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正在房间内一个个的查账目上都有哪些人,好去调查和宋余有没有关系,那边就来了人禀告。
“御史大人,臣等出去查验,城外确实有一处兵营,位置在山谷之中,十分隐蔽,若不是何大人告诉我们路线,外人恐难发现,军中大约一万余人,亦证实了领头确实是左相大人。”
那被派出去查禁军的人是到次日午时才回来了,那地方有多难去就可想而知了。
既然说是如此,那何微所说,便确实是属实的了。
来报告那人说完,祁阳提着笔对账目在思虑什么,直接让那人下去来着,不过那人又说着:“还有,带头越狱的北冥幽已经被捉拿归案,其余犯人皆被劫狱的人斩杀,除了被抓拿归案的北冥幽,其他劫狱的人被杀的杀,自尽的自尽,只有一个北冥幽抓回来了。”
“传他上来问话。”忙着处理何微的事情,差点都忘了和北冥幽亦有关系来着,把手里的账目收了起来,等着那人带北冥幽过来。
这多日未见的北冥幽似乎又清瘦了许多,脸色亦是几日未食,好似被折磨了很久一样。
但祁阳并未有所不解,他逃命又怎么可能会火得好呢?
不过有些奇怪的事情是,为什么那些来劫狱的人一个不剩的死了?可是这北冥幽却宁可被抓回来,也不自尽呢?
“你既有那个勇气去越狱,怎么不同你兄弟一般,自我了结,反正抓回来怎么也是个死,兴许抓回来还要死得奇惨。”祁阳看了一眼被押在地上的北冥幽,继续磨着手里的墨汁。
眼前这个罪孽深重,盗书杀人又领众人越狱的人,是一个很干净的少年,其实年龄不大,十八九岁左右,同他的二女儿一般大。
这个少年有一种山间清泉的感觉,十分清新又干净。
任祁阳怎么想也不可能想到,这么一个干净的少年却做了那么多罪不可赦的事情。
那北冥幽被押着,倒是并没有什么不乐意的,他听完后,笑了起来:“我为什么回来?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就是觉得,既然我要死,总得带着那些人一起死,我一个人去地府,可怕了寂寞。”
“那些人?是哪些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祁阳有些不明白,问着,想知道这北冥幽说的那些是哪些人。
“何大人所献账目,那些名字上的人,皆是我的党羽,还有那左相大人,我们合作多年,如若不然,我一个小小撰写杂文的先生,又怎么能得以越狱呢?只不过未想到,算错了左相会被招供。”话说得是一分不错,照这样看来,原来这左相不止是和那些朝廷之人有所关系,还和北冥幽有所牵扯。
但是有些奇怪,为什么北冥幽如此爽快的就招了呢?
“为何就这样承认了呢?若真的是勾结多年,手段应该不少吧?怎么这样简单就直接招供了?”虽然他已经把事情坦白了,可是祁阳总感觉这件事情太过简单,如果只是这样,那为什么方劉会让他和左相大人一起来处理这件事,而刚好左相大人有牵扯其中?
“反正横竖是一死,左相都被抓了,我被抓也是迟早的事情,倒不如拉着那些人一同下地狱算了。”北冥幽笑笑,对于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事儿并不害怕。
祁阳让人把他押了下去,想着去问问那边牢里的宋余,去到之时,宋余靠在墙上假寐,一点没有不甘的样子。
“左相大人。”
祁阳站在牢门前,并没有让衙役开门的意思,只是站在外面,皱了皱眉头,叫了宋余一句。
他们共事多年,祁阳从未想过会有一天,自己要处理宋余的事情,且这件事可能会被斩首。
其实他同宋余并不只是同僚那么简单,他比宋余入朝要晚一些,刚接触政事的时候,宋余还是他师父。
关系是不一般的,所以当祁阳知道,这件事情真的和宋余有关的时候,其实他内心是不想去相信的,师父一身清廉,怎么可能会与这些事情缠上关系呢?
“祁阳来了,怎么样?事情应该已经查清楚了吧?”听见祁阳的声音,宋余这才睁开眼睛,然后笑问一句,倒好像是已经想认了的样子。
“城外确有禁军,北冥幽亦被抓回来,他把事情都招了,那些账目……我也核对过了,并没有假。”有些犹豫的开口,其实还是不愿意去相信的。
那边宋余倒是不急,听着点点头,然后又问:“然后此事该如何处理?你说说。”
依旧那熟悉的问话,以前他刚入朝时,宋余把事件讲与他之后,一点会问一句,此事该如何,待他说完,再做评判,告诉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能那样做。
“贪污受贿,中饱私囊,为祸百姓,按律当斩,将家产收入国库,亲人贬为庶民,三代之内,再不能入朝为官。”思索了一会儿,祁样还是把自己应该做的决断说了出来。
听后的宋余只是点点头,好像对他的决断很是满意一样:“所说不错,不枉我的教导,你现在亦能独当一面了,以后也不用我担心了。”
“师父,祁阳还是不信这些事情会是您所做,你并不是这样的人,若是被何人所威胁,祁阳一定帮你。”站在外面的祁阳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想着是不是有这个可能性,随即直接问了出来。
可是宋余却摇摇头:“祁阳,你犯了最忌讳的一件事,感情用事,无论是在然后时候,你应该要先考虑大局,为官者,不能偏向于自己的心,千万要克制住。”
“可是此事并非师父所做……”
“你有何证据证明不是我所做?祁阳,是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难免会有所贪欲,我既然做了,我便不会不认的。”他说着,让祁阳相信事实。
祁阳皱着眉头,不再说话了,他现在确实并没有什么证据去证明,宋余和北冥幽没有做这件事。
现在他说的不相信师父所做这些,只是凭着自己与他多年的相处和了解,但这种感觉,压根不能称之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