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村里大多数人家餐桌上讨论的话题,都与丁云或多或少有些联系,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好奇的。
就连知青点那边都不免俗。
彼此羡慕的讨论了番丁云。
觉得她父母对她真好,竟然让她带了这么多钱过来,还能一个人住一套新房子,这哪是过来下乡插队受苦的啊。
这简直就是下来疗养享福的。
羡慕之余,他们还在私下讨论了一下要不要想办法跟新来的处好关系,这样以后他们缺些什么的时候,指不定还能通过新来的那个知青,想方设法买。
要知道,他们虽然能够得到一些家里的补贴,但是家里显然也不可能自己勒紧裤腰带拼命补贴他们,最多每个月省点东西给他们,一些本来就紧缺的票券,更是不可能为了他们特地换成全国通用的票卷寄给他们,所以他们可能会得到些吃的,也有可能会得到些现金。
可是各种票卷就很少了。
这也意味着他们很多东西买起来会很困难,实际上跟本地村民们差不多。
如果对方真的能够在不需要票券的情况下,帮忙购买些需要票才能买到的东西的话,那对他们无疑是有好处的。
至少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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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提升他们的生活水准,知青点的十几个知青最终都同意了设法与新来的知青处好关系的计划,并且准备明天各自出点食材,把丁云请过去吃顿饭。
就当是欢迎仪式了。
……
第二天一大早,王村长就早早的带了些早餐过来找丁云,他是觉得丁云这边没有厨房用具,肯定没办法开火,所以才带了些早餐过来,准备边吃边说。
而丁云也确实还没吃早饭。
因为她那临期库存销售网里卖的都是些隔夜米饭,隔夜馒头,临期面包之类的东西,就连便当都是冷的,想要吃热的只能买自热火锅,自热米饭啥的。
但那些东西确实不好拿出来,所以丁云她本来是打算继续吃临期面包的。
而如今村长既然端了杂粮粥过来。
她也就没跟他来回推让,道谢了番便径直接过,并且回屋翻了两个咸鸭蛋出来,随手递了一个给村长,询问道:
“村长,是不是有什么结果了?
你直说吧!”
说着的时候,丁云已经敲碎了咸鸭蛋,用筷子挖了一点,喝起了杂粮粥。
“哦……对,是有结果了。
我先说说,你要是觉得困难,咱们接下来可以再协商,我这边是有点想要电视机,自行车和缝纫机,另外如果能买到些婚庆用品,比如说红双喜的被子脸盆,又或者热水瓶的话,就更好了!
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困难。
有困难咱们再协商……”
即便到了这一步,王村长其实也不敢肯定丁云真的能想方设法帮忙弄到这些东西,所以他特地不断表示,不行可以再协商,他这边可以退步,可以讲。
而丁云依旧还是边吃,边说着:
“这么跟你说吧,婚庆用品我反倒有些不太确定能不能弄到你们想要的。
但是电视机,自行车和缝纫机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有一点我也得提前跟你说清楚了,我这边虽然有渠道弄来这些东西,但不能保证是最新出产的。
比如说黑白电视机,我虽然能够弄到,但是它可能不是今年产的,可能会是前几年产的,自行车和缝纫机也是一样,大多数都已经产出来两三年了,只是没卖出去,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就是相当于是库存货,使用肯定是没有使用过的,但的确不能算最新款的那种。
你要是不介意这点的话。
那当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介意不介意,当然不介意,能买到就已经很不错了,别说只是库存货了,就是二手的我都不介意,那你再跟我报报价呗,看看我大概能换几个?”
王村长虽然不知道想买都没处买的东西,为什么会成为库存,但是在他看来,东西放仓库放几年影响又不大,又不会说坏了啥的,能不要票比啥都强。
所以那是立刻连连表示没问题。
并且开始小心的试探问价。
这三样东西的价格他早就已经打听过了,甚至内心也已经做好比正常售卖价格高一点的准备了,但是如果太高。
他也肯定是要讨价还价一番的。
“黑白电视机的话,十四寸的我报价五百可以吧,更大一点的其实也没必要,自行车和缝纫机就全都按一百块钱算了,正好凑个整,省得还有零碎。”
“至于你说的婚庆用品,这我没有买过,得回头联系问看看,现在不好报价,但是你看我前面那三个东西的报价应该也能清楚,价格绝对高不到哪去。
如果你要的不多,就一两套的话。
这样,你这屋里不是还有桌椅板凳和床呢吗,这些东西你索性都给我,我回头联系到人,直接送两套婚庆用品给你,怎么样,不谈价,就这么换了!”
丁云之前其实是有在临期库存销售网上查找过现今国民结婚三件套的,但婚庆用品她还真没搜过,所以只能先缓缓,再加上她突然想到,这些东西的价格她也不知道,因此便索性也就不报价了,直接问村长能不能用家里家具换。
而实际上,此时的村长已经高兴坏了,开玩笑,要知道,他从他小儿子那问来的价格可是电视机得六七百左右还得要票,自行车也要一百六七十,同样要票,缝纫机的话至少得一百二以上。
缝纫机票更是压根不能少。
没有不说不好买,即便找到关系能买到,价格也得上浮百分之二十以上。
现在这是个什么报价?
这价格比原价还下浮百分之二十。
低的他都有些害怕,有些担心东西会不会有问题之类的,至于丁云后面提到的婚庆用品交换家具,那也让他很是惊讶,因为他先前报的一千五实际上是包含了屋里那点家具的,毕竟现在木头又不值钱,人工也不值钱,没把家具填上的话,那也凑不到一千五百块钱啊。
谁知道这小姑娘压根不知情。
还以为家具要另算。
因此,王村长他是沉默纠结了好一会,最终还是觉得这姑娘要是说的都是真的,弄来的电视机啥也都没啥大问题的话,现在骗她绝对会影响对方对他的印象,所以最终还是老实说出了实情。
表示屋里的家具。
其实已经算在了房价里面。
对方这么一说,丁云对他的感官当然也是立刻提了上来,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被人骗,自愿给是一回事,被骗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因此立刻笑着回道:
“没事没事,村长你还真实诚。
那这样吧,婚庆用品我一样还是跟你交换,两套也不变,麻烦你帮我弄点橱柜,就是这屋里只有桌椅板凳和床。
缺放衣服的柜子,还有放碗筷放东西的一些架子之类的,麻烦你帮我弄。
我是既不认识村里木匠,也不知道木头该怎么弄,所以就全都麻烦您了。
您要是觉得可以。
那咱们就这么定了。
另外电视机,自行车和缝纫机,你到底每样要几个,也跟我说一下,我待会就去县里联系人,让他们尽快把东西送过来,咱们到时候可以先验货,你觉得东西没问题,再最终确定具体交换。
你看,这样可以吧……”
丁云并不是在骗人,所以她是有底气搞先验货的操作的,村长那边听她这么说也是立刻觉得,对方造假骗他的可能性太低太低了,恐怕这事真没问题。
因此当然也是立刻点头表示可以:
“可以可以,太可以了,你要什么样的家具到时候你就跟我说,我一定给你办妥了,至于电视机之类我要多少。
电视机我就要一台就行了。
自行车的话我想要三辆,缝纫机我也想要两台,这样还剩五百块钱,请问有没有表,如果有,我还想要几块表。
另外表的价格是……”
“表我也不跟你多要了,就还是按一百块钱一块算吧,都是机械表,男士女士或者怀表啥都有,你说要多少?”
丁云那是相当爽快的说着。
零售和批发肯定是不一样的,她虽然批发给黑市背后老板是五十一块,但是零卖的时候,她可没低于过一百二。
所以这价也算是优惠了。
“那个,我想要三块男表,两块女表可以吗,三个儿子一人一块,两块女表的话给块给我媳妇,还有块给闺女。
这样正好把钱都花了。
省得多了一笔钱,再被人惦记!”
在心里面稍微算了下,王村长就立刻下定决心,表示自己要买五块手表。
“村长,那你自己不来块?”
说实话,丁云其实还挺惊讶的,没想到这村长看起来虎背熊腰的,还挺爱自家媳妇的,闺女啥的也有惦记着,要知道,这年头最难的就是一碗水端平。
“我就不要了,我这一把年纪了要表有什么用啊,不知道时间问一下就是了,家里多几块表还能问不出时间!”
“也行,那我待会就去县里!
我让他们加快速度送过来,短则三五天,最迟一个星期东西肯定能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