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答案太过草率,阎夙额角一抽。
昨天才回来,一回来就接收到这么大一个惊吓,阎夙还没来得及查看他是因为什么事情进来的。
又为什么进来的?
他不问,跟在身后的青年也不开口,两个人就着蜗牛的速度往前移。
阎夙轻叹口气,败下阵来:“没什么想跟我说的?”语罢,他扭头看向青年。
不知不觉,两人停了下来互相对视。一个眼里带着无奈,另一个带着复杂。
舔了一下下颚,严涟微垂下眸子:“有。”
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太多的问题想问。
他想问为什么两年前可以毫不留情的抛弃他?为什么可以做到两年不与他联系?为什么从不找他?
又为什么躲在这个地方?
来的路上,他试想了两人见面时各种样子,心情。
当坐在车里看着偏僻的小镇,他沉默了。
他没想到那人会甘愿呆在这种落后的地方,以前的他是多么意气风发。那个永远自信,耀眼的男人,怎么会甘愿如此?
随着车子一路到达目的地,他被拷着下车,沉重的铁门推开发出难听的咯吱声,两个护送人员跟在两旁。
严涟抿了抿唇,直到现在,他仍然没想明白。
他看着面前男人,带着审视和不确定:“为什么会呆在这种地方?”是为了逃避他,甘愿放弃自己的傲气,将一生葬送在这?guqi.org 流星小说网
阎夙一怔,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问这。
他抬眼看了一圈,这个小镇是d市最偏僻的小镇,一切基础设施还不完备。这两年很多人都问过他这个问题,包括傅云霆也是不理解的。
不然在将要离开的时候也不会说那样的话。
他舒出一口气,语气淡淡:“我只是累了,这个地方虽小,可简单,待在这特别舒服,自在。”
盯着人看了一会儿,严涟才彻底相信他不是自己想的那个原因。心底不由松了口气,面色也好看了许多。
阎夙敏锐的发觉了,瞧着面前两年不见的人,看了看。
正打算再说点什么,余光瞥见朝他们走来的同事,阎夙默了默。严涟也看见了,适时闭嘴,乖巧的犹如一只小白兔跟在他身旁。
同事走近,看了严涟一眼,自顾自的和阎夙说起话,一边往食堂去。
“这小子没捣乱吧?”
阎夙瞥了一眼落后一步的青年,无奈之情一闪而过:“没,挺乖巧的。”
那人像是被重击了一下,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指了指青年说:“你确定说的是他!?”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要知道在阎夙没回来的那段时间,他可没少为这家伙操心。不是这个被打了,就是那个被踢了,虽说那些人都是自找的,明知道是个小狼崽子,还是忍不住诱惑,可不得被打了才能长记性。
阎夙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不由陷入沉思。看样子他是错过了一场大戏,还是身后那人主导的。
先前只以为同事夸张了,在踏进食堂那一刻,阎夙心里一阵怪异,忍不住用余光揪着身后的青年看了看。
他倒是一派从容自得。当着同事的面,阎夙也不可能在和他聊之前的话题,况且他们心情之前吃过早饭,这会呆在这儿,不过是保持秩序。
于是对身后人道:“去吃早饭。”
严涟瞅了他一眼,脚步慢悠悠的朝窗口而去。刚刚在外面磨了一会时间,其他犯人早就端着食物坐在桌子上埋头吃,所以他没排队,直接拿了东西,扫了一眼。
找了个离阎夙最近的位置坐下。
他只是走过去,淡淡的将餐具放在桌子上,原本坐在那吃着东西的犯人,慌忙的收好东西,顺便把桌子清理干净,仓皇地离开了。
青年悠然自得的坐下,动作不紧不慢,动作间带着点养尊处优的优雅。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
只是之前发生的事情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在坐人,这小子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现在表现得越淡定优雅,发起疯来的时候,就更加得不管不顾。
阎夙靠在最角落的架子上,旁边人在和他说着他不在这段时间发生的有趣的事情。
他是不想看的,奈何这个位置将整个食堂的一切动向尽收眼底。所以青年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眼里,尤其是他无声的霸凌。
选的位置也是极好的,正对着他。自己只要微抬起头,就能够看见他。
阎夙简直被他孩子气的一幕给气笑了。他也确实没忍住嘴角勾起抹弧度。这个弧度特别小,除了身旁的人和离得近的几个犯人之外,其他人是看不见的。
即便是这么小的一个变化,也够令人震惊了。至少离他们近的犯人,忘了咀嚼嘴里的食物,其中有一个没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
“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
耳边突如其来的声音将阎夙的思绪拉回来,同时嘴角的弧度也跟着消失,之前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人实在没看见什么有趣的事物。一个个肉色的脑袋,有什么可令人高兴的?
难道是觉得好笑?
阎夙不会跟他解释,随便捻了个话题。
早晨时间一个小时,之后要组织他们看晨间新闻,再然后就是一天的劳作时间。到了晚上会组织他们进行一场活动,然后休息。
别说他还为那小子担心的,要知道这里面做的事情枯燥乏味,每天都重复着同一件事情,好比流水线。
实在不明白这小子怎么就把自己弄进来了。
想到这,阎夙淡淡问:“对了,你说的那小狼狗到底怎么回事?”
一开起这个话头,旁边人就开始没完没了,嘴里像是有说不完的话。阎夙竟也耐着性子听完了。
对严涟的感觉更加复杂,他下意识看过去,不想青年也恰巧抬起头看过来。嘴里塞着食物,腮帮子微微凸起,看起来比他实际年龄更加显小,最主要是眼睛还呆呆的。
不过很快,这一切就消失了。青年咽下嘴里食物,疑惑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