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式耜哪里会去计较这些细枝末节,见姚木生如此态度,瞿式耜自然是慌忙避开,而后便是说道:“大人万勿如此,学生如今不过是一介白身,哪里当得如此大礼,还请大人万莫如此!”
见瞿式耜说话诚恳,不似作伪,姚木生这才是心里踏实了许多。
而后,孙传庭便是对他们说道:“如今事态紧急,不如我们分头行动,大人与瞿兄前去安抚百姓,学生与邱指挥使前去整肃大军!”
“是极是极!”
姚木生听了,也是不敢怠慢,慌忙和瞿式耜便是去安抚百姓了。
他们走后,孙传庭便是对邱荡寇说道:“邱兄,你赶紧带学生前去军营,集结大军!”
邱荡寇不住点头,应道:“好好好,先生随我来!”
说着,邱荡寇便是带着孙传庭出来府衙,向着军营而去。
不过一出府衙,两人刚一上马,孙传庭便是对邱荡寇问道:“邱兄,不知你手下士兵这几月军饷可曾按时发放”
邱荡寇听了,脸上一暗,回道:“别提了,朝廷都已经三个月没有发一两银子,一粒粮食下来,许多人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哦!”
孙传庭“哦”了一声,眉头紧锁。huye.org 红尘小说网
老话说得好,皇帝不差饿兵,现在那些士兵三个月没见着军饷,不闹事已经是好的了,现在指望他们去跟贼兵厮杀,用家国大义来号召他们,这不是浪费口水嘛!
不敢怠慢,孙传庭知道不先解决军饷的问题,那此次贼兵事件断然没有胜利希望,于是孙传庭便是对邱荡寇说道:“邱兄,你现在先去集结大军,将大军带进府城,为安军心,他们的家属最好一并带上!”
“好,那我就先去了。”
说完,邱荡寇就是打马向着在城外的军营而去。
等到邱荡寇将大军带进城来,住进早已经是荒弃许久的军营后,夜已经是黑透了,到处都是打着火把,那在夜风中燃烧的火把犹如那天上的繁星点点,倒是别具一番景致。
就在大军草草收拾了一下,邱荡寇正要命令他们先下去休息的时候,孙传庭和姚木生就是来了,和他们一同来的还有那数不清的板车。
一到军营,孙传庭便是让邱荡寇将全部士兵集结,他和知府大人有话要说。
不多时,所有的士兵就是到了操场上,人数大概有三千五六百人,孙传庭一看,不禁是眉头一皱,而后便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邱荡寇,你竟然是吃了两千的空饷!
邱荡寇被孙传庭这一看,吓得浑身发毛,心里七上八下的,可是他也不知道孙传庭为何这般看自己!
要说这也不怪邱荡寇,要知道他接任指挥使的时候,这卫所就是这样,人就是这么多,加上他对卫所里面的事情也是不感兴趣,所以什么吃空饷不吃空饷的,他压根就不知道!
而后孙传庭又是仔细看了看那些士兵的精神样貌,见他们之中既有十来岁的孩童,也有年逾古稀的老人,这些人,完全就是拿来充数!
孙传庭草草一估算,十六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可能只有两千余人,而且他们还个个面黄肌瘦,眼神空洞,身上也是破烂不堪,就这,他也是兵!
孙传庭越看越是心里凄凉,难道我大明的卫所官兵已经是到了如此这般田地吗
这样的兵,他们还能保家卫国吗
难怪各地的贼兵越来越成气候,地方上就这样的兵马,哪里能够镇得住,这不是给贼兵发展壮大的机会嘛!
想到这里,孙传庭对大明的前途命运,不禁就是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担忧,
自秦以下,无三百年王朝,即便是强如汉唐,亦不是一脉相承。自太祖高皇帝开国以来,我大明已享国两百六十年,如今遇上这般气运,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过去!
“哎!”
孙传庭叹息一声,不禁是抬头仰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无尽的话语,只是化作那一眼苍凉,飘荡在茫茫夜色中。
“先生,先生,”
见孙传庭仰望着星空,久久的不说话,姚木生忍不住就是唤了他几声。
孙传庭回过神来,赶紧是对姚木生拱手致歉,而后说道:“大人,既然大军已然集结,还请大人先行训话。”
姚木生摆摆手,推辞道:“不可不可,此次本府已经是相请先生指挥全局,各中事务,自是一概以先生为先,本府就不参与了。”
这些军务上的事情对于姚木生来说,那本就是一窍不通,加上他一向也是看不起这些丘八,自然是不愿意掺和。
见此,孙传庭就是说道:“大人,如今乃是非常时期,学生于这些军士而言,初来乍到,未有根基,唯有以大人为倚靠,方可竖立权威,还请大人勉为其难,说上一二,如此,学生方可顺利调度!”
孙传庭这样说了,姚木生自然也是不好再推辞,于是姚木生整了整官服,就是走到了点将台上,对下面的士兵们压压手,
而后姚木生就是对一众军官士兵说道:“此次贼兵来犯,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实乃是罪大恶极也,如此行径,本府岂能容他!
现在,本府已经是请来孙先生统筹谋划,务求一举击溃贼兵,以展我朝廷天兵风采!尔等当以先生之命是从,胆敢违令不从者,视如叛逆,一律以军法处置,本府绝不姑息!”
这时候,所以军士都是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那站在姚木生身边的孙传庭,心里都是不由得畏惧三分,这个孙传庭如此得知府大人信任,看来是来头不小啊!
姚木生说完了,孙传庭又是对那邱荡寇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说话了。
邱荡寇咽了咽干巴巴的嘴巴,然后就是站出来对一众军士说道:“你们都听好了,孙先生是不得了的人物,你们都要听他的号令,这次我们卫所官兵,上到我这个指挥使,下到每一人,都要以孙先生的话是从,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