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傒打开案上的卷宗:“我们已经围城半月了,子干(卢植),你说张角还有多少粮草?”
卢植顿了顿:“不好说,张角肆虐冀州,夺了不少粮草,屯于广宗,打造了这一坚城,难说,难说啊。”
王傒:“粮草再多,也是孤城,加上老弱病残,城内起码还有五万黄巾贼,再加上城内百姓,得多少粮食才够耗着啊,黄巾生于民,张角要是管不住,其麾下贼兵劫掠城内百姓,又或者城内断粮,他们必然会乱,届时就是破城的机会了。”
这时候,张辽突然说道:“老师,如果张角患病甚至死亡,广宗城内,是否会发生巨变?”
“你这倒是提醒我了。”王傒回忆道:“五天前,张角几乎每天都上城楼巡视,这几日,倒是不曾出现,不排除其身体出现变故。”
王傒给了卢植一个眼神。
卢植问道:“子贤,你是想试探性进攻?”
“没错,自从包围广宗以来,我们总共也没发起过几次攻击,主要以围困消耗为主,既然张角有可能患病,不如试探一下。”
王傒下令道:“文远(张辽),明日一早,率部攻城,只攻南门,看看能否把张角钓出来见一面。”
“诺。”
初升的朝阳如同熔金般倾泻而下,照耀在广宗城古老而斑驳的城墙上,每一块砖石都似乎在诉说着过往的沧桑。
张辽麾下的大汉精锐,操控着各式攻城器械,兵临城下。
攻城器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震颤着整个大地。云梯如林,承载着英勇的士兵,他们或攀爬,或挥刀,与城墙上的黄巾军展开了生死较量。
冲车在巨木的推动下,每一次撞击城门都仿佛要将整个城墙撼动,激起一阵阵尘土与碎石的飞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血腥气。
城楼上,张角一身道袍,虽因病而身形消瘦,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燃烧着不灭的火焰。
他手持九节杖,在亲信的搀扶下,亲自指挥着守城之战。
在普通的黄巾士卒眼中,只要大贤良师在身边,黄巾军士兵们便能奋勇当先,不惧怕战场的凶险。
箭矢和滚礌石,倾斜而下,阻挡着汉军的进攻。
汉军中,不断有人倒下,但更多的人却前仆后继,誓要攻破这座黄巾贼首坚守的城池。
大纛旗下
王傒眺望着城楼上身着道袍的身影:“张角还活着,不急,耗下去,传令韩当,增援张辽。”
“诺。”
韩当的加入,加大了守城方的压力,憋了许久的汉军,宣泄着自己的战力,带着封妻荫子的梦想,在他们的眼中,广宗的黄巾,就是战功,是自己的未来。
激战自晨曦初现持续至黄昏降临,双方士兵的呼喊声、兵器的碰撞声、攻城器械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血色勾勒了最夺目的画卷。
城楼上,黄巾军士兵们或手持长枪,或挥舞短刀,与先登的汉军展开了肉搏战。
鲜血染红了城墙,每一块砖石都记录着将士们的英勇与牺牲。
城下,汉军虽然装备精良,但在黄巾军的顽强抵抗下,始终未能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张角拖着病体,咬牙坚持着,他深知自己绝不能在这里倒下,否则黄巾军士气将会崩塌。
身旁的弟子罗秀建议道:“大贤良师,你下去歇歇吧。”
“不,不行,王傒,他、他的进攻,便是试探我的情况,绝不能让他探出我们的虚实。”
“可您的身体……”
“哎,天命,奈何啊,咳咳!”
张角猛地咳嗽起来,脸色更加苍白,在城楼上激励士卒,也不是轻松的活。
随着夕阳的逐渐西沉,战场上的一切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却也映照出了战争的残酷与无情。
张辽深知夜战对己不利,加之士兵们打了一天,已经疲惫,再坚持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进展,便策马回阵,找到王傒:
“老师,已经傍晚了,我们还继续攻城吗?”
王傒没有回答,而是抬头看向城楼。
张角身形有些佝偻,不复数月前的意气风发。
两人隔开对视。
还能战吗?
你可以试试。
“算了,差不多了,撤军回营。”
“诺。”
在张辽和韩当的指挥下,号角声在战场上空回荡,宣告着今日战役的暂时结束。
随着命令的下达,攻城器械缓缓后退,士兵们有序地撤离,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和仍在喘息的广宗城。
城楼上,张角望着汉军逐渐撤退,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今日守住了城池,但疾病的侵蚀和连绵的战事让这位曾经的起义领袖倍感力不从心。
夕阳的余晖下,他默默祈祷,希望上天能赐予黄巾军更多的力量,他终于是撑不下去了,靠在罗秀身上:
“带我,回去,我要起卦。”
“诺。”
广宗城的府衙,已经被改成了张角的住所。
为数不多的黄巾力士,负责他的近卫安全。
张角将自己关在内室,之前,将九节杖交给罗秀,并嘱咐道:
“罗秀,明日正午前,无论如何,不要打扰我。”
“遵命。”罗秀低下头,眼中饱含泪水,接过九节杖,他也算懂些医术,可以看出他的师傅,大贤良师,要走向生命的尽头了。
内室
张角披散头发,坐在一个太极八卦阵中,周围不同方位,点着烛火,手中盘着一个龟甲,不多时,几枚五铢钱,从中落下。
“此卦,大凶!为何苍天,还没死!”
“呼~”
张角长舒一口气:
“黄天既覆,苍生何存?天下大吉的一天,何时来到?”
“唉,贫道,怕是看不见了。”
张角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
夜半,两天交替之间。
张角突然睁开双眼,艰难的起身,走到剑架前,拿起宝剑,拔出。
站在太极八卦阵内舞剑,似乎是回光返照,最后的剑舞,倒显得流畅。
随着剑招的最后一式完成,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炸雷。
屋内烛火熄灭,张角仿佛被抽离了全身精气,用剑杵着。
“呵,呵呵,帝王将相不仁,昔载舟之水,今欲覆舟矣,炎汉炎汉,覆于玄,三晋大地,君何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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