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金发少女脸上神情依旧冷静,但表情完全僵硬住。
她乖巧地靠在姜河身上,没有做任何反抗。
当着衿儿的面,被姜河抱了呢.
她一直以为,姜河只想把她当作炉鼎驯养,不想让徒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自己想当师娘的想法,也只是暗戳戳的幻想。
她这样平庸的人,怎么能当旻心,甚至是善法圣子的师娘。
对于她们两个,尤其是姜元夏,凤苏苏总是感觉力不从心。
或许,这也是她尤其喜欢衿儿的原因。
小丫头不吵不闹,只是偶尔会表达对自己的反感。
但终归.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还是实力,都没有压迫性,不会让她有力不从心之感。
姜河见这丫头面不改色的样子,有点诧异。
他还以为凤苏苏会满脸羞红的反驳他。
不过,若不是不动猿的话提醒到他。
他还真没注意过苏苏的处境。
分明和自己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留在这里也不给一个名分。
或许过去这段时间,她的唯唯诺诺,都是自己造成的。
想到这里,姜河神色愧疚: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旻心因为消化传承,一直沉浸在修炼之中,而我又四处奔波,若没有你看顾她们,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衿儿幽幽的目光,也不由得怔了怔。
她不自在的抿了抿小嘴。
凤苏苏这阵子对她的照料无微不至。
及时的查看她的状况。
无论是饿了还是无聊还是想排泄,都能第一时间得到解决。
若没有她,恐怕衿儿得尿不少次裤子。
“没有辛苦,只是衿儿这么可爱,我也很喜欢她。”
金发少女逐渐回味姜河的话。
她脸上的红晕,慢慢晕染到脖颈,耳垂。
直到后面,险些都冒着热气。
她有些怀疑,现在的一切是不是都是梦境。
怎么突然之间,姜河就对她说这种话。
明明自己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充当他的玩物。
反正弱肉强食。
所以她也渐渐认了命,至少她不讨厌姜河。
比起族内的那些人,姜河不知道好多少倍。
而且
有时候有种温和的气质,就像是她幻想中照顾她的父亲一般。
理解她,并给予她依靠。
“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金发少女扬起小脸,琥珀似的眸子亮晶晶的。
有着期待也有着紧张。
“你说呢?那就道侣吧,不过如今还有太多事情没有处理完,仪式什么的,以后再办了。”
姜河失笑,说完后如释重负。
他心中有点微妙的怪异,总感觉是在欺负小女生,或者老牛吃嫩草。
不过修真界,倒也不在乎年龄差。
这样自己算不算是有家室的人了?
以后也有人陪自己一同照顾三个徒弟。
凤苏苏本性善良,又能劳多干。
也不会动不动就吃醋。
无疑会省心不少。
虽然,很难压得住三个徒弟。
但修真界上能压住他三个徒弟的人.不论难测的未来,至少现在还没出生。
“喔”
凤苏苏乖巧应了声。
她忽然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裙子,嗫嚅问道:
“能不能先不要告诉旻心和元夏”
“哦?为什么?”
姜河侧目,这丫头不一直想要有个名分么。
一直因为寻找不到自己的定位而茫然。
不过,元夏倒还好说。
旻心确实是一个问题。
他固然想快刀斩乱麻,让旻心死心。
可.旻心太不稳定了。
眸子一红,世事难料。
“因为,我是旻心的好朋友啊。要是,突然和她的师父勾搭上了。想想就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而元夏,她是善法圣子诶,我有点怕她,而且现在还不怎么熟,突然当了她师娘,有点怕怕的。”
凤苏苏一股脑就说出了一堆话。
这些话其实早在她心底想过。
她以前在想当师娘的时候,就总是猜测白旻心和姜元夏的反应。
旻心恐怕会很震惊,自己的好朋友,好闺蜜,和她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孩。
忽然勾搭上了自己的师父.
想想凤苏苏就莫名尴尬。
至于姜元夏,那就更不必说了。
两人都还不熟悉,而且姜元夏对自己似乎也不是很友好。
还是想再等等。
反正,反正现在衿儿知道了就行了。
姜河若有所思,确实是这个道理。
要知道,旻心一直以为自己讨厌凤苏苏呢,还是因为旻心的原因,才把凤苏苏留在身边。
她说不定会觉得凤苏苏背叛了她
“也好,该有一个缓冲的时间。”
姜河点头应和,他转头对着衿儿笑道,
“小家伙,感觉怎么样?现在你可是有了个师娘哦~以后苏苏陪着你,你也不会感到无聊了。”
衿儿以前就是个跟屁虫,想来也是喜欢有人一直陪着她的。
小女孩默默地望着他,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情不自禁地抓紧被子。
明明,大师姐才是对手。
明明,她还没“长大”。
怎么突然冒出一只金毛.
姜河习以为常,伸手抱起衿儿。
她软嫩暖呼呼的身体顺其自然的就钻进怀中,小脑袋贴在胸口。
姜河头一低,便看到衿儿对着他望着。
虽然动作上表现得很热情,却隐约流露出些小冷血的气质,瞳孔黑漆漆的。
就像元夏在诛杀执事时一般。
向来会不自觉在他臂弯上晃荡的纤瘦小腿,此时也安安静静的并膝垂空。
她的黑眸幽深,仿若能牵引人的神魂一般。
姜河微微恍惚。
衿儿好像很不开心,得.做点什么让她开心。
比如赶走凤苏苏。
“师尊?衿儿不会还在睡吧?”
姜元夏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她都已经将院落打扫完一遍。
师尊却迟迟还停留在房间里。
担心出事的姜元夏,终于忍不住问道。
“哦,没事,这就出来。”
姜河回过神来,衿儿一直都是这表情,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怎么突然变天了?”
风吹的衣袍猎猎作响,姜河望着黑沉不见一丝光亮的天空,眉头蹙起。
回家之时,万里风轻云淡,旭日高悬,碧空一澈。
他还想趁着这个机会,带着几个徒弟出去春游散散心。
可现在这个天气,怕是去不了了。
“啊,元夏刚扫的院子”
黑发少女垂头丧气。
庭中树木枝丫被风吹的抖落一地树叶。
上一刻还干干净净的院子,下一刻就有满地的树叶盘旋乱舞。
她还想让师尊夸夸自己呢。
“咦师尊,不对劲。这是有人施法!”
姜元夏察觉到空气中微不可查的被动,神情一肃。
她攥紧手心,眉目不悦。
好不容易有空能和师尊在一起,究竟是谁想打扰她?
还破坏了她努力的成果
“这气息不对。”
不动猿双脚直立而起,挺直身子,奋力睁大猴眼,朝着远处张望。
它惊疑不定的环顾四周。
“有人施法?”
不用等姜河感应,一道雷光直劈天际,旋卷天幕黑云风雨。
满天漆黑云雨宛若海水倒灌一般,卷入这道漩涡之中。
天幕瞬间反昼。
在黑暗与光明的轮换之中,
白旻心不知何时,一脸惨白地出现在她们面前。
唇角溢着金色的鲜血。
纵使身边狂风乱作,吹得她一头银发飞舞,她那双金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天幕中的漩涡,一刻也未曾眨动。
“殿下,你怎么了?谁!是谁敢袭击殿下!”
不动猿惊怒交加,果然便是殿下的传说中呼云唤雨的水法!
它在先前,就于这场忽如其来的暴风雨中。
嗅得几分熟悉的气味。
究竟是什么事情,逼得殿下不顾暴露身份,施展如此声势浩大的法术。
她就不怕被人族惦记么?
“姜河,你要小心。”
银发少女冷漠的将嘴角的鲜血抹去。
她望向姜河,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但却笑不出来。
嘴上虽是在叮嘱着,但那双狭长的眸子却是冷傲漠然,不带感情扫了他一眼。
少女银发金瞳,容颜绝美,身材曼妙。
寻常的黑裙穿在她身上都显出几分尊贵。
尽管她便是白旻心,但和以往那个总是洋溢着天真笑意的少女,好似恍若两人。
姜河明白,这是旻心的金眸状态,如同丧失七情六欲,蕴含着一丝神性。
一般会在遭遇威胁,才会露出这般形态。
“旻心,怎么了.”
姜河如临大敌,玄黄珠慢慢催动。
有人袭击,姜河并不感到意外。
他们一行人潜在的敌人实在太多,云溪宗,月华殿,神感教乃至青阳仙宗,俱有可能。
可问题在于,他们是如何暴露身份的。
是自己留下了马甲么。
银发少女接过从天空中坠落哀鸣的剔透龙离剑,平静道:
“不认识他来了。”
在白旻心话语结束之时,自院外,淡淡笑声传来,似有所指:
“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玄衣青年背负长剑,气势凌厉。
剑眉星目,飘然洒脱。
一双锦白踏云靴,落在泥水之中,不染尘垢。
他漫不经心推开院门,朝着白旻心拱手。
然而,银发少女熟视无睹。
自顾自的捏着剑柄。
若不是姜河按住她的肩膀,恐怕她下一刻又要拔剑而出。
“萧兄?是你伤了我师妹?”
姜元夏不敢置信道。
纵然姜元夏对萧黯没有男女之情,甚至有些不喜,但也熟知他不是一贯惹是生非的人。
于神感教待了数年,手上从来不染血腥。
“都是一场误会。”
先前气势凌厉又不失闲散的青年,遇见姜元夏。
一身气势散入风雨,带着几分窘迫。
他干净利落的认错道,
“我见有人徘徊在云溪神树附近,似乎想对神树有所企图。念及神树今后是由姜圣子所执掌,唯恐有事,当即出手,却没想到是师妹。想来,是我误会了。”
姜元夏闻言,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偏信萧黯,问向白旻心:
“旻心,是这样吗?若有内情,姐姐一定帮你做主。”
银发少女抿了抿唇,眼睛不由得轻瞥向姜河。
分明少女站在雨中一副冷漠孤傲的样子,但姜河硬是看出几分可怜兮兮。
这丫头,被打伤了想必很疼吧。
以前被他扯着头发都会疼的泪眼汪汪,更何况被直接打到吐血。
姜河站出一步:“莫不是道一声误会就能揭过去?只是因为心中猜测,便可以随便打杀他人么?况且云溪神树与你又有何干系?”
萧黯欲言又止,无奈地望向姜元夏:
“这又是何人?姜圣子执掌下的云溪宗,比之前可是强了不少。就连门内新招收的散修,面对我,都敢仗义执言。不错不错,该赏!”
玄衣青年敬佩的拱手,随手探出一块上品灵石。
在手掌颠了颠,注意到姜河的目光。
他笑得不由更开心了:“怎样?这可还满意。上品灵石,对你这区区筑基初期修士,可谓是一笔厚财。”
姜河面色一沉。
而萧黯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收敛笑意。
将灵石从手中收回,挑眉道:“其实,我怎么可能猜不出你便是姜河呢?姜圣子昔日的师父只是见面,开个玩笑罢了。”
“萧黯!你既然知道是我师尊,为何如此大发厥词?”
黑发少女面色渐冷,自己的师尊,容不得别人贬上一分一毫。
只是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
“姜圣子,我们相识已久,你又不是不知我为人生性不羁。所谓不打不相识,这下不仅和师妹认识,还和师父认识了。”
萧黯长笑一声,语带追忆,
“还记得我们曾经初见之时么.”
姜元夏慌乱的瞥向姜河,急斥道:
“不准说!”
“不说便不说,都依你”萧黯宠溺道。
姜河默默拉着白旻心的小手,冰冷冷的银发少女微探一丝眸光瞥向他,暗藏杀意。
我还不知道你这丫头.
虽然金眸状态看起来很瘆人。
但本质还是那个白旻心。
姜河苦中作乐,紧抓住她的小手。
那只柔滑小手在他手掌微只是微不可查的挣扎一下,也就乖乖蜷缩在他的手心。
“这小子有本座几分脾性。”
不动猿浑身不得劲。
小姜子,毕竟还是自己人嘛。
它开别人玩笑一向开开心心的,可轮到别人开自己人玩笑,就很不舒服。
况且他还打伤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