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事情告一段落,且说回陈国。
离了新平县和那先生道,华十二乘着飞毯又启程跋涉,这一路大抵是往西南飞,到底是叫他寻到了陈县城,而陈国的首都,大抵就是这陈县了。
华十二极目远眺,果真在陈县城中寻得一座宫殿,规模不如何广大,但连地阡陌,远超其他,更有少见的二层的结构。
由此,华十二认定,那座宫殿,必是所谓陈国大王的居所。
他冷哼一声,座下飞毯加快了速度。
这一日,陈王刘宠正在宫中闷闷不乐,把自己被先生兵俘虏视作一声的奇耻大辱,国事不顾,全数交托给国相骆俊处理。
在王宫的训练场里,刘宠持弩,箭无虚发,一一都射在了靶上,要是往常时间,刘宠早寻来美酒饮用,助涨兴致。
可是现在,他连嘴角都不曾抽动,抛下弩箭,轻叹一声,而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此时如果给他一张测试抑郁症的试卷,他定然能够确诊。
正百无聊赖间,忽然听得有人呼喊——“天上飞得有人!朝王宫来啦!”或者“是先生!那是已吾的先生!”
还来不及等他发火——自从归来后,他就喜静不喜动,所以宫中人能不说话就不说,能小声说就绝不大声说——就被言语中包含的信息给泼了一头冷水,‘火焰顿时熄灭’。
他找到空旷处,抬头去看,果然见得天上飞着一物,物上隐隐有人。
“果然是已吾先生!”
刘宠顿时明了,也不做其他怀疑,盖因为他这一生,也就见着个已吾先生是真正飞在天上了的。
他脸上犹若被寒冰包裹:已吾先生来我地何干,竟是来寻本大王的不成?
先生身影在刘宠眼里愈发的清晰了,刘宠的心也越来越紧张,开始连环跳动,‘怦咚怦咚’的,就好像响在他自己的耳边。
天上,华十二的飞毯更加靠近地面了,毕竟他用凭一双眼找到陈王,再用一幅肉嗓子质问陈王。
接近王宫,飞毯的速度放慢,华十二居高临下,站在飞毯边缘,用眼睛仔细的找,却看到宫中有那守卫王宫的士卒,一个个拉开弩箭,都似乎要射出的样子。
华十二道一声:“风来!”
陡然一股‘箭’风起,都把士兵手里的弩吹跑了。
【九节杖】好用之极,想来是它的前主人用心打磨,因为汉军强大,所以【九节杖】必须格外强大才成。
“啊?”
士兵们都傻了眼,不知道如何是好。却听见那有见识的士卒说道:“都叫你们不要妄动,先生神通广大,这风必然是先生叫来的,你们信也不信?”
竟似乎是信服了先生一般,是那先生道的潜在信徒。
刘宠眼看着先生离他越来越近,但动也不动,虽他不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后来谚语,不过认识凭借着一股为王的傲气强撑住了。
突然,他与先生的眼神就对上了,看见先生的嘴角扬起笑容,刘宠的脸色格外难看,只是自己不能察觉。
“刘宠,我今日来,是专门寻你!”
华十二凌于空中,站在飞毯之上,持着一根玉竹一般的九节竹杖,喝道。
刘宠色厉内荏,吼道:“先生,你好无礼!”
在他身后,有蚂蚁一般涌来的近侍和士卒,都是来保卫陈国大王的。
华十二用雷声作伴,雷鸣过后,问刘宠:“我就是无礼,你又能怎地!再敢有什么狂言,别怪我用雷霆劈你,叫你受一番电刑加身的苦痛!”
“先生,我国有十万之众,寡人挥手就能招来数万之师,你以为寡人真的怕你!”
陈王刘宠妄心不改,仍希望拿回自己的颜面。
华十二凛凛威风,道:“就是百万之师又怎么样,在我风火雷霆之下,不过是泥土散沙,推手可破。陈王,你决意要领教我的雷霆?
那就给了你!”
他看出刘宠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死心的心态,长杖一指,“雷来!”
不待刘宠有反应,遽然一道电光,蓝汪汪的,就从刘宠天灵盖直直灌到脚底板,电的四肢麻痹,头脑不清,裤裆里有湿迹。
吃完这一记雷电,刘宠再也站不住,硬生生的趴在地上,周围人既想扶,又怕先生的怒火波及自身,左右为难。
刘宠却不愿意见到他们了,待他神智清醒,感到下体凉意,忽然眼里闪出泪光,也不起身,就趴在地上喊叫:“尔等都滚出去!滚出去!”
连番大吼将满院杂人撵出,刘宠犹不敢站起。
华十二冷笑道:“刘宠,现在还敢与我大逆不道的讲话吗?”
刘宠心里想:“你如何敢称‘大逆不道’!真是好一个妖人!”嘴皮子却不见动弹,没有一字吐出。
华十二也不是咄咄逼人之辈,见到刘宠不愿意多说,于是问道:“刘宠,你是陈国大王,陈国百姓按此时道理,都该是你的子民。
那么为何,你的子民,你自己不好生的养着,却为何要哄骗他们来我已吾?一路百里之遥,不知死了几多百姓,你不心疼,我却心疼!
所以如果今日此刻你不能说出一二三四来,就别怪我再用雷电打你!”
刘宠怒从心中起,皆因黑锅从天降:“先生,你所说之事,寡人一无所知!一无所知!”
又是一记雷电,待刘宠‘享受’过后,华十二再问一句:“真是一无所知?”
刘宠欲哭无泪,“寡人一无所知!真的是一无所知!”
华十二见他说的硬气,不由改了口气,问:
“来已吾的百姓都说是受陈国官吏鼓舞,所以迁来我已吾,而陈国官吏皆受你这个大王指挥,莫非你这小小陈国,也出了个王莽曹操吗?”
华十二的语句中不经意间带出两个‘逆贼’来,一个早已作古,另一个……现而今正在济南为国相。
这话暂且放下,且听陈王如何言说。
刘宠想到一个人,顿时怒火转移:“先生,寡人自从归国以来,就无心处理国事,如今国家事务,都托付国相骆俊处理。先生,你是找错了人了呀!”
他出人意料的痛哭起来。
华十二道:“原来是如此嘛?也许是我错怪,刘宠,速速把骆俊带来,当堂对质,你敢也不敢?”
“寡人如何不敢!”
刘宠咬牙说出一句,命人去唤骆俊,只是身体仍奇怪的趴在地上。
华十二云淡风轻,哪怕错怪,他心里也没有半分愧疚,他是个农民出身,向封建权贵讨回自家祖宗身上被欠的债岂不是地义天经。
他看李自成烹福王,只是觉得血腥,而不觉得不正义,当然了,他也觉得这件事手续上差一点妥当。
应该将福王公正公开的审判,而后设置刑罚为烹刑,这样就与法律上无碍了。
所以朋友们,我等农民,我等打工人,哦,不对,应该是无产阶级(瞧啊,有人在故意混淆我们的身份),造反是有理的!有产阶级从出生就欠着我们的债,这债深重,只能用有产阶级的血肉来后还。
世界上,只有两种阶级,一者无产,一者有产,什么狗屁的中产阶级,什么狗屁的打工人,都是虚造出来的!
骆俊赶来王宫时,开始并不以为先生也在王宫,既因为刚才满城皆呼‘天上人’的时候,他在用心处理政务,也因为先生此刻飞的低了,被层层宫阙掩去了身影。
直至入了皇宫,骆俊才突然发现飞着一个人呢。
他是记着先生从已吾传来的种种信息的,当下心中就猜测:那人难道是先生?
有此猜测之后,他脚步一顿,不想往里走了,身边传来催促:“国相怎么停了?大王还在等着你呢。”
骆俊忙问:“与大王一起等我的,是不是还有已吾之先生?”
“国相,请走吧,大王等你,已吾的先生也在等你,这两人要怪罪下来,我等可吃罪不起,还请国相速走,速走!”
“啊,这……”
骆俊迟疑开来,他如今已经觉得先前的那条毒计是顾头不顾腚,却也没想到先生来的如此之快,他眼珠乱转,忽然一声痛呼:“啊!我腹痛!腹痛!我需回家!回家!”
“国相不要难为我等!”
这突然而起的‘疾病’属实假的过分,恐怕三岁小儿都不能瞒哄,更何况在场的都是成年人呢。
骆俊争说道:“我是真的腹痛!啊呀!痛杀我也!速速送我回家!我需回家!”
“有言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国相,今日你纵是痛死,也要尊大王的命,以全忠诚之身!咱几个一起上,把国相托着,去见大王!”
骆俊被一路的托着,仍飚着演技,于路中不停大呼:“腹痛!尔等快放我回家!我腹痛!……”
如此如此的,就这么着被拖到庭院里。
“国相留下,尔等都退出去!”
刘宠依旧奇怪的趴在地上,而骆俊一来,也躺倒在地上,这君臣二人,因不同缘故,却都将身体依靠在地面上,殊为一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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