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和南迟墨坐在客厅里。
厄洛斯坐在单人沙发上,他甚至没有坐到对面那张足以看清露台的那张沙发上,说给阮羲和信任,就真的给她信任,倒是半点都不掺假。
傅修划拉着手机,眼神时不时飘向露台。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
群里进新人了?
他很少在群里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只是潜水窥屏,除非她在。
但是下一秒。
一个红包弹出来,底下跟了一句。
大家好,我是鹤南弦。
刹那间,群里就安静了下来,饶是他冷脸惯了,这会都没忍住抬头看向露台。
当然,与他保持一致动作的还有南迟墨。
他俩的异样当然引来了厄洛斯的关注,只不过男人的打量很礼貌,只稍稍转了一圈,便安静地收回视线,什么也没有说。
保姆阿姨过来给几人倒了茶。
厄洛斯睨着杯里的茶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在明确各自是情敌的情况下,三个男人都没有刻意外交,毕竟商政之间差别很大。
像南迟墨傅修这种纯靠功绩吃饭的,除了尊重上级以外,也没必要刻意对谁笑脸相迎。
何况厄洛斯之前身份再显赫,说到底也已经退出皇室了,除非他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不然双方之间说穿了,地位也是不平等的。
他们四个人倒也算是同辈中人。huye.org 红尘小说网
尤其是南迟墨,他也是从小就被家里扔进去训练,有的没的场合也算是与厄洛斯交集比较多的,当初厄洛斯出事,他还惋惜过,毕竟像这样天生适合战场的天才太难得了。
可惜双方立场不同。
厄洛斯退出王室,从前线下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别的国家王权吧,毕竟有厄洛斯在的战场,敌对国伤亡率太高。
即使是他的最后一战,在内奸叛变、食物供应不足,且敌军破釜沉舟的情况下,厄洛斯也将对方完完全全逼到了绝境上,几乎屠完了对方所有人。
那颗炸弹既是被自己人背叛的象征,更是敌军最后的哀鸣。
客厅的气氛很沉默。
另一边鹤南弦一说话,底下没人开口了这多尴尬,那牌面得有啊!
所以阮羲和率先开口。
何所冬暖:欢迎欢迎~有人打破僵局以后,刚才撤回的那几个赶紧跟着发了几句欢迎。
鹤南弦进群倒也不是想刷存在感什么的,他就是单纯想离她近些,当然,他也想看看别人都跟她聊什么。
当初她拉这个群的时候,他就想进,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才如愿以偿。
“我进群会不会有影响?”
“啊,不会不会,是他们的荣幸。”阮羲和还能说什么,不过也没说错,确实是荣幸了!
鹤南弦微微弯了下嘴角。
他倒也不是什么恶趣味的人,不会跟一群小朋友计较,不再看群,关了锁屏,靠在椅子上。
阮羲和手里捏着那个小礼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怪尴尬的,还有男朋友的时候跟前男友见面,就有些不自在,因为拿捏距离感的同时,就一定会伤对方的心。
侧头看了他一眼,神色专注。
很久没有这样仔细地打量过他了,柔和的五官好像比以前冷硬了许多,那种温和又疏离的感觉也越发明显。
睫毛很长,皮肤很白,嘴唇很红。
莫名其妙就想起来,当初自己失忆时,大言不惭地说要跟哥哥做坏事,要给哥哥生孩子。
一瞬间脸有点热,她不自在地扭过头,胡乱喝了口茶。
擦!阮羲和你特么想什么呢!
茶水过喉之后,那种燥热的感觉才淡下去一点。
小星星仿佛倒映在他的茶盏里,亮晶晶的,他转头看了眼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小姑娘。
温柔的声音袅着温柔的晚风一块响起。
“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好,我送你。”
露台门被推开,客厅的三个男人一同看过来。
她跟在鹤南弦侧后方,看起来很乖,两人背光而来的那一瞬间,其实看起来很登对。
厄洛斯眸子微敛,看起来有些沉默,也有些危险。
两人再一次点头示意,一个走向门外,一个看向阮羲和。
鹤南弦半点不意外她会走到厄洛斯的身边。
以他对阮羲和的了解,她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一定会站在现任的那边。
这次自己确实冲动了些,说过来就过来了,嘴唇轻轻抿了一下。
封序打开防盗门,跟着鹤南弦走出去。
外面站满了保护的人,这阵仗,她以前就见过,倒也不算夸张。
厄洛斯倒是没有和她手牵手,虽然他并不在意,他也知道阮羲和不会拒绝他,但是在场这几个人都是她前任,厄洛斯不想因为自己让她太过尴尬。
阮羲和也明白他这么做的含义,跟在人群后面揪了揪他的袖子,偷偷给他比了个心。
厄洛斯没忍住低笑一声,然后温柔地摸了下她的头。
......
这车子的玻璃都是特质的,鹤南弦上车后,她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黑黢黢的玻璃面上只能倒映出她的影子。
凭感觉挥了挥手。
南迟墨和傅修跟鹤南弦不是一辆车,没人看到鹤南弦隔着玻璃看向阮羲和的眼神里藏着多少难言的情绪,和方才在她面前的淡然完全不一样。
喜欢和爱并不会因为多见对方一面而减少,只会因为又多了些共同回忆而越发香醇浓郁。
他甚至不敢打开车窗,他怕自己舍不得走,也怕自己控制不住的占有欲会吓到她。
毕竟,倘若抛去那些万千束缚又光鲜亮丽的身份,其实他也就是个普通男人啊,也会嫉妒,也会吃醋,也会有想不顾一切留住一个人的时候。
只不过,鹤南弦不可以任性。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鹤南弦时刻谨守着,时刻努力着,时刻克制着,他微微敛眸,靠在椅背上,再睁开眼睛时,眸子里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
车子慢慢开远了。
莫名其妙方才注视玻璃车窗时,心口微微痛了一下,可是鹤南弦明明没有降下车窗呀。
阮羲和晃了下脑袋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情。
两人乘着电梯慢慢上楼。
阮羲和现在已经很确定,他这一趟,大抵真是为了自己,毕竟除了20楼和顶层,其它楼都清完了,也不知道给他们转移了,还是通知他们去干嘛了,反正这边安静的很离谱,一整个下午业主群里都没人说话。
厄洛斯的人倒是之前有察觉到异样,但是因为对方重点防守20楼,所以他并没有出手,没想到等来的是那位,还和她是这样的关系。
进门时,她随手把手机放在鞋柜上,绑带的罗马鞋实在不好脱。
寂静的空间里,手机突兀地响起,发出“嗡嗡嗡”的振动声。
他离得近,瞧得清楚,来电显示是“阿拉义。”
阿拉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