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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她宿在家里。
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没有完全吹干,侧枕在他大腿上,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小木梳为她梳着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
阮羲和无端便想起一首儿歌。
一梳梳到髮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地;四梳永諧連理;五梳......
“回去以后,想做点什么?”
他力道正好,那股温柔劲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道。”她其实可以忙的东西有很多,版图扩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她想忙,那一年365天,她都可以不用休息,工作从来就没有忙完一说。
只不过,她不喜欢那样的生活状态,所以,做出来的东西一旦可以稳定发展了,她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权力下放。
“会在沪市么?”
“不一定。”
沪市确实是她的大本营,但是......沪市的水太浑,她每次回去,都觉得自个像踏入后宫,被妃嫔们虎视眈眈盯着的渣皇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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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下意识是不想回去的。
顾渚紫没有多问,他最近一直在马塞州,待的时间短还好说,待的时间长了,总会有人起疑,而且这边全域戒严,对手底下的人也是一种负担,等她离开,他便要立刻飞去加州。
北边如今尚算稳定。
倒是南边现在混乱的一塌糊涂。huye.org 红尘小说网
韶至和WitheredRse算是彻底撕破脸了,但是,能在东南亚一带横行霸道这么久,那股势力实在不容小觑。
再加上韶如霜里应外合地消耗了韶家这么多年,韶天堑又跃跃欲试地趁乱叛变,两人虽然都死了,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逼着韶至不得不提前推动他所有的计划。
在时机未成熟的情况下做某些事情,成功概率必然也是一降再降。
那片土地被鲜血染透了。
当然,即使是作为暗网的实际掌控者,顾渚紫对WitheredRse的了解,其实也并不多。
那些人几乎不在人前出现,也难有设备可以拍到他们。
一般情况下,他们到哪,哪里的网络就不能用,谁见过他们的脸,天涯海角他们都会追过去,把对方杀掉。
再用被杀掉的那些人的血液去灌溉他们亲手栽培的红玫瑰......
这是一群高武力,不要命,且丧心病狂的疯子。
没有哪个势力会,轻易想要沾上这种神经bing,包括顾渚紫。
她毕业了回去也好,这几年外面乱的很,总归花国比这里安全太多太多。
......
闻雀伊头一回觉得自己好像一个五千瓦的大电灯泡......
怕自己亮炸了,她默默地走到了一边。
好在办理手续的工作人员没有磨叽太久,带着他们进了VIP通道。
阮羲和坐在行李箱上,顾渚紫推着箱子走。
至于,闻雀伊......她空着手,毕竟推箱子这种事情,工作人员通常会代劳。
玛德,爱情的酸腐味它突然攻击了我。
好在这种送别的场景也就止步于登机前了。
和自家姐妹上飞机后,她也没有多问。
阮羲和这状态,又好又不好,脸色是红润的,被情爱浸泡过的娇嫩很明显,但是,精神上也是肉眼可见的萎靡。
嘴唇红的厉害,衣领之下的斑驳若隐若现,虽然褪了许多,但依旧暧昧至极。
结合一开始,小姑娘闭着眼睛下车的行为,都是成年人,她有理由相信,这两人昨天晚上大概也没舍得......睡觉吧。
......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至此,长达两年的外国求学旅途,终于告一段落。
......
阮羲和没有在沪市待几天,就偷偷收拾着行李出去了。
这一回没跑太远。
她选择了金陵。
小时候学过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逶迤带绿水,迢递起朱楼。
也学过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更学过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这个城市的文化底蕴太深,人这辈子太短。
她以前总想着,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在这里住上几月,也看看那些大诗人眼里的金陵城。
六月份的金陵,极美。
她到时,刚下完一场小雨。
天空像水洗过一般澄净。
白云一面飞行,一面变形,调皮地在这座城市里投下道道光影。
刚办完入住,进到房间,她还来得及打开行李箱呢,沉默了几天没怎么吭声的044突然开口。
“和和,我。”
见它声音略显迟疑,阮羲和下意识轻轻拧眉,低声询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