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群居动物,最愿意看热闹。
麻九几人被大锅吸引,缓步来到了大锅附近。
看到麻九几人腰间的木杵,乞丐们都流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有羡慕,还有一丝不屑。
这些乞丐都没有悬挂木碗会的胸挂----小木碗。
看来,他们都是一些散丐。
麻九嗅嗅鼻子,用手一指大铁锅,朝朱碗主问道:
“这是寺院搞的施舍活动吗?”
朱碗主点点头,脸上掠过一丝轻蔑,说道:
“不错!这是寺院整的虚景,它十天半月才弄这么一回,跟抽风似的,也不确定具体的施舍日期,你要等着吃它的舍饭,非饿死几个来回不可!”
看来,朱碗主对极乐寺这个活动意见不小。
一旁的狗剩子走近麻九两步,撇撇小嘴,朝麻九说道:
“麻大哥,这个粥不能吃得太多,吃多了,就会窜稀,上次我吃了两碗,肚子疼得跟针扎的一样,拉了好几天的稀。”
闻听狗剩子的话,看了看狗剩子望着铁锅那爱恨交加的眼神,麻九脸上闪过一丝异色。
他上前几步凑到大锅跟前,仔细观察了半天,然后回到众人跟前,朝狗剩子说道:
“这粥闻着挺香,看着几样米的颜色也可以,不像腐烂变质的粮食,按理说不应该闹肚子呀?”
还没等狗剩子回答呢,朱碗主一把将麻九拉到跟前,低声说道:
“看颜色闻气味,这粥的确没问题,其实,他们故意往里放了什么东西,让人吃了会拉肚子的东西,你仔细想一想,这要是叫你吃上瘾,全县有多少人得惦记着呀?你吃完肚子疼,这就对了,这样你不就不惦记这事了吗?你懂了吗?”
麻九婉红闻听朱碗主的话,都惊讶的嘴巴张的老大,半天,麻九才有些气愤的说道:
“懂是懂了,这点事咋整这么复杂呢?既然舍不得,还整这个景干啥?太虚伪了!”
“虚伪?比这虚伪龌蹉的事情还有呢!你慢慢了解吧!”朱碗主一脸神秘地说道。
麻九愕然。
这个大锅的事,彻底颠倒了麻九对寺庙的认知,麻九感到内心一阵茫然。
他印象中的寺庙,那可是一尘不染啊。
有人说:慈善慈善,满天意见。
看来,这话有一定的道理,如果你不是真心慈善,只是打着慈善的幌子,沽名钓誉,或是另有别的目的,肯定招来一团非议。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任何龌龊都逃不过群众的检验。
麻九无语了。
从舍粥这件事上,能够看到这个极乐寺很不简单。
光鲜的背后可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东西。
从来到大锅跟前的那一刻起,婉红的眼睛就一直盯着这些乞丐,她的脸色忽明忽暗,可见,心里不是一般的波动。
看见麻九陷入了沉思,不再和朱碗主说话了,婉红便问朱碗主道:
“这些乞丐模样的人不是你们木碗会的吧?”
“不错!他们就是一些好吃懒做的流浪汉,叫他们加入木碗会的话,他们可能受不了约束。再说了,这样的施舍,咱们木碗会的兄弟很少光顾,咱们主要靠诚实劳动生活。”
闻言,婉红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轻轻叹了一口气,婉红朝一位年纪稍大一点的流浪汉走过去。
看到婉红朝自己走来,这位满脸胡子的流浪汉一时手脚无措起来,他本想抬手擦一擦被早晨烤红薯弄脏的嘴巴,可是,他忘了自己捧着的破碗里还有一些咸菜条子,更忘了手和碗的分离,仓促之中捧着破碗就朝嘴上送去,一翻转手腕,想去用手背擦嘴的时候,碗里的咸菜都落到了大襟上,引得同伴一阵哄笑。
婉红也抿嘴一笑,朝这位乞丐说道:“这位大爷,加入木碗会吧!不愁吃,不愁穿,晚上还能聊聊天。”
大胡子流浪汉闻言,摇摇头。
“为啥呀?”婉红追问一句。
“起的早,拜门楼,吃饭睡觉不自由。”乞丐人群里忽然飞来了一句。
大胡子流浪汉闻言,点点头。
婉红还想说什么,就听朱碗主在身后喊道:“走了!走了!劝他们入会就是浪费口舌。”
婉红无奈,只得叹息一声,跟着朱碗主等人朝寺庙大门走去。
朱碗主请了两捆黄香,给了麻九婉红一些。
“有啥心愿,就上注香吧!”
朱碗主冲着麻九婉红说道,瞅着两人的眼神更是怪怪的。
寺院的大墙有一人多高,红色。
天王殿、大雄宝殿、法堂、藏经楼等建筑都十分的宏伟壮观,雕栏画柱,红柱飞檐,各个大殿的对联也写得不错,其中大雄宝殿的对联写道:
大而化之以慈以悲以喜以舍,
雄而壮之为高为远为永为朙。
令麻九感到惊讶的还有,这个寺庙居然在大雄宝殿的四周建设了四座红白绿黑的和尚塔,有点藏传佛教的意味。
还有一点麻九也很不理解,就是寺庙东侧的僧人生活区,大门紧闭,还有两个僧人在把守着大门,似乎里面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说实在的,这所叫做极乐寺的寺院真的很宏伟,它应该是西县的一绝,是谁花钱建造的呢?
麻九婉红都在佛主面前烧了香。
麻九还特意给观音菩萨烧了香。
麻九祈求观音菩萨和佛主保佑自己这次穿越能够经历一些有趣的东西,收获完美的爱情,少受苦难,一生平安。
婉红在土地庙里表现得很随意,根本没拿土地公土地婆两位神仙当回事,还厚颜无耻地吃了供品,可在极乐寺里,婉红表现得很不一样,她神情庄重,举止贤淑。
难道是有朱碗主和狗剩子在,她变得虚伪了,隐藏了天性?麻九不得而知了。
婉红在大雄宝殿前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地默念着什么,神态特别的虔诚。一个青春少女,一个潇洒的乞丐,她能向神灵祈求什么呢?
朱碗主也给佛主等上了香,他把黄香插在大鼎里的香灰上时,发现有支香倒了,他伸手去扶,结果被别人插在鼎里香灰上的已经燃烧变短的香烫了手腕子,朱碗主像伸手在火里取栗子被烧的老猫一样,拼命地甩动了右手,并不断地向手上吹着仙气,样子很是狼狈。
难道他向神灵祈求了不该奢望的东西?
青铜大鼎里的黄香冒出一缕缕紫青色的烟,缕缕青烟向空中升腾着,缠绕着,在微风的欺压下,躲进了大殿,缭绕在巨大的佛像周围,形成了神奇独特的景观。
几人草率地游览了一下极乐寺,便默默地离开了。
出了寺门,走过广场,几人朝街里走去。
狗剩子蹦蹦跶跶的跑前面去了,婉红有点不放心,就去追了。
麻九和朱碗主并肩走着,似乎都在想着心事。
麻九回头看了一眼极乐寺,说道:
“这座寺院有些神秘,按理说,它的规模和咱们小小的县城很不协调,不知它有啥背景吗?”
“太多的背景不了解,我只知道这座庙的主持是当朝国师的弟弟,叫巴桑,是个和尚,据说此人会一些武功,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他本人我没正面接触过,据说四十来岁,挺胖的,脸上有月牙形的刀疤。”
“挺胖的和尚,脸上还有月牙形的刀疤?”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了!你忘了吗?在曲州昆仑之梦勾栏里和牛眼土豪马阎王打架的胖和尚,他脸上就有月牙形的刀疤呀,难道那个人就是巴桑?”
“嚯!麻护法,你猜想的真有道理,长相能对上,身份也很可疑,说不定那个胖和尚就是这个巴桑。
对了,我也想起来了,我和胖三半夜去百花园找小青小黄约会,从房子上下来的采花大盗,就是勾栏里的胖和尚,这家伙这么邪性,说不定真是巴桑啊!”
“你小点声,勾栏勾栏的,别让婉红听见!”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