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的天气是难得的明媚。
霍琰推开窗户，苏沫沫一眼就可以看到窗外的松柏，笼着淡黄的金光，朦胧如纱裙。
苏沫沫大坐卧在床上，褶皱的眉心终于松开。
“阿琰，我想下去走走！”
霍琰看看苏沫沫眼底的亮光，没有拒绝，适当的运动有利于身体健康。
白落尘那个没用的庸医说的话，就这句是真的。
“好！”
等苏沫沫将自己裹严实，霍琰又将一身火红色的披风搭在苏沫沫的肩头，这才半抱着苏沫沫走了出去。
庭院里的光芒愈发柔和，竟然已经开始渐渐回暖。
霍琰将苏沫沫抱在怀里，坐在唯一的吊椅上，将头压在苏沫沫肩头，才有了一丝真实的感觉。
那种被剥离的痛苦，渐渐在胸口消散。
苏沫沫虽然不明白霍琰心底的想法，却像是一只乖巧的兔子，窝在霍琰的胸膛前，然后开口破坏了这难得的静谧。
“我让你拿的档案，在吗？”
霍琰动了动喉咙：“拿到了。”
“里面都是什么内容？有关于瑾熙和我的痕迹吗？”苏沫沫追问。
霍琰顿了顿，看着苏沫沫亮晶晶的眼睛，无奈道：“里面记记载了将近三十个人，都是被人送进去的正常人，其中死亡十六人，疯掉十人，正常的只有这次你带来的几个。”
说着，霍琰眯了眯眼睛，忽然想起昨日叫做玉玨的小男生看向苏沫沫的神情。
乖巧，崇拜。
让人想要遮住！
“那死亡的人里有叫做林瑶的吗？”苏沫沫用力抿着唇，压抑着心底蔓延的疼痛。
然而，即便疼痛，她依旧固执的看着霍琰，在等待一个答案。
霍琰知道林瑶是苏沫沫的亲生母亲，从二十年前的爆炸之中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了踪迹。
“有。”
半晌，他薄唇之中吐出一个字。
一瞬间，他看到苏沫沫眼底之中的亮光迅速寂灭，心脏忽然疼了起来。
“或许只是重名。”他开口，安慰的话语是如此苍白。
苏沫沫冲着他笑了一下，干净虚弱的像是一朵小白花，似乎只要轻轻一折就会随风飘零。
霍琰的手臂悍然收紧，呢喃道：“沫沫，你还有我，还有孩子，我们以后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苏沫沫一怔，抱住霍琰的手臂，勾着嘴角道：“我知道，我只是有些难过。”
只是她得到母亲或许还活着的消息，就迅速的破灭，那种得而复失的遗憾让人蚀骨心痛罢了。
但是，她更加明白有些事情无法更改，所以必须往前看。
“一会儿就好了，你不用担心我！”
她的睫毛眨了眨，然后闭上了眼睛。
金色的光晕在她玉白的脸颊上一圈圈晕开，霍琰低头看着，吻了吻她的额头。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在这一方天地之中，相互依偎，相互依靠，任谁都无法轻而易举的插入两人之间。
直到——
“啊……”
破碎尖锐的声音从地底传上来，轻轻的落尽苏沫沫的骨膜之中。
苏沫沫猛地睁开眼睛，朝着发生声音的地方看了过去，然后疑惑道：“陶灵芝？”
霍琰面上闪过一丝不愉，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们在地下室受罚！”
苏沫沫“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脸颊在霍琰的胸前蹭了蹭，解释道：“其实陶灵芝根本就没有折磨到我，反倒是被我吓得不轻。”
她的语气之中还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
灵动狡黠，让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