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竹烟掀开车帘,由容月扶着下车,觉得有几分奇怪:“贵客?是什么人?”
语气里还有几分疑惑不解,这个关头,什么贵客会那么想不开这时候来什么闭海城?
难不成是方劉?但似乎不可能,如果说是方劉,那林楼就不应该说是贵客,而说的应该就是陛下二字了。
林楼没想到,大小姐还在乎这些事情,以为是王傅之让她等,心里又有不快了,就想着给凝竹烟解释解释,替王傅之讨个原谅:“听说个云青观的一个道士,说是主动要来闭海城做法事,不过说也奇怪,这云青观那么远,他竟然一个人过来了。”
“带我进去。”
凝竹烟冷了眸子,她倒是要看看,这什么道士,到底是个何方神圣。
心里猜测的大概是,是不是又是同之前的叶华一样,来闭海城坑蒙拐骗,想要赚取钱银的,毕竟现在的闭海城,在一定的程度上来说,确实也算是一块肥肉。
只要手里有些微可以控制疫疾的东西,那钱银就可滚滚而来的。
“祈道长,真是劳烦道长了,辛苦跑这般远,来到闭海城做法事。”
还未进去,就听见那边王傅之说着,做法事?果真是个来骗钱银的,可是凝竹烟一进去的时候,见到那个人的时候,眼神一凛。
“大小姐?大小姐怎么过来了?是又缺什么东西了吗?大小姐派容月姑娘来一趟就好,何必自己劳心劳力的过来呢?”
王傅之那家伙,也是被凝竹烟给打怕了,本来正和那边的什么道士说着话,转眸的时候看见了凝竹烟,立马点头哈腰的滚过来。
“我要是差使得动你,用得着我三番两次跑过来吗?”
她语气很冷,大概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听这话语,王傅之有几分怂了,赶紧请凝竹烟去坐下:“怎么会差使不动呢?大小姐说一句话,那小人可是立马就过去了呢。”
“大小姐?果然和以往一样,你还是那么爱掺和这人间的事情,想必是因为喜欢与他们相比,你高高在上的感觉吧?”
对面的小道士看起来很年轻,大概就十六七左右的样子,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还真似乎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腰间别了一支坠着深蓝色流苏穗子的玉箫。
他话间满是风雅,语气轻快,好像是在和认识多年的好友打招呼是一样的。
“本小姐做什么,干你何事?倒是你,不好好在你自个窝里待着,出来碍我的眼做什么?”
凝竹烟撇了他一眼,语气确实不怎么好。
那王傅之闻言,已经听出来这两个人认识了,且,关系大概是不怎么样的,若是不然,怎么会说句话都是如此电光火石的。
他咳了咳,大概是想给那小道士解围,说着:“大小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这位小道长是个好人,他来给闭海城做法事,那都是不收钱的。”
这年头,这种好人已经不多了啊,王傅之叹了口气,捋了捋他那稀疏的胡子。
“人贩子拐人还给钱做诱饵呢,你看他们是不是好人?”她偏了偏眸子,冷冷的看了那边的王傅之一眼,又补上了一句:“你的意思,他是好人,我不是?”
王傅之可不敢认,就算事实如此,可这位大小姐,脾气确实不怎么样,万一又生气了,那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他赶紧摇摇头否认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大小姐是天底下最大的好人,千载难逢的大好人。”
忙着解释,也顾不上自己说的话是不是通顺了,只顾着解释说。
“大小姐脾气还是不怎么好,这都许久未见,还是如此暴躁,性子也是该改改了呢。”
小道士不知死活,扬了一个看起来算是儒雅的笑意,劝了凝竹烟一句。
这小道长怎么还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这,这万一把凝竹烟弄生气了,那可是怎么办啊。
王傅之倒是有自知之明,见此赶紧把自己和那小道士给撇清关系了:“大小姐,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和我可没什么关系啊。”
“我脾气一向不好,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倒是你,祈文,装了那么多年,还没装够,我也是够佩服的呢。”
是的,那所谓的小道士,正是那六界之主,天界之帝,祈文那个该死的混蛋。
闻言,祈文只是笑了笑,对王傅之说:“大人不必担心,我与大小姐是旧识,正好还有些事情要同大小姐说,能不能劳烦大人出去,给我们二人腾个说话的地儿?”
倒是有商有量的,王傅之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小道士的,人家不止善良,还那么有礼貌,不像凝竹烟,哼。
凝竹烟直接寻了个位子坐下,容月站在一边,王傅之点头哈腰的就滚出去了,大概是被凝竹烟给揍出阴影了吧。
她坐下之后,祈文走了过来,拿起一旁温着的茶壶,好像是打算给凝竹烟倒一杯茶水,不过凝竹烟看都没看,玉手直接盖在了茶盏上,语气有些不悦:“你到底想干嘛?”
“哎呀,真是太久未见了,竟然都忘了,大小姐从不喝这普通的茶水,说是,这茶水太苦呢。”
好像恍然大悟一般,祈文把茶壶放回远处,说着。
而且对凝竹烟所问的话,好像全然当听不见一样的,凝竹烟转了眸子,冷声又说了一句:“祈文,百年前的事情,没必要再重来一遍。”
他确实觉得有几分好笑,笑了起来:“大小姐这话说的,这百年前,是您大闹人间,这话,应该对您自个儿说才是。”
“事情到底怎么样,你我心知肚明,我也懒得与你争辩,你若是非要把事情闹大,那我就奉陪到底,闹事嘛,我最擅长了。”
她冷哼了一句,有几分威胁的意味说道。
“念小姐,您还真把自己当做以前的祸神了啊?哈哈哈哈,你现在连半神之身都没有,只不过是有些小法术的妖人罢了,念小姐,你拿什么跟一个正神之位的我斗?”
语气里满是对她的不屑和嘲讽,轻狂的笑着,站在她的对面,面上满是嘲讽。
他扬了个笑意:“念初柔,你连自己都救不了,你竟然还妄想着同百年前一样,救下这天下人吗?我是该说你可悲呢,还是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