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就在蒋茹话音落定，殿上气氛顿时凝滞起来时，一个突兀至极的笑声忽然响了起来。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了过去，谢筝抿了抿唇：“抱歉，没忍住。”
宋恒：“……”
“很好笑吗？”
谢筝捂着嘴点了点头：“是挺好笑的。”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在这两个人身上，还能看到一出精彩的虐恋情深，还挺让人意外的。
蒋茹像是才反应过来医院，怨毒地盯着谢筝，忽然狞笑一声：“宋恒，你跟我分手，难不成看上了她？”
谢筝：“？”
什么意思？难道她还不如这个疯子？
然而没等谢筝开口，蒋茹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癫狂：“宋恒，你忘了吗？无论如何，她都是必死的结局啊！你难道真的如此天真，认为命运是可以被纠正的吗？”
每次听到这种言论，谢筝就很是不悦。
明明所有人的命运都已经被改变了，这个疯女人还在这里狂出狂言，实在是晦气。
宋恒冷笑一声，说道：“我怎么样不劳你费心，你管好你自己吧，何先生如果不救你，你是真的会死在这里。”
蒋茹闻言，微微一怔，似乎在思考这话的真实性。
宋恒见状，唇边的笑容扩大：“还是说，你以为我还会不计前嫌，不顾一切也要救你出去？”
话音一落，蒋茹彻底怔住，倚坐在地上，仰着头，目光呆滞地看着宋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殿上安静如鸡，其他围观的，连呼吸的声音都不敢大了，生怕打扰到这两个人，毕竟除了宋恒，还没有人能有本事让这个蒋茹，说这么多话。
虽然说的都是些没什么用的废话，但也是个不小的突破了。
过了半晌，也不知是宋恒心念旧情于心不忍还是怎么的，他站起身来走到蒋茹面前，缓缓地蹲了下来，视线与她平齐，声音低沉，面上的表情堪称温柔：“蒋茹，我们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还记得吗？”
蒋茹微微回神，与他眼神相交，眸光颤抖，茫然且无措。
“我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你一手造成的，蒋茹，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后悔过吗？”
“如果你没有跟着他，我们早就结婚了，说不定已经有了一个可爱的宝宝。”
这句话就像是一剂最猛的猛药，话音一落，蒋茹张开嘴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叫着宋恒的名字。
“宋恒....宋恒....可是现在，我们都...没有回头路了....”
“尤其是像我这样的，第一批参与实验的，就算我今天能逃过这一劫，也再也没有机会回到我们的世界了。”
“我已经死了...我回不去了...”
说到这里，蒋茹彻底崩溃，尖厉凄惨的哭声在宗主峰上回荡不休。
谢筝无声地勾了勾唇，很好，本以为杀一百次一千次都没有什么意义，没想到在他们的世界里，蒋茹已经死了。
还有什么比听到这个消息更让她觉得开心的呢。
宋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即使听到这样的话，也没有丝毫改变，眼睛黑得发沉。
“你回不去了，所以就要在这个世界作恶害人吗？蒋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蒋茹连连摇头，抽抽噎噎地说道：“宋恒，如果何先生交代的事情我都不做的话，我在这个世界也会死的。”
谢筝：“……”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何先生交代的事情不做会死，可做了一样会死啊？难道有什么不同吗？
不止谢筝一个人有这种想法，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都没有说出来。
“我当初也跟你一起参加过不少任务，但我一直没有弄明白，何先生究竟想做什么？他为什么乐此不疲地弄这么多人来这个世界？他到底想做什么？”
蒋茹愣了一下，泪眼朦胧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过。”
说到这里，她打了个哭嗝：“不过我有一回偷听到了一些，他做这么多，好像是想把什么人带回去，但我没听清楚，不知道是谁...”
“他还说过，打开放逐之地，毁掉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开头，他还有很多计划。”
蒋茹倒豆子似的，好像是把她知道的所有东西都说了出来，这回倒是有了不菲的收获。
宋恒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坐回到他的位置上，蒋茹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方才他那番作态，只是为了从她口中套话罢了。
他从来没有真正地原谅自己啊！
意识到这个真相的时候，蒋茹又开始哭：“你们所有人，都会死的，一定会死的，他不会让你们活的。”
“那种人，一定不会失败的，你们都得死！”
说到最后，又哭又笑的，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看样子是疯了。
谢筝见状，啧啧嘴：“说起来，我在裂隙中看到巫蛊之地的蒋茹，不是这副模样呢，看起来还挺正常的，还有张鉴之也是。”
她这话说完，蒋茹的哭喊声戛然而止，然后猛的一下转过头来，露出狰狞的笑容。
“谢筝，虽然你数次害我，但我不跟你计较，张鉴之一定会杀了你的，他才是天海大陆的气运之子，你斗不过他的，你们也杀不死他的，只要天海大陆还在，他就不可能会死！”
谢筝：“……”
她扯了扯了唇角，皮笑肉不笑的：“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不跟我计较啊？张鉴之是气运之子，你怎么这么幽默，他凭什么是气运之子？”
见谢筝根本不相信她的话，蒋茹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容：“没错，他人品不行，天赋不行，什么都不行，但...他就是命定的气运之子，你们谁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眼看她越说越离谱，谢筝翻了个白眼，哼笑一声：“遗言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可就要送你上路咯。”
下一瞬，折月倏然出鞘，周身散发着冷冽的剑光，笔直地悬在她的头顶，随时都会将她的神魂击穿。
蒋茹这才意识到，谢筝这回是真的动了杀心。
她面露惊恐，语无伦次道：“谢筝，你别杀我，我还有用，我肯定还有用，我知道慈音大师在哪里，我肯定能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