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霆听见一声小到几不可闻的吸气声,眉心一拧。
语气里带着山雨欲来的架势:“你,哭了?”
“你才哭了,你全家都哭了,我为什么要哭?”叶宁想也没想,由着心里想的顶回去。
她才不会承认。
这边,傅云霆嘴角抽搐,哭笑不得,眼皮也跟着凑起热闹。
“是,是是,我全家哭了,所以……嗯,好点没?”听着他笨挫地安慰,叶宁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但相比刚刚好了许多。
不那么难受想哭了,虽说原本也没想哭。
“我后天就回来,这两天你要不……带着孩子出去玩。”
叶宁意识到不对,试探着开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傅云霆轻笑,听得她又是一阵耳根发麻:“唔,你猜我知道什么了。”
这种暧昧不清的感觉,让叶宁心扑通扑通直跳,她在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不争气,一边嘴里又像含着蜜饯,甜到心坎。
宋嗪,她真喜欢不起来。可让她就这样开口向男人告状,她也实在干不出来。
“我不知道。”语气硬邦邦的。
听着又竖起一道心墙的女人,傅云霆扶额,心里打算着要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情,赶回去。
“没什么事,我要睡了。”等了一会,叶宁瞧着正在通话的界面,小声道。guqi.org 流星小说网
男人“嗯”了一声,她“唰”一下挂断电话。捂着自己眼睛,脑袋里两个小人互相打起来,谁也不遑多让。
这边,傅云霆想了想,点开江辛月的微信,发了条消息过去。
韩艺鸣躺在床上,随手摸过一旁的手机扫去,然后“突”的一下眼睛瞪大,“蹭”的一下爬起来坐好,盯着最上面的备注看了两眼,还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一副被惊着的模样,江辛月出来就看见他这副样子,好奇的凑过来,一下子被发过来的话吸引了目光。
下一瞬把手机拿回来,板着脸发了条消息过去。
江辛月:你和宋嗪到底什么情况?
傅云霆:没什么。
江辛月摸了摸鼻子,扯开嘴角:哦,那你自己管,我又不是保姆。
瞅着这句话,傅云霆皱眉,半响回过去:小时候她经常陪我妈,我妈把她当亲生女儿。这次事情有点复杂,我这边赶回来也要等到两天后。
江辛月嘴上虽然没答应,可就依着叶宁受了委屈,按她们俩的关系,她就不可能放任不管。
可叶宁因为他的关系频频受委屈,这让江辛月很不满意,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给他。
盯着“亲生女儿”看了一眼,江辛月心里不舒服起来,感情就是以前“亲生女儿”不在身边,所以将感情寄托在叶宁这个儿媳妇身上,现在“亲生女儿”回来了,儿媳妇就该丢到一边了是吧?
果然男人什么的靠不住,即便是傅云霆这样优秀的男人。江辛月没在回消息,捏着手机,周身散发着不愉的气息。
韩艺鸣乖乖的,不敢乱动,生怕这波火烧到自己身上。毕竟,刚刚江辛月用那种色色的眼神盯着他看了好几眼。
隔天,叶宁洗漱完,一边回消息,一边下楼。两个小家伙自己洗漱完,乖巧地坐在餐厅。
傅夫人却不见踪影,叶宁疑惑了一瞬,走过去摸了摸女儿脑袋,问:“奶奶呢?”
通过这几天的了解,叶宁知道傅夫人是个特别自律的人。每天早睡早起,基本上他们起来,傅夫人已经准备好早饭,人已经去花园浇花了。
她也只以为今天和以往一样,没有多想。至于多出来的另一个人,已经被她有意识得遗忘了。
“不知道,彤彤和哥哥下来就没看见奶奶。”
眉心一皱,叶宁道:“你们乖乖吃饭,妈妈去花园看看。”说罢,脚步已经朝花园而去。
然而,别说人了,花园里连个人影也没有,水壶里是空的,小孔上没有水珠。
叶宁心里一急,害怕傅夫人出什么事。她没忘傅云霆走时说的话,他说不放心傅夫人一个人,让她回来。
现在才几天。
这脚步匆忙的从大厅走去,那边吃早饭的两小家伙看过来,她尽量语气平缓地说:“你们乖乖吃饭,说完叔叔送你们去学校,乖。”
站在傅夫人门前,叶宁敲了两下,没得到回应,握着门把手转了一下,门应声打开。
傅夫人背对门的方向躺在床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因为听见门口的声音,她也没有动。
叶宁刚提起来的心回到肚子里,悄声走过去,毕竟太反常,以往的这个时候,傅夫人会在花园里浇花,浇完花会坐在下面看新闻直播。
傅澜没睡,她只是心里复杂,所以打算一个人静静。自从知道叶宁和宋嗪不合眼,她心态就变了。她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对叶宁不公平,可对宋嗪,她真的将人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再加上这么多年惦念的人,突然回来了,心里的感情以及这么多年的想念,一下子压过了对叶宁那点喜爱。
宋嗪自小就贴心,因为知道她早上起的早,所以自己也起的早陪她。
两人正在厨房准备早饭,那丫头接了一通电话,脸上瞬间苍白下,一副无助,可怜地咬着下唇,要哭不哭的样子,看得她心就软了。
无论她怎么问,她都只是摇头不说话。然后就说有事需要回去一趟,傅夫人看她失魂落魄,怎么放心让她就这么离开,于是拉着她问。
她期期艾艾地,眼眶微红,摇着头说不想说。
傅夫人不想那样想的,可那一瞬间她就那么想了。
她抿着唇,脸色有点沉:“是不是和阿宁有关系。”
宋嗪顿了一下,还是摇头。可她的表情,似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傅夫人那么聪明,稍微一猜,从小到大能让宋嗪露出这副表情,又不告诉她的,只有一个人。
看着委屈的宋嗪,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没在追问下去,只是心里的天秤又斜了斜。
宋嗪洗了把脸,说了一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