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烟杪有系统。【???】【给吏部上下全都送了贿赂?包括吏部司务?】太子惨不忍睹地捂住眼睛。在场的吏部的人登时心有点慌。他们虽然有的人收了这笔钱,有的人没收,但架不住自家人知自家事,这次没收,也不代表没有其他错误啊!老天保佑!许郎千万不要把其他事抖出来!老皇帝心里冷笑。看来也该让锦衣卫把吏部上上下下排查一遍了。许烟杪确实没有立刻抖出来吏部其他人,他只是礼貌地拒绝了上元县知县,并且毫不留情地关上门。内心还委屈上了:【怎么!我就不配有一个单独的贿赂吗!】太子略表同情。【可恶!我要看看有谁收了他的贿赂。】太子:算了,还是“同情”吏部那些官员吧。*雪天,真的很冷。吏部官员感觉自己一颗心冰凉凉的,看向许烟杪紧闭的大门时,仿佛看到一朵大喇叭花从门后面高高升起,告诉全世界【哦豁!吏部右侍郎收了三十个农庄,答应帮上元县知县调进翰林院。】吏部右侍郎猛喘两下寒风,打了个寒颤。【哦、哦豁!!!】【是前几天的事了!吏部右侍郎确实收钱办事!但他临到头了,居然忘了人家叫什么!这也行啊!】【笑死,让人把所有任职满七年且姓孙的县令全调进翰林院是吧?看来是隐约记得一个‘孙’字……】【但是。】许烟杪快笑死在床上了。【人家叫左孙啊!】【吏部右侍郎,你帮错人啦!】太子:“噗”老皇帝投来死亡视线。太子:对不起,真的没忍住。作者有话说:“这贿赂,是单送我一人的,还是别的官员们都有呢?”(玩梗红楼梦)*同时给很多人送礼,参考:赂晋侯以宗器、乐器。自六正、五吏、三十帅、三军之大夫、百官之正长、师旅及处守者,皆有赂。《左传》*忘了人家名字,参考:之、昌宗竞以豪侈相胜。弟昌仪为洛阳令,请属无不从。尝早朝,有选人姓薛,以金五十两并状邀其马而赂之。昌仪受金,至朝堂,以状授天官侍郎张锡。数日,锡失其状,以问昌仪,昌仪骂曰:“不了事人!我亦不记,但姓薛者即与之。”锡惧,退,索在铨姓薛者六十馀人,悉留注官。《资治通鉴》【翻译:张昌仪收受贿赂,让张锡给行贿人一个官职,张锡弄丢了行贿人给的记了名字的状纸,张昌仪大骂他一通后,说自己也不记得了,所有姓薛的都给个官职吧。】(张昌仪还挺拿钱办事)*第127章 撕碎别人的伞!吏部右侍郎第一反应居然是:糟糕!拿钱办事的名声坏了!第二个反应, 才是:我受贿的事情被曝光了!心肉一跳,暗暗叫苦。但碍于地点,没办法向着皇帝表露自己的求饶和忏悔, 只能在皇帝离开后, 抖抖索索地回家。想着大概自己的结局不是被杖毙, 就是被革职流放, 到家后,吏部右侍郎索性直接让人把酒窖里所有的烈酒都拿出来, 整坛整坛灌进嘴里。一边喝酒一边哭, 喝着喝着就往地上吐。后悔吗?后悔!但后悔的可不是收受贿赂,而是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小心一点。第二日一早, 喝了整晚酒, 吏部右侍郎像是被酒气推搡着,又像是被酒水泡坏了脑子,七摇八晃地去上朝, 更是罪加一等。老皇帝先拿他御前失仪来问罪,让他停职在家反省,又过了几天, 锦衣卫“恰好”发现他收受贿赂, 将这事一上报, 吏部右侍郎便遭殃了老皇帝对此的判处是,本人终身不得为官, 且子孙三代也不得为官。因为他除了受贿, 还滥用职权,把所有姓孙且任期满七年的县令都安排进了翰林院。至于那上元县知县, 自然也被革职查办了。而这些, 许烟杪并不知道。他现在人在贡院, 没功夫去关注别人。考官需要在开考前,提前一个月进入贡院,进行考题的最终确认之前和兵部尚书商议下来的考题,只是选择之一。而且,作为主考官,他不能只出一份试卷,至少要出三到五份试卷,供皇帝挑选。而且,考官进入贡院后,会关门落锁,在会试揭榜前,都禁止离开贡院。快忙死了,谁还管别人受贿不受贿啊!*一个月之后,许烟杪神色飘忽,脚步虚浮,整个人仿佛从地底飘出来的鬼魅。“终于可以休……”有监察御史掐了一下许烟杪的胳膊:“许郎!得罪了!陛下说了,此次搜检,主考官亦需前往。”不掐不行,不掐许郎就要睡过去了。许烟杪一个激灵:“什么时候开始?”监察御史道:“四更天。”许烟杪对了一下时间。【凌晨一点到三点,考生就要入场了?!】好惨。比高考惨。许烟杪自己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问:“我还有多长时间睡觉?”监察御史道:“半日。”许烟杪连忙让人把靠椅搬来,歪歪斜斜地躺在上面,找了个空白卷轴盖在脸上,眼睛一闭:“到点叫我。”半日后,考生洗完大澡堂,开始等待点名入场。许烟杪面前点了盏豆油灯,拿着名册,开始点名“福建闽县儒士刘沅……”“浙江鄞县儒士张曙……”“福建莆田县儒士马朝弼……”念到一个,对照完户籍上记录的模样后,就有一个人进贡院。“山西河津县儒士董崇岱……”许烟杪的声音戛然而止,抬头看向那名举人。对方有些警惕地看着他:“敢问上官,这籍贯,是有甚问题么?”籍贯是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许烟杪看着系统的八卦,一挥手,就有兵弁上前,听他指挥:“脱掉他的坎肩。”那考生面色当即苍白如纸,一副不堪受辱的样子:“沐浴洗澡便是看人身上有无夹带,便连新换的衣裳也是朝廷准备的,难道还要怀疑我舞弊不成!欺人太甚!某不考了!”说完,好似气到转身离去,眼泪也不争气地落下来。周围的举人也在为他动容,纷纷对许烟杪怒目而视。许烟杪脸上不禁露出一个不太理解的表情。哦,他不是不理解别人觉得尊严受辱,而是……【我都那么明确点出来了,他为什么还是觉得是巧合,自己能够糊弄过去?】监察御史在心里小声回答:侥幸之心吧,别说这个考生了,就是整个中央朝廷都知道你有神器,这里面继续偷偷贪污受贿的人,比比皆是。然后上前去一把按住那个从山西河津县来的考生,强行脱掉他的坎肩,看了一眼,笑吟吟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之前还不堪受辱的考生,此刻声音抖得像筛糠:“没、没什么……”其他举人睁大了眼睛,还有人立刻反应过来,愤怒地说:“亏某对你付出信任!你居然作弊?!”随着他话音落下,监察御史把那坎肩打开,举起来晃在众人面前,一众举人哗然。那坎肩上的字,比蚂蚁大不了多少(三四毫米大),逼问那来自山西河津县的举子,上面抄的居然是四书五经!一共四万多字!而且全用毛笔写的!有这本事干什么不好,来科举舞弊!监察御史挥挥手:“把这个作弊的拉到旁边上枷,在贡院前站一个月!”作弊考生带着枷锁,站在其他举人来来往往的贡院前,经过一个就被看一眼,脸都羞透了,还被枷锁抬着下巴,低不下头。再看到别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样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啪嗒啪嗒打在枷锁上。早知道,就不拿钱去贿赂负责搜检的皂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