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插曲没影响两家人吃饭。
曹德正虽然是被拉过来的，但身为副局长，很快调整过来，和方天谬谈论起社会大事。
两个女人聊的不多，她们所处的环境不同。
柳明慧常年在店里忙碌，像市井小民，孙琳玉是坐办公室的事业编，生活上更精致。
每当两人的聊天陷入僵局，方楚生就会插上一句极其合适的话，让话题可以延续。
另外，他还会带上一言不发的曹琳落，让曹琳落不会显得太没存在感。
一小时后，众人酒足饭饱。
方楚生得到方天谬的眼神示意，借着去洗手间的名义离开。
他没去洗手间，而是前往前台。
谈过生意的人都知道想结账得悄无声息，真等到服务员拿来账单，谁结账都尴尬。
一三年结账要么现金要么刷卡。
方楚生没现金，只能刷卡，这顿饭刷了两千三，但发票上的金额是三千多。
这是他刻意为之，一般酒店都会满足客人这种要求。
结完账，方楚生返回包厢，看到曹琳落正从包厢走出。
曹琳落没想到方楚生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内向的她顿时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落落妹妹？”
方楚生上前招呼。
“小、小方哥哥。”
曹琳落小声回应。
“准备回家了？”
方楚生随口问道。
有长辈聚餐就是这样，子女通常坐不住，能吃到收场就算胜利。
“嗯。”
曹琳落轻轻点头。
“路上注意安全。”
方楚生说完，推开包厢的门进去。
他和曹琳落连朋友都算不上，自然没想过送她回家。
曹琳落松了口气，跑到走廊尽头才回头望去，方楚生早已不见身影。
包厢内，曹德正看了眼孙琳玉，示意老婆去把账结了。
他们今天来这里吃饭没包厢，是方天谬“强行”请客。
理论上他们不用结账，但能坐到国土资源局副局长的位置，他很清楚人情世故，不想因为一顿饭欠人情。
另外他知道方天谬做的是建材生意，和国土局有很大关系。
“我去下洗手间。”
孙琳玉笑着离开，但很快回来，对曹德正摇了摇头。
曹德正一脸疑惑，视线落在方楚生身上。
方楚生注意到曹德正的视线，端起酒杯大方说道：“曹叔，我敬您一杯。”
曹德正没拒绝，举起酒杯示意。
两人隔得较远，所以没碰杯，方楚生虽然是站起来，但酒杯放的很低。
喝完这杯酒，曹德正觉得这顿饭差不多，在和方天谬聊了一会交便各自回家。
路上，他对孙琳玉问道：“淋玉，你感觉老方的儿子怎么样？”
“看着痞里痞气，但很会做事，说话也圆滑，挺不错的。”
孙琳玉说出自己的看法。
如果不是方楚生，她和柳明慧的交谈会陷入僵局，另外在解开僵局的同时还能带上她那个沉默寡言的女儿。
“确实，他现在才高中毕业，比我局里那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圆滑多了，结账应该也是他结的，老方教儿子教的不错啊，我们的女儿要是能有他一半圆滑就好了。”
曹德正感叹道。
“女儿变成这样还不是你惯的？”
孙琳玉翻了个白眼。
“哈哈……谁让我就这一个女儿？”
曹德正笑着打哈哈。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柳明慧拎着两袋剩菜对方天缪问道：“那个老曹是什么来头？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她不认识曹德正，开始看到孙琳玉还以为是儿子或老公“红杏出墙”。
“大前年我不是有个项目在丽城这边，那时和老曹合作过一段时间。”
方天缪没隐瞒。
“哦，”柳明慧不会过问老公生意上的事，但对今天什么时候结的账感到好奇，“对了，你今天什么时候结的账？”
“那是儿子结的。”
方天缪看向方楚生。
“啊？儿子结的？什么时候？”
柳明慧愣住。
“去洗手间那会。”
方楚生解释道。
“呵，你们爷俩现在做事都瞒着我了？”
柳明慧有些不满，但转念一想，儿子好像真的长大了，不再是当初那个要自己监督才会学习的逆子。
方家父子都没说话，他们瞒着柳明慧做的事情多了去了。
难得聚餐，柳明慧晚上没回店里，一家人有说有笑的返回天河小区。
刚到楼下，他们就遇见白晓初的父亲白海江。
“老方？！”
白海江推了推眼镜，还以为是自己看错。
“老白好久不见啊，”方天缪说着，拿出烟递了过去，“这么晚还去哪？”
“戒了，”白海江摆了摆手，道，“姜云带女儿去娘家玩几天，我去看看。”
方天缪收回烟，问道：“找个时间喝一杯？”
白海江略作思考，“后天吧，你这次回来多久？腰部我们两家吃个饭？”
“月底再出去，那说好了，后天一起吃个饭。”
方天缪笑着点头，目送白海江离开。
回到家里，他脱下外套对方楚生问道：“儿砸，老曹和老白的女儿都不错，你搞好关系，以后都是资源知道不？”
“有你这么教孩子的？”
柳明慧的想法比较传统。
“知道。”
方楚生想起前世老爹对他说的话，前世的他没理解，现在想起来，都是社会经验。
可惜他那会只想写小说，压根没在意这些“社会资源”。
柳明慧瞪了眼老公，然后看向儿子道：“儿子，你以后谈恋爱不能和你爸一样，你要是脚踏两条船，看我不收拾你。”
“呃……”方楚生一时语塞，半晌后才说道，“放心，我保证不脚踏两条船。”
他想的是两条船不行，那踏三条、四条船总可以吧？
“哎……你们爷俩好好叙旧吧。”
柳明慧没多说，拎着装有剩菜的袋子前往厨房。
方楚生见老妈离开，对老爸伸出右手搓了搓大拇指、食指和中指。
方天缪看到这动作，假装没看见朝房间走去，“累了一天，也该睡觉了。”
方楚生哪会放老爹逃走，立马拦住去路，“老爸，你也不想电脑和手机的事被老妈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