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近的距离,足够她看清他。
清绝又漂亮的少年脸上带着伤,眸色微敛,有种战损般凄绝的铿锵。
只是,这一刻他的眼神有种温柔的陌生感。
汽车的引擎声再一次响起。
那辆野马往后倒退。
“娄未白!”
她拼尽全力喊了他一句,可车子倒退的速度没有停下分毫,甚至那人脸上没有半点波动。
影子追着影子,耳边是凄厉的风声。
人腿再快,也快不过踩尽了油门的汽车。
“娄未白!”
她只能看着那辆车,横冲直撞地驶离这里。
“娄未白!”
那辆野马开出去好远好远。
可开车的人却脸色惨白,额头布满细密的汗水,握着方向盘的手抖得厉害!
最后他只好开着车子狠狠撞向一处建筑。
意识模糊的前一秒,他竟然在笑。
......
她到时,车里的人已经被带走了。
只剩下一辆几乎报废的车子,碰撞处漫着难言的硝烟味。
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挫败感几乎要吞噬她。
就好像,宿命般的相遇,宿命般的错过。
“和和。”
044小心翼翼地喊着她的名字。
“我没事。”
可话音刚落,眼泪就落下来,刚好落在方向盘上。
“那我们现在去哪?还回去吗?”huye.org 红尘小说网
“回去也没有意义了。”她勉强弯了弯唇角,刚才第一时间出来追他,没有上去把那两个东西弄下来,这会估计早被转移走了。
就是回去,也没有意义。
“那我们该怎么办?”
阮羲和往上看了看,用手背压了压眼睛。
几秒后,这才放下手,只眼眶隐隐泛红。
“回家。”
她今晚这么对霍西宸,那个人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小白的异常一定和他有关。
与其没头苍蝇似的满城找他们,还不如守株待兔,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指甲抵着方向盘,眸色渐冷,可与之而来的还有她刻意保持的冷静。
......
漆黑的屋子里,只一处光亮。
沙发上坐着几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这个人抗住了所有药剂?”
“是。”
“啧,药师这次的眼光不错。”
“可惜了,我的大黑还饿着。”
“小东西听话么?”
“吃了那东西,还能不听话?”嗤笑声里藏着几分高高在上的得意。
说不出是因为药效,还是对人命人权的漠视。
“不听话会怎样。”
“啧,这药效,会生不如死吧。”
阴戾狠毒的话语从他们嘴里说出来,总有一种漫不经心的寻常感。
就好像大家只是在相互问候着。
一切都稀疏平常极了。
“花田里去年栽培的那批花开了,真红。”
有人古怪地笑了一声,音色年轻又尖利。
“也不看看,用的什么肥料。”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只一个人,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那人脸上,带着一只无脸男的面具。
皮质的黑手套,将他手上的皮肤裹的严严实实。
一枝极鲜艳的红玫瑰被他捏在手里。
屋外那唯一一点的光亮,就这样温柔地落在花瓣上。
“老大,这个药人还给药师么?”
话音落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可,一直到被撒了药粉的玫瑰彻底枯萎,他们也没等到玫瑰的答案。
“老大?”
“放他回去吧。”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忤逆玫瑰。
便连一句为什么也不敢问。
“咚、咚、咚。”
“进。”
“首领,药师到了。”
......
一夜无眠,这天儿也凉了许多。
屋外的窗台上不期然结了些白霜。
她沉默地坐在客厅沙发上。
昨晚她就通知鹤南弦他们了,估计那几个再过会,也该到了。
眼神落在茶几上摆放的白玉花瓶上。
保姆阿姨一大早就去花店买了最鲜艳的红玫瑰插上。
确实漂亮的很惹眼。
她伸手取下一支。
一片一片地慢慢摘着花瓣。
不知不觉便踩着拖鞋走到了院子里。
抬头看向天空的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飘落,就恰好,融化在她眉心之间。
冰冰凉凉的,纯净又莫名让人难过。
南方,也要下雪了吗?
`姐姐今年冬天的第一只雪人是我送给你的`
少年清越的声音犹然在耳。
可,这一刻,总叫人无端升起种物是人非的怅然感。
她吸了下鼻子,碾碎手里的花瓣,慢吞吞地走下台阶。
雪子慢慢变成了雪花。
洋洋洒洒地落下。
风儿刮的脸颊有些疼。
世界好像变得安静起来。
“咯吱。”
细碎的声音响起。
她第一时间回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