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妇人坚决的态度,麻九不禁喜上眉梢,他赞许地朝老妇人点点头,说道:
“老妇人,其实小子的偏方很简单,不用药材,就是告诉您一种方法,一种能消除您胸中恶气的方法,让您主动消除引起头疼的根源。”
“不用药材?那太好了!那玩意见了就想吐。你说的偏方真的就是一种消除恶气的方法?”
“真的!老妇人,只需您动动手,痛骂一下就行了!”
“动手?痛骂?”
老妇人重复着麻九的关键词,同时,眨动着有些苍老的眼睛,突然,她眼睛一亮,说道:
“小郎中,难道你是叫老身管教儿孙?”
“老妇人,您真是绝顶聪明,小子给您出的偏方就是:您安插耳目,时刻监视儿孙的行为,一旦发现不良行为,立刻制止,并对他们进行体罚。
怎么体罚呢,实行家法,就用柳条鞭子打屁股就行,按照事件的恶劣程度,您就自己拿捏惩罚标准吧!”
哈哈哈······
闻听麻九的话,老妇人开心的笑了。
这下,老妇人终于知道柳条鞭子的用途了,她看了看麻九脚下的柳条鞭子,说道:
“小郎中,你的这个偏方真的很奇特,监视儿孙,发现他们做错了事,就打屁股!这很像平常百姓的做法啊!
不过,很有趣,很好玩,相信也一定很有效果,老身愿意照做!
这样也好,省得我总生暗气,省得这帮畜生总惹事生非,干伤天害理的事。
小郎中,老身就听你的,今晚老身就宣布家法,有错必罚!”
说完,老妇人晃荡晃荡脑袋,惊讶的说道:“嚯!真奇怪,老身的头现在感觉轻轻松松的,不再沉重了,也一点不疼了。”
麻九见状,朝老妇人笑笑,说道:“恭喜老妇人暂时摆脱了头痛,看来,良药难医冤孽病,心病还得心药医啊!”
闻言,老妇人重重的点点头。
头不疼了,老妇人双手一按太师椅的扶手,兴致勃勃的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两个婢女一见,连忙去搀扶,老夫人一摆手,表示不必搀扶了。
人的内心有了光明,身体也就有力量了!
老妇人终年被苦恼缠身,现今被麻九一席话斩断了苦恼,等于重生了。
她内心的正义感得到了释放,责任感得到了加强,良心得到了安慰,自然生出正能量了。
老妇人向前走了两步,就和麻九面对面了,由于激动,她并没有说话,也可能是一时找不到恰当的话语了,有些语塞,只是感激的望着麻九,并朝麻九微微地点着头。
此时,她已经变成旁边的花喜鹊了,麻九一时成了她的‘主人’。
麻九见状,内心一阵狂喜,老妇人的正义感已经被激活了,该吐露真情了。
想到这儿,麻九脸色一时变得严肃起来,他盯着老妇人,郑重的说道:
“老妇人,您现在就必须执行家法了!”
闻听麻九的话,老妇人就是一愣,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脸色也骤然严肃了,仿佛一下子见证了罪恶,浑身散发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怒,她急促地喘息两下,开口说道:
“小郎中,你说什么?叫老身现在就执行家法?难道两个畜生是谁做了坏事吗?”
“老妇人,您猜测的不错,正是您的孙子刚刚又强占民女了!”
“小畜生又强占民女了?”
“不错!他刚刚在城西把一名年轻妇女掠进府内,而且还杀了人!”
“他还杀了人?”
“对!他杀了一名车老板,掠走了车上的年轻女子。”
麻九的话音未落,老妇人已经气得浑身颤抖起来,就见她眼皮一翻,倒了下去······
麻九赶忙过去,和两名婢女一起将老妇人从草地上扶坐起来,两名婢女又是呼喊,又是摇晃,弄了半天,老妇人依然耷拉着头,紧闭双眼,呼吸微弱。
麻九见状,叫两名婢女扶正老妇人的头,自己哈下腰,用拇指按压了一会儿老妇人的人中,这才将老妇人弄醒。
随着一声长叹,老妇人慢慢睁开了布满核桃纹的双眼。
两位婢女焦急的神色这才缓解了一些,两人都朝麻九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麻九虽然没有和她们的目光碰撞,但,依然感到了目光的火辣和多情。
少年风流,少女怀春。
深宅大院,痴情一片。
这话都是经过无数事例证明的。
醒来的老妇人两眼发呆,显然,是孙子的恶行对她产生了巨大的刺激,让她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之中。
两名婢女们将老妇人搀扶扶起来,重新在太师椅上坐定,老妇人脸色发青,呼吸急促,浑身微颤,嘴角不断抽搐。
显然是极度气愤造成。
气愤气愤,呼吸不均吗!
一看老妇人恢复了意识,麻九凑到跟前朝老妇人说道:“老妇人,您孙子刚刚将那个女子掠进府内,您赶快把那个女子弄过来,免得您孙子酿成罪孽,这事越快越好。”
闻听麻九的建议,老妇人眼睛一亮,佩服的看了麻九一眼,点点头。
随即,她从腰间解下一块雕着猛虎的绿色玉佩,递给了其中一名圆脸婢女,说道:
“秋月,你俩快去把小畜生掠来的姑娘请来,如果有人阻拦,出示玉佩,就说是我的命令。”
“遵命!”
两个婢女拿着老妇人的玉佩,一溜小跑的走了。
花喜鹊已经飞到了远处的梧桐树上,偶尔地欢叫一声,似乎庆祝老妇人重新把握正义。
“这小畜生,真气死老身了,别说正义了,连一件体面的事都不干,整天就是吃喝嫖赌,逗狗玩鸟,我说一大早晨后脑海就疼的厉害呢,原来他又杀人了,肯定把人脑袋开瓢了,造孽啊,造孽!”
听了老妇人的话,麻九头发酥酥的,这个老妇人真神,居然知道被杀人的死法。
不过,转念一想,明白了,一定是她的败类孙子不止一次给人脑袋开了瓢,才使得老妇人落下了如此病症。
一担心自己的败类孙子干坏事,就后脑海疼。
这是一种神经症状。
看到老妇人气的脸色铁青,还轻轻敲着头上的花冠,麻九知道,她的头疼病又犯了。
一生气,就头疼,这已经变成定式了。
想消除头疼,就得缓解胸中的怒气。
想到这儿,麻九退后两步,哈腰从地上捡起红色的柳条鞭子,双手递向了神情有些呆滞的老妇人,并缓缓的说道:
“老妇人,您先把花草看做那造孽的孙子,抽打几下花草吧,解解心中的闷气!要不然,火气上攻,您还会头痛的。”
老妇人抬头看了一眼麻九,点点头,接过麻九递过来的柳条鞭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有些踉跄的向前走了两步,站稳身形,突然抬起右手,挥动柳条鞭子向空中打去。
呼!呼!呼!
一阵刺耳的风声传进了麻九的耳朵。
柳条鞭子在老妇人的舞动下,尖叫着,仿佛一道道红色的闪电划过空间,散发出惊人的能量。
嚯!
看似羸弱的老妇人竟然有如此的威风。
看来,愤怒和仇恨可以赋予一个人无穷的力量。
这就是正义的咆哮
这就是善良的疯狂。
舞动的柳条鞭子又仿佛是一阵春风,驱散了老妇人脸上的阴霾,她的眼神看起来灵活了,脸色也似乎出现了一丝红晕。
发泄完了心中的怒气,老妇人收回柳条鞭子,伸出干枯的左手轻轻抚摸着柳条鞭子的褶皱,仿佛剑客抚摸着自己心爱的宝剑。
宝剑会把剑客的豪情淋漓的挥洒,这个柳条鞭子同样把老妇人的怨气尽情的发泄。
见老妇人情绪稳定了,麻九也就放心了。
不知婉红的情况如何,她是个刚烈的女子,一旦受到侮辱,后果不堪设想。
麻九忐忑地朝花园的月亮角门望去,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婉红能否被带来。
老妇人抚摸了一会儿柳条鞭子,便走到亭子旁的一棵灌木前,像孩子一样抽打着灌木的树叶,树叶纷纷掉落,像一片片绿色的雪花。
突然,月亮角门处闪出了两位婢女的身影,脚步缓慢,似乎负重而行,麻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嘴巴也不自觉的张成了金鱼嘴的形状。
就在麻九嘴巴达到最大口径的一瞬间,一个黄色的身影突然从角门里闪了出来,麻九悬着的心突然下坠,然后是一阵狂跳。
这个身影正是婉红。
婉红的外衣完好,神色萎靡,头发还有点乱,她倒剪着双手,显然,被捆绑了。
谢天谢地!
婉红没事。
麻九脑子里的坏想法,仿佛是一颗颗流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麻九举起双手,朝婉红疯狂的挥动着。
鹅卵石甬道另一头的婉红下意识的一抬头,一眼就看见了朝自己疯狂挥手的麻九。
就见婉红身子猛然一僵,停住了脚步。
她满脸惊诧,仿佛身在梦中。
她瞪着美丽的眼睛,不敢眨动一下,生怕眨眼的瞬间,麻九在自己的视野里消失。
“婉红!”
一声亲切的呼喊突然传进了婉红的耳朵,婉红妈呀一声,撒腿朝麻九跑去。
同时,她鼻子一阵发酸,眼睛朦胧起来。
由于匆忙,眼睛还被喷涌的泪水打湿了,看不清道路,在加上甬道是弯弯曲曲的,而婉红跑的是直线,甬道边上的鹅卵石比草地高出一些,另外,婉红的双手倒剪着,平衡还不好把握,婉红跑的跌跌撞撞,几次险些绊倒。
麻九见状,赶紧跑上前去,扶住了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