需要解决。
所有问题中,最要紧的便是找到一出安全的地方。
梁猛彪想了想开口道:“殿下别急,我这便去审问俘虏,便能知晓身处何方,到时候便能寻找到最近的州县。”
李祐闻言,安心了不少到:“全靠梁校尉了!”
“殿下安心!”说罢,梁猛彪转身对着侍从命令道。
“将所有人牺牲的人名字都记下来,眼下敌人可能会再次追击,只能先将他们埋在这里。”
“等殿下安全了,在将他们的送回家乡,以求落叶归根!”
死亡的人太多了,只能暂时将他们安葬在这里,等脱险之后在将人给带回家乡。
“是!”众人很快行动起来。
而梁猛彪领着几个人,带着俘虏走到了远一点的地方开始审问。
孙思邈,马周则是陪在了李祐的身边。
孙思邈撕下一块道袍,拧干了水,递给了李祐道:“黄河水冷,殿下先擦干头发和脸上的水,避免染上风寒。”
这不提醒李祐还没感觉到冷,毕竟生死关头,谁还在乎水冷不冷,但一松懈下来,他顿时感到了一股凉意,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毕竟这可是二月的天。
见状,马周则帮忙解开了身上的木板,安慰道。
“此时尚不知道身在何方,也不知道敌人还会不会追击,情况不明,暂时不能生火。”
李祐虽然冷,但表示理解。
所有人都湿透了,也没有说什么,自己更不能给他们带来麻烦,毕竟这可是逃命,活着就不错了,哪能随便乱提要求。
他接过道袍,胡乱的擦了擦脸和脖子。
很快,审问的梁猛彪露出一丝喜色道:“殿下,此地是怀州地界,距离怀州的武陟县只有十几里路。”
“只有十几里路,那岂不是只要走上两个小时便能到达武陟县?”
“总算是能生火了,不然要冷死了。”
“这真是太好了!”
众人面露喜色,纷纷议论起来,此刻他们最需要的便是生火,毕竟这个天气,浑身湿漉,感染风寒的几率非常高。
李祐听到这个消息,微微皱起了眉,有些担心的问道:“武陟县距离此地这么近,会不会和贼人有关?”
这里距离武陟县只有十几里,要是贼人真的是武陟县的人,那自己等人去了恐怕就是羊入虎口了。
“这···。”梁猛彪迟疑了起来,他也有些拿不准注意。
马周站了出来的输掉:“臣以为贼人应该不会在武陟县。”
李祐问道:“怎么说?”
马周举起一支箭道:“殿下请看,这箭上没有标记。”
“大唐允许百姓带剑防身,但刀,枪,弓,箭是要登记在册的,若是私造罪责很大,贼人制造这么多,应该是无惧生死的死士。”
李祐点了点头。
他又指着这船道:“殿下再看这船,都是用旧的船,如此可以看出此次行动是谋划已久的行动。”
“而锻造兵器所需的铁,弓和牛筋,都不可能是一个武陟县能够提供的。”
“而且贼人制造材料以及船只,会在某个地方呆的时间很长,时间一长就需要吃住等生活所需。”
“贼人若是呆在县城,那便会在县城留下无数的马脚,只要细心追查,终究会寻找道贼人的真面目。”
“贼人既然谋划出刺杀,且全都蒙着面,那说明这幕后指使者不敢露出真面目,因此又怎么会让死士呆在县城,留下无数的马脚呢?”
马周十分肯定道:“据臣推测应该是安全的!”
这么一分析,李祐顿时点了点头,听起来有这么几分道理:“这么一来的话武陟县是安全的了?”
说罢,他转头问向梁猛飚道:“梁校尉觉得可行么?”
梁猛飚想了想回答道:“臣觉得可行。”
李祐问着众人道:“既然如此,那星夜兼程,赶往武陟县?”
梁猛飚以及众人点了点头,没有反对,谁也不知道敌人会不会再次袭击,因此能够到达安全的地方是最要紧的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