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何方妖孽?!你到底要干什么?”
明月客栈,江元的客房中,马面闯了进来,暴跳如雷。
有人敲了幽冥之门,他还没给开呢!却被搞到了这里,要是被发现,又要罚俸了。
“我跟你商量件事,白河村的村民,我不会送他们入冥府,换一件事情。”
江元也不啰嗦,单刀直入。
“生死簿上已经出现了他们的名字,还有你带着的那六个憨货,都是应该已死之人。
不送回去,岂不阴阳逆乱?”
马面当即拒绝。
“没的商量?”
“没的商量!”
见马面这般坚决,江元眉眼一凝,冷声道:
“行,反正我也犯天条了,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冥界的鬼全弄出来,看到时谁的罪过大!”
白河村村民,江元绝不会放弃,所以也学着胡三太爷一样,耍起了无赖。
“你!”
马面脸色一滞,他当然能听出这小子是在虚张声势,可和面对胡三太爷时一样,作为冥府的基层官员,他是真不敢赌啊!
万一这些无赖真狗急跳墙了呢?
关键见识了外面一城的马,马面觉得这小子整不好还真有把冥府的亡者全弄出来的本事。
要真是那样,他这个门官怕是要以死谢罪了。
“生死簿上有数,够数就行。”
冷哼一声,马面让步了,事实上,对于冥府而言,生死簿上只要大体够数就可以,具体的细节,上面根本就不怎么关心。
若非如此的话,人间也不至于行走着那么多的孤魂野鬼。
只是马面不喜江元,不愿意给他行这个方便罢了。
一听这话,江元顿时来了精神。
够数就行?那意思就是只要凑够和白河村村民人数一样多的魂灵,就能抵了村民们的这一笔账了!
但马上,江元意识到了不对,他哪里来的魂灵去抵账啊?
为了白河村的村民,去杀害别人吗?这……
只是这时,马面的马脸上眼珠子一转,对江元道:
“白河村村民算上你自己,八十三人,再加上你带的那六个憨货,八十九个。
如今有不少孤魂野鬼还在人间行走,冥府的鬼差们索不下去,你可以找这些魂灵下手!”
此话一出,江元一喜,原来还有这种解决方案,那还不错。
都成孤魂野鬼了,送下去早些投胎,也算解脱。
马面的本意,是让江元帮他们冥府解决这些索不下去的孤魂野鬼。
这些积压下来的老大难问题们,能送下来成功解决,他马面大功一件,送不下来,也没啥损失,反正出力的是江元。
而对江元而言,这也是正中下怀,不用动活人,有现成的魂灵,他也少些愧疚。
两人颇有种一拍即合的架势。
“妥了!成交!反正我要准备组建宗门了,到时候发动全宗门的人帮你去抓鬼。”江元这么回应道。
对于人皇禹政和马面的这两件事,他决定两手抓,双管齐下,一起解决了。
马面:“……”
宗门?这妖孽还打算培养些徒子徒孙来祸害这三界吗?
当即,马面扭头就走,他是不想再和这货打交道了。
关键还有鬼等着他给开门呢!
周身黑色雾气升腾,马面准备回冥府,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江元问道:
“外面那一城的马,是你弄的?”
此言一出,江元人一愣。
“马?”
他刚刚确实听到外面有很吵闹的马嘶之声,还以为是客栈马厩里的马看见马面,亲戚间在打招呼呢。
见江元不知道,马面咧嘴一笑,直接溜了。
这小子,又造大孽了呀……
带着疑惑与忐忑,江元推开了窗户,然后,他差点晕过去。
一城的马!一城的马啊!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嗯?
他忽然想到自己用抽象版万里寻踪术,写下了马面二字,莫非……
马面可以是马门官,也可以是真的马的脸。
江元:“……”
伸手捂住脸,江元狠狠搓了两把。
三界的马,别是都被他弄到易城来了吧?
……
南疆王府,儒家大学士仲轩躺在自己的屋舍中,辗转反侧。
已经很久不曾做过梦的他,今晚居然连着做了好几个梦。
仲轩其实还是比较享受美梦的,毕竟他这个岁数,见的事情太多,已经很少能够天马行空一次了。
只是有一点他很奇怪,今天的这些梦里,关于马的元素是不是有些多了。
主要梦里每次出现还不止一匹马,一群啊!都在嘶鸣,声音还贼大!震耳欲聋!
而且这梦似乎很真实,真实得有点过分了!他是真觉得自己的耳膜被震得有些疼。
悠悠转醒,他下床准备起个夜,只是刚走两步,他就又听到了一阵马叫声。
嗯?还没醒吗?梦中梦?
缓缓推开门,仲轩直接就是一个激灵。
马!全都是马!
仲轩狠狠挤了挤自己的惺忪睡眼,脑子有些发昏。
这梦有点儿离谱了啊?
说着,他动用修为,尝试将自己唤醒,然而……
“嗯?”
他发现眼前场景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这不对!这不对!
然后,他狠狠朝自己大腿掐了一把,打算来一记猛的。
疼得跳起来老高,他才终于明白,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荒唐!荒唐至极!”
从马群里挤了出来,仲轩一路都在骂骂咧咧。
能干出这种事来的,他已经不用猜了。
一出门,他就看见禹政也站在门外,看到他来,脸上带着万分的不理解,问道:
“老师,您说,人,一个人,为什么可以是这种样子的?”
……
紧邻南疆,西南侯封地。
巍峨的侯府中,一位身覆铠甲的雄壮将军,走上大殿,对着上座的西南侯一个躬身拱手。
“侯爷!咱们的人皇陛下,不老实啊!”
“哦?”
“朝中眼线传信,已经好几天没上朝了,有可能已经暗中离开了盛京,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呢?”
听闻此言,上位的西南侯轻抚长髯,笑道:
“他还能谋划什么?表面上装作毫不在意,心里,却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削藩集权吧。”
“那我们……”
“无妨,且不说我西南偏远,他要真想动我们,大军一起,我们就能有所应对。
单说我西南这二十万铁骑,又何惧他皇家?
我们西南,有最健硕的战马!有最好的骑兵!”
话音落地,门外就传来了一声焦急的喊叫声:
“不好啦!侯爷!不好啦!”
“何事大呼小叫?”
“马没了!咱马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