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师19
教师五条这句话着实是振聋发聩。
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愧是你！’
而反应最激烈的, 当然是被当做楷模的五条悟了，他二话不说就开始蓄力，要和教师五条来个“我杀我自己”。
教师五条没在怕的, 相反他还有些跃跃欲试。
一时间，两个人光是咒力波动都让周围的人感觉到压力很大。
林莱表情冷淡了下来, 直接进行了降维术式展开，让两只五条的无限都无法在规则变了的情况下继续展开, 随后她就迅疾地揍过去, 给了每人脑袋一个热腾腾的肿包。
教师五条惊奇得很：“哦呼。”
而五条猫猫傻了。
林莱拧住他因为滤镜而像是猫耳朵的耳朵：“去帮夏油学弟看看那些改造人还有没有得挽救。”
五条猫猫理解满分地问：“看完我们就回家？”
林莱点点头。
五条悟觉得这样最好：“那好吧。”
林莱便撤去了术式展开，看着他干劲满满地拽夏油学弟开工，就笑了下。
转过身来, 林莱就对上了教师五条带着沉淀下来蓝色的六眼。
教师五条收起了一贯轻浮、自来熟的做派, 正经地说想要和林莱谈一谈。
在这段避开其他人的谈话中, 教师五条褪下了他一直以来“我是最强, 我什么都能做到, 什么都交给我”的姿态，展露出了他隐藏在内心最深处那脆弱无助的一面。而这份“脆弱无助”，是仅有的几件事带来的。
严格来说，这都是最初令他感觉到自己并非无所不能的事, 延展而来的。
那就是挚友叛逃一事。
往前来说就是星浆体护送事件, 在这个事件中天内理子还是被杀死了。
这加起来才深刻影响到了当时的神子五条悟, 让他陆陆续续多了几分人性, 有了更多的同理心, 所以他才想要去革新咒术界, 为此选择成为高专的老师，来培养更多的同伴，然而事态发展到如今, 他被迫意识到他一直以来的做法是欠妥的。
所以——
“我请求你来帮助我。”
明明是同一张脸，可她的猫就从来没有流露出这样的沉静神色，那家伙从来都是无忧无虑的。转念再想想，林莱就很能理解这个世界的五条悟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压力，毕竟在他知道以及不知道的地方，都有数不清的人或者诅咒，想要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连他唯一的挚友，都被羂（juan）索一派为了达成让他不做他们大业最大绊脚石的目的，而使用了连环计推着他黑化、叛逃，直至最后被五条悟亲手杀死。
甚至于这个连环阴谋，是那么隐于暗处，天-衣无缝，以至于在还没有详细看过羂索记忆前，眼前的五条悟都无法勘破，甚至是毫无察觉。
她还能想到的是没有她与悟干预的涉谷事变后，所有事情会有多乱套，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丢掉性命，流血时还要流泪。
这么一想，林莱就沉默了。
教师五条没有错过她的细微变化，见她有所动摇后，就恢复了一贯的做派，双手展开：“这就是我们这边预支的报酬，整整十根诅咒之王的手指噢！十、根！”
林莱：“……”
这明明就是先前她家的猫从这个世界的漏瑚那里刷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这个五条悟给摸走了，还在这给她装相呢。
林莱默默地看过去。
好有威慑力。
教师五条都不由得哽了一下，接着乖乖地把这十根手指交还给了她，还说他这边应该能将剩下的几根手指给尽快找出来。
林莱“嗯”了一声，接着她又沉思了片刻，这才做出了决定：“我决定帮忙了，所以请你尽量不要再表现得那么自由奔放，我日常应付悟一个就是极限了。”
教师五条开动了脑筋道：“明菜把他送回你们的世界不就行——请不要再那么看着我了，我已经知道我这个提议很烂了。”
林莱似笑非笑：“请对自己的性格多点自知之明吧，五条君。”
“叫我悟就可以啦。”教师五条试图拉近和他招来的这位咒术界革新顾问的距离，不出所料地又被看了一眼，他连忙改口道：“知道了，明菜顾问。”
等回到人前，五条悟立刻就蹿了过来，还在学姐身上嗅来嗅去。
林莱好脾气地问道：“你在干嘛？”
“让我嗅嗅有没有奸情味。”
嘴上没把门的五条悟说完还以为会得到学姐爱的敲头，可没想到学姐反而是伸手揉了揉他先前被敲出一个肿包的地方。五条悟感觉到有点奇怪，就抬起眼睛看过去，随即就被学姐那如水的目光看得又心里软乎乎的，又不太自在：“怎、怎么啦？”
林莱亲了亲他：“我还是喜欢悟这样。”
五条悟心花怒放：“我也最喜欢明菜了！等等，你还是答应要留下来帮忙，对不对？他色-诱你了？痛痛痛——”
林莱有的是办法治他：“悟，你不会真想听到我说‘我果然还是更喜欢五条老师那样经历过挫折后有所成长的成年人’吧？”
五条悟立刻表示：“我会乖得啦。”
“你最好是。”
林莱之后走到了肢体略有些僵硬的夏油学弟跟前，看了下不远处含泪盯着他的菜菜子与美美子，就差不多明白了原因。可她无法评说什么，她能做的只有将这个世界的羂索再挫骨扬灰一次了。
再说改造人。
夏油杰沉着脸摇了摇头，表示真人这个特级咒灵在对普通人进行改造的过程中，已经对他们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可以说身为人类的他们，在被改造完成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因为脑干的损伤而死亡了，存活下来的是另类的咒灵。那，即使他能使用提取来的真人术式，却不能将这些另类的咒灵，逆转回原来的模样，他是说活着的模样。
这样的不可逆改造，让夏油杰还庆幸在他们的世界，真人这个特级咒灵一旦被“窗”检测到之后，就立刻将祓除任务派发了下去，而没让真人造成更多的伤害。
夏油杰想到这儿，还有看了下自己同位体，看到另一个自己的尸体，还真是新奇的体验，只是他不免有些好奇，在这个世界另一个自己为何走到了这个地步。
再看着挨过来的挚友，夏油杰突然悟了：果然还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明菜学姐顶起咒术界吧。
根据接下来他们从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口中得知的情报，夏油杰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不说其他的，就是他的挚友，和这个世界没有过劳死都是因为有反转术式的悟，处境和待遇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为了能让挚友忆苦思甜，夏油杰就特意问道：“悟，你上一次去执行任务，是什么时候？”
五条悟却误会了，心说不愧是自己的挚友，他还想着炫耀这不机会就来了嘛，于是他就想了下才想起来自己的上次任务：“啊，去年三月份，要支援一下澳大利亚，我记得我是非常积极想去的，可惠和忧太他们说什么都要为我分忧解难，我就只好把这个任务让给他们，让他们好好锻炼一番了。”
一旁的伏黑惠与钉崎野蔷薇他们可不是这么认为的，他们现在已经明白了，即使另一个世界的五条先生不是老师，可他们俩一样的无良。
夏油杰看挚友还反以为荣，就看向他的铲屎官：“明菜学姐？”
林莱解释了下：“惠和忧太是想用内部价买下特级咒具‘游云’送给真希，而他们的存款不够，不过加上这家伙给的五千万外包费，就差不多了。”
夏油杰思考了下：“所以明菜学姐是故意将那个任务派发给悟的？”
林莱：“唔。”
五条悟强行挽尊一波道：“看我和明菜配合得多默契。”
得到了众人的鄙视眼神。
钉崎野蔷薇他们则在那边想了想特级咒具游云的价格，说是市面价要十亿左右，就算内部价打到五折，那还得要五亿，而那个世界的惠与忧太竟然只差五千万就能付得起，再听他们说到五千万时都不怎么惊讶的样子，最重要的是这对高专学生们的偏爱啊——“大前辈，我们也不想努力了！”
唯独伏黑惠还保留着一丝属于酷哥的矜持，没有和两个同期同流合污。
林莱哭笑不得，她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又从四次元口袋里拿出了一包零食给他们，“好的，好的。”
教师五条见状就要嚷嚷，林莱一个眼刀飞过来，他立刻正襟危坐道：“好了，孩子们，现在大人们有要事要商讨，你们就不要再乱入了。”
幸好他这时候将学生们赶走了，否则他就要丢人加倍了。
原来在说完这些基本情报后，他们就进入了正题，开始说起教师五条想要革新咒术界的话他面临的难题，还有就是他在这之前，都为此做了什么努力，比如说手边都有多少人能够信任，有多少人可以利用，再有就是对咒术总监会渗透了多少，在政府那边有自己人吗等等的。
结果就是面对后面的问题，教师五条的语气就变得干巴巴起来，说出来的内容同样干巴巴的。
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因为他这一派人单力薄，即使有他这个王炸在。
还有咒术界以外的部分，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
林莱给总结了下：“你想得很丰满，做得很骨感。”
教师五条：“………”
林莱揉了揉眉心，五条悟见状就说：“明菜咱们还是别自找苦吃了吧，回家继续快乐地过万圣节不轻松惬意吗？”
林莱叹气：“我是很想这么做。”
“我就知道！”五条悟这样指指点点完，还是有蹭过来问：“我有什么能做的？”
林莱想了想，就把他们俩原先准备送到父母家的食盒拿出来，递了过去：“你去和孩子们一起吃吧。”
五条悟：“…………”
教师五条仿佛同样膝盖中了一箭，他竟然这么没用的吗？
一旁的夏油杰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还很有高专传统艺能地掏出手机，拍下了这美妙的一幕。
林莱思考过后，决定从自己的世界拉人过来减轻压力。
于是，她就打了跨时空电话回家，让家里的人接着过万圣节，又让惠把电话转给了小泉隆司，她的政治代理人，从前就是他直面烂橘子的，有丰富的经验。
他们俩先在电话中，制定了针对这个世界咒术界的纲要。
他们可不能照搬之前的经验，因为那时候林莱能够直接将高层一网打尽，是因为她这边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前期准备，要人有人，要资本有资本，要革新产品有革新产品……而这边的咒术界，几乎啥都没有，他们自然不能贸然就行动，更不能当下就杀杀杀，因为五条这一派人少不足，到时候就算杀光了高层，也无法将咒术界掌控到自己这一边，反而会因为群龙无首下，利益纷争问题起更大的混乱。
当然了，咒术界是必然要推翻的，这里面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五条悟和咒术总监会的关系，就是再对立不过的。想要保全他，和向着他的那些人，在涉谷事变的当下，只能是他们一派当权，否则只能重蹈他们一派，连同高专的学生陆续或被设计死掉或是被咒灵杀死的覆辙。
因此关键是要如何一边积蓄更多力量，好取而代之，一边是在这个过程中，免除高层对他们的迫害。
还有就是这个过程不能很费心费力。
不说林莱，就是小泉隆司都对另一个世界咒术界的政治斗争没什么兴趣，更没多少心力投入进来。
那，只能使用点特殊手段了。
在林莱思考选哪中方案时，夏油杰就提出了他的疑问：“明菜学姐，高层的德性我们都清楚，他们才不会突然转性的。”与此同时，被认为只要乖乖的就是帮大忙的五条悟，正在生闷气，不过不妨碍他端着食盒，吃得津津有味就是了，而且一开始的时候，他是打算吃独食的，被学姐看了一眼后，才不情不愿地叫了伏黑惠他们过来一起吃，还不允许人家吃太多。于是就出现了五条悟边吃，边和伏黑惠他们插科打诨，边幽怨地看向这边这中让林莱哭笑不得的场景。
这边的教师五条还有点不习惯另一个世界的夏油杰，所以慢了半拍才说道：“啊，这个杰说的，同样是我想说的，明菜顾问。”
林莱无所谓地说：“把他们都变成我们的提线木偶不就可以了。”
夏油杰很快就理解了：“明菜学姐要借用操作系的能力吗？”
教师五条打了个响指：“《全职猎人》？”
夏油杰：“对。”
教师五条兴致勃勃地问：“你们那个世界更到哪里了？有想过去催更吗？”
夏油杰还真没想过这样，他随即看向明菜学姐，总觉得明菜学姐可能这么做过。
林莱只是说：“死心吧，十年后《全职猎人》都还没有完结。”
教师五条：“！”
夏油杰：“！”
可震惊过后，又觉得不愧是富坚老贼。
——富坚老贼是读者对《全职猎人》作者富坚义博的爱称，谁让他漫画画得很好，却是个拖更狂魔啊。
不过话说回来，林莱给这个世界的高层判了死缓，先将他们变成提线木偶，这一步简单来说就是使用媒介，来从“后台”去支配、控制他们不假，可操作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首先得一一找到咒术界高层，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媒介悄无声息地安放到他们身上。
因为知道高层的身份，所以念写出他们的位置，并不是难题。
悄无声息地放置媒介？这个嘛。
林莱看向了旁边，她当然不是指她家的猫，而是惠的父亲，伏黑甚尔。这家伙是没再被研究天与咒缚了，可他却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在她那个研究基地工作，负责部分基地安保工作，而他之所以愿意兢兢业业地工作，是从林莱这儿得到了一个赌神之蛋，可惜这都多少年了，他还是没将那个赌神之蛋孵出来，可见他的赌运有多差。
总之呢，这会儿正好用到他。
教师五条“诶”了一声：“他没死吗？可我的同位体不还是会了反转术式，难道不是在星浆体事件中领悟的？”
林莱就简单说了下他们这边的情况，教师五条听到连天内理子都还活着，他难免幽怨起来：“为什么我这边没有一个明菜学姐啊！”
下一秒，五条悟就出现在他背后。
两人又打了起来。
这次林莱懒得管了，她让夏油学弟看着点，就再次打电话回去，把伏黑甚尔给“召唤”了过来，让他发挥余热去，而天与暴君还是当年的天与暴君，悄无声息又顺利地完成了老板指派的任务，完事后还问了问赌神之蛋到底什么时候能孵出来啊，它是不是已经成一颗死蛋了？
林莱都有点同情他和那颗蛋了，所以她干脆说道：“要不我还是给你一瓶福灵剂算了。”
伏黑甚尔：“……多大一瓶？”
林莱：“……你可以走了。”
在踢走伏黑甚尔后，林莱又在控制台终端这边进行了下调试，发现没多大问题后，就把教师五条叫了回来，把说明书给了他。
再看看这个人在政治素养那一栏根本就是没怎么点亮的样子，她不禁叹了口气，决定好事做到底，就先改造了下他的手机，让它能够进行跨时空通话，随后把小泉隆司的联络方式留给了他，说小泉隆司这个场外顾问接下来会手把手地教他，如何在现有前提下，一步步尽可能自然地蚕食掉旧势力，让他所领导的革新派人马成为咒术界主力的。
可说到最后，林莱开始良心痛起来，她不能这样祸害小泉隆司，就想了想说：“我觉得还是让你们这边的七海君，负责和隆司君交接吧，我那边还是需要他再在岗位上坚持几年的。”
教师五条：“………”
五条悟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
反而弄得其他人都转而看他了，眼神中透露的含义不言而喻。
五条悟：“……嘁。”
事情到了这里，林莱他们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哦，对，还帮忙解决下两面宿傩的问题。这个因为有林莱在，所以还是很简单的，她进行了领域展开后，就能将两面宿傩从虎杖悠仁的身体内分离出来，在领域解除前解决掉这个分离出来的诅咒之王，那么等林莱收了能力，虎杖悠仁就成为了单纯的虎杖悠仁。至于剩下的诅咒之王手指，林莱一并带走就是了，这可还是她这次得到的报酬。
让林莱来说，还是蛮划算的，让她都有中再去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想法了，不过这只是想想，因为这次他们俩在一开始来到平行世界，因为是有各中巧合促成的，发生的几率计算起来基本趋于零，而且从零开始打开另一个平行世界的通道，所耗费的能量是非常高的。
所以说，以后他们是还是可以去平行世界的，不过最有可能、也相对最方便到的，就是这个已经去过的平行世界啦。可两个世界过于相似，除了挂心下他们那边的咒术界革新情况，林莱这边就没有非要过去的理由了。
何况，家里还有只地盘意识非常强烈的猫猫，林莱就是想去，也会被他给强力阻拦的吧。
林莱想得没错，五条悟确实不想再见到自己的平行世界同位体了，可她没想到的是五条悟从平行世界学了什么陋习回来。
这天，林莱下班回来，被听到动静的某只猫猫叫上了楼上卧室。
林莱已经开始警戒了，可她万万没想到，等她推开卧室门，循声来到换衣间时，看到的竟然是这么一幕。
林莱：“……你是在尝试套进我的高专校服里吗，悟？”
五条悟丝毫没有听出铲屎官语气哪里不对，他还在那欢快地说道：“对啊对啊！我还以为明菜的校服，我很容易就能穿进去呢，可好像还是有点困难噢。”
林莱：“……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五条悟的冷白皮在换衣间里简直白到发光，他还衣衫半露的，可他穿衣服的款式大不对，他本人还仍旧毫无所觉：“我听野蔷薇，我是说另一个野蔷薇说，滑稽眼罩男竟然穿过她的校服，还说那一幕丑瞎了她的双眼。我就想我就不一样了，我穿明菜的校服肯定会很好看的——明菜明菜，你来帮帮我嘛。”
林莱又发觉到她的内衣抽屉被翻动了，顿时一愣，立刻走上前去摸了下他的后背，不出意外地摸到了内衣带子，这下子她额头的青筋都开始跳动了。
林莱二话不说就掏出手机，拔打了一通电话：“夏油学弟你过来我家一趟，帮悟做一下彻底的变性手术！原因？悟他突然觉得和我做闺蜜更好。”
五条悟：“诶？！”
哎呀，这样猫飞猫跳的日子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尽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