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二千零三十年夏
王叔旦的军队一直追杀东方的奄地,配合姜子牙驻守在东海之滨的军队,对逃亡到东方的殷人进行最后的围剿。
在这次远征奄地的军事行动中,王叔旦不仅抽调了洛邑的成周八师,还抽掉了殷商八师。
所谓殷商八师,是指周王室将主动投诚的殷商氏族整合成仆从军,协助周人的军队四处征战,主要是镇压殷商遗民。
无数殷人沦为奴隶,这些沦为奴隶的殷人,如果是被周人俘虏,还算是运气好的,他们将会被周天子赏赐给协助作战有功的诸侯们,成为诸侯们的奴仆。
倘若是沦为殷商八师氏族贵族们的奴隶,大概率是要被人祭的,连当牛做马的资格都没有。
在这次远征奄地的作战中,冀西诸侯们也被征调。
欣亲自带个十个士兵前往王叔旦的军队,协助王叔旦的军队一起征伐东方的殷人。
在这次东征的过程中,周人灭国(族)无数,并且在战争废墟之上册封了一个个新的诸侯,让这些诸侯镇压当地残余的殷商遗民。
欣因为作战勇猛,被赏赐奴隶三百名,还被王叔旦亲自接见。
“殷人的势力依旧强大,他们在北方还有许多氏族不服周。”
“原本我们的计划是继续北伐,彻底剿灭所有抵抗的殷人国家。”duqi.org 南瓜小说网
“但是,士兵们常年在外征战,他们迫切想要回家看望自己的父母妻儿。”
“我不能不顾他们的现实需求而强行北伐,所以,大周北疆的安稳,就只能依靠你们了。”
在撤军之前,王叔旦召集北方一众诸侯,向诸侯们发表讲话,并且将一些跟周王室血缘关系亲近的畿内诸侯迁徙到北方,时刻监视北方的殷人遗民。
王叔旦带着军队回到洛邑,一众诸侯们也心满意足地带着战争中的收货回到自己的封地。
两个月后
欣国(邑)
一座村邑正在建设之中,奴隶们挖掘排水渠,将沼泽的水分排干,开垦出一个个高低交错的畎亩。
这个时代并没有精耕细作,很多地区的农耕,无非是一块地种到没有肥力之后,就换一块新的土地重新开垦农田。
等新的农田也失去肥力了,便继续整个氏族进行迁徙,寻找新的可以耕种的土地,也就是游耕。
一些发展程度比较高的地区,比如殷都、朝歌、洛邑、镐京等地区,则开始采取更为先进的轮耕制。
也就是三块土地轮流耕种,当一块土地耕种之时,另外两块土地则休耕。让土地肥力得到恢复,从而使得定居农耕成为可能,不需要再像以前一样每过几年就整个氏族(国家)集体迁徙一次。
而欣专门为自己的欣国创造了畎亩法,这是在轮耕制的基础上的再创造。
也就是同一块土地上,通过农田的高低来进行轮耕,这样做的好处便是可以重复利用排水渠,不用像传统轮耕制一样,每次换耕农田都要重新建造排水渠。
少女莺抱着她与欣的孩子,站在村邑的门口,眺望着村邑外的人群。
莺是欣为她取的新名字,她现在已经认命,安心做欣的女人,为欣培养君子。
在她的身后,羚带着几个士兵单膝下跪,恭敬地迎接正在回国的欣。
隆隆隆!
三辆战车驶来,后面还跟着几十辆牛车,牛车上装满了奴隶。
“恭迎国君!”
羚朝着欣的位置大喊,脸上尽是崇敬和忠诚。
“见过国君。”莺抱着孩子,主动靠向欣。
“嗯。”欣轻轻抚摸莺的头发,眼前这个女孩,他并没有任何感情,只是作为延续香火的工具而存在,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女孩的关心。
“羚,将这些时日里奴隶们的干活情况禀报一下,我决定从奴隶中再次挑选五个人晋升为国人。”
随着新一批奴隶的到来,原有的国人数量,已经无法压制越来越多的奴隶,因此,提拔给多奴隶成为新的国人,让这些成为国人的奴隶,去协助欣国一起压制其他奴隶,这便是必然要做的事。
现如今,欣国一共有国人二十六人,奴隶五百三十五人。
不一会的时间,除了正在监管奴隶干活的那几个国人,其余国人已经全部到场。
与国人一起议政,是这个时代诸侯国的特色。
国君自己的力量有限,因此,拉拢国人,让国人协助自己一起对内压制奴隶,对外防备蛮夷,成为了大部分诸侯的共识。
“启禀国君,最近有五头羊失踪,我正在调查中。”负责看管牲畜的“司牧”如实禀报,他原本是一个殷人奴隶,后来因为努力开荒有功,晋升为了国人,还被欣任命为“司牧”,专门负责欣国的牲畜圈养。
“启禀国君,在奴隶居住区,常常有男性奴隶在半夜强迫女性奴隶,使得奴隶们越来越难以管控,臣认为,应该制定律法,惩罚那些为非作歹的奴隶,毕竟女性奴隶也是我们欣国的国家财产,她们被迫害,就等于是国家的财产被破坏。”
“当然,如果能将男女奴隶分开居住,划分不同性别的住宅,将会更加容易管理。”
“不仅如此,还需要建造用来临时关押犯错之人的监牢,防止犯罪者二次犯罪。”
说这话的,是专门负责奴隶人事管理的“司徒”,这也是个殷人奴隶出身,因为协助欣追捕逃亡奴隶有功,被晋升为国人,并且被任命为欣国的“司徒”。
“排水渠的建造并不顺利,山里盘踞着许多逃亡的殷人遗民,每当我们的排水渠刚刚建好一半,他们就偷偷地破坏我们的水渠,我们人手看管奴隶尚且不够,根本抽不出多余人手去山里剿灭那些殷人蛮夷。”
说这话的是专门负责农田水利设施建设和农耕管理的“司农”,他曾经是个羌人奴隶,被武王姬发赏赐给欣,这些年跟着欣南征北战,也算是欣国的老国人了。
除了国人与奴隶的矛盾,欣国与殷遗的矛盾,还有国人之间的内部矛盾。
一位国人当众向欣哭诉,他心爱的一个女孩,被另一位国人虐玩致死。
“那个女人,只是一个殷人奴隶而已,你可以玩,我为什么不能玩?”被指控的另一位国人也站出来表示不满,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一个觉得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残害了,另一个觉得自己残害的只是一个殷人奴隶,根本不值一提。
主座之上,欣闭目养神,聆听着国人们禀报工作。
他没有阻止两位国人为了一个殷人女性奴隶而发生的争吵,只是朝一旁恭敬站着的羚使了使眼神。
羚明白了意思,朝争吵中的两位国人喝道:
“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