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九唱完,躬身谢幕,在众人更加热烈的掌声中,跳下了礼台,连台阶也不走了。
众人一片遗憾。
很显然,还没听够。
掌声一直在响。
直到麻九回到了座位,大家还一直站着鼓掌,仿佛麻九依旧站在礼台上。
婉红登上了礼台,朝大家连连摆手,叫大家坐下。
半天,众人才陆续坐下。
表面上看,是给麻九鼓掌,其实,麻九唱歌的时候,已经不是他自己了,他已经变成了一种力量,一种激发众人爱国情感的力量。
众人给麻九鼓掌,其实就是给自己觉醒的内心鼓掌,给自己的爱国情怀鼓掌。
赞赏别人就是鼓励自己,激励别人也是鞭策自己。
掌声只给自己心中欣赏的事物,只给和自己内心共鸣的事物。
大虎二虎等人端起酒碗,给麻九敬酒。
小马驹说道:“麻大哥,你真不是人!”
全桌的人都笑了。
“是神!”
小马驹补充了一句,样子有些滑稽。
甄春梅揉了一下有些发红的眼睛,把装着凉拌蔬菜的木盆朝麻九跟前移动了三尺。
虽然没说话,动作和眼神已经暴露了她的内心想法,叫麻九吃点蔬菜,润润喉咙。
她虽然不会唱歌,但,她相信,唱歌一定是喉咙发干的,就跟讲话多了一样。
麻九连续唱了两首歌,嗓子还真有点不舒服,看到甄春梅关心的举动,点点头,拿起筷子,朝凉拌菜盆伸去。
就在麻九的筷子头接近菜盆边缘的时候,一串水滴突然射在了麻九的脸上,朦胧了麻九的双眼。
麻九只得收回筷子,用左手擦了一下脸,这时,小马驹把半截黄瓜递到了麻九的面前,麻九顺着小马驹的手臂看过去,看到了小琴得意的笑脸。
原来是小琴在作妖。
麻九接过黄瓜,放在了桌子上。
这根黄瓜来的太热烈,得冷却一会儿。
当!
一声锣响。
就听婉红说道:“谢谢麻坛主的精彩演唱,麻坛主,你唱出了大家的心声,你就像一条毛毛虫,挠得我们心里直痒痒。
麻大坛主在礼台,张嘴吐出妙音来,羊羔听了敢扑虎,小狗听了跳锅台。”
哈哈哈······
众人大笑。
笑毕,婉红接着说道:“各位朋友,羊羔和小狗听了歌曲,有了一定的表现,那么,大鸡和小鹅是什么表现呢?下面,就请通州木碗会的大鸡和小鹅表演‘对口说’,叫做‘鸡鹅斗嘴’。大家鼓掌欢迎!”
掌声响起。
大鸡和小鹅踩着稀稀疏疏的掌声,走上了礼台。
两人走到礼台中央,面对观众站定,相距三尺。
大鸡瘦高,长条脸,小鹅矮胖,大圆脸。
往那儿一站,就给人一种滑稽的感觉。
去年通州木碗会比武,大鸡小鹅两人较量过武功,小鹅获胜了,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小鹅看向大鸡的眼神,有着一丝轻蔑和不屑。
两人朝观众行了礼,大鸡首先开口说道:“小鹅,你的眼睛有毛病了吗?”
小鹅:“大鸡,我的眼睛好好的,别胡乱放屁!”
哈哈哈······
观众大笑。
大鸡:“你眼睛好好的,我怎么看着有点斜歪,有点飘忽,尿不进尿壶呢!”
观众大笑。
小鹅:“大鸡不撒尿,原来走便道,你眼睛才撒尿呢!”
大鸡:“小鹅,不怪人说,你们鹅没有一个好东西,今天看见你的表现,验证了。”
小鹅:“大鸡,你又放屁!鸡犬不宁,鸡鸣狗盗,叽叽喳喳,鸡不守舍,鸡德败坏,鸡怒无常,叽叽歪歪,鸡上瞒下,鸡头垢面,鸡屎臭臭,鸡心坏坏,都是说的你们,你们鸡哪有一个好玩意。”
众人大笑。
大鸡:“小鹅,别闻不到自己屁·股臭,就以为自己是香的,你们鹅更是臭名远扬,鹅诈钱财,鹅狈为奸,鹅仗人势,鹅贯满盈,鹅心狗肺,鹅肚鬼肠,贼眉鹅眼,鹅不守信,鹅心不善,鹅尿骚骚,鹅气熏人,鹅毛轻浮,鹅头猥亵,都是说你们的,你们鹅更没有一个好饼。”
众人大笑。
麻九也笑了。
大鸡和小鹅说的成语都是麻九昨天写给朱盆主的,没想到,他俩消化的如此之快。
大鸡小鹅表演完了‘对口说’,甄春梅代表处州木碗会上台,表演单人哑剧‘木碗会的一天’。
当!
一声锣响。
甄春梅开始表演。
婉红走下礼台,坐在桌子旁,一边看向礼台,一边开始吃喝。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就见甄春梅打了几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这是表示起床了。
一丝慵懒,一丝温柔,虽然是普通的动作,看起来却很美。
有一种令人问候的冲动,还有一种抚摸小猫的欲望。
甄春梅抬起玉手,同时转动白皙的玉颈,将背后的长发牵到了胸前,然后,另一只玉手做着梳理秀发的动作。
动作轻柔,像微风拂过水面,又仿佛是飘飘的落雪
梳理完了秀发,开始对镜描眉。
一枚柳叶细又长,多少纨绔梦中尝。自古多少遗恨事,都是美眉惑君王。
梳妆打扮完毕,就见甄春梅款款而行,绕着礼台走了一圈,回到原处。
左腿前伸,做了一个小小的弓步,然后,抬起双臂,朝台下做着射箭的动作。
缓缓拉弓,胸前的小山逐渐变得挺拔起来。
眉目远眺,仿佛貂蝉凝望吕布。
一丝怨恨,一丝犀利,一丝复杂。
弓满箭出。
“啊!射死我了!”台下有人大喊。
哈哈哈······
观众大笑。
甄春梅连射几箭,一箭比一箭动作迅速,一箭狠辣一箭,台下传出了阵阵惨叫。
观众被逗得大笑不止。
射完了箭,甄春梅开始打拳。
这是木碗会的伏狗拳。
砸狗头,扇狗嘴,踢狗肚,踹狗腿。
公鸡抓虫,母鸡上架,小猪跳圈,鸭子摆尾。
招招式式,甄春梅做的一板一眼,麻利到位。
柔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刚强。
妩媚尚在,更增添了一丝冷艳。
“甄女侠,来一招猴子偷桃!”有人突然大喊。
哈哈哈······
众人大笑。
甄春梅涨红了脸,仿佛两枚精致的寿桃。
她连连踢腿,发泄对他人无礼的不满。
见此,没人再出言戏弄了。
随后,甄春梅手握毛笔,开始凌空书写。
身形闪动,笔走龙蛇。
如行云,如流水,如奔马,如龙飞,如凤舞。
尽情挥洒,电闪雷鸣。
人们目不转睛,看着甄春梅的一举一动。
显然,想看出甄春梅在书写什么。
只可惜,甄春梅动作太快,空气又没有痕迹的记忆,人们只能望之兴叹。
“麻大侠,我爱你!”有人大喊。
哈哈哈······
众人大笑。
甄春梅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背对着观众,恶狠狠的写了几个大字。
“杀!杀!杀!”小马驹大喊。
表演完了。
甄春梅回到了座位上。
因为刚才有人大喊,说她暗恋麻九,这回,她真的不敢看麻九了,本来是和麻九斜对角坐着,这次,故意侧着身子,只给麻九一个侧脸。
桃花刚沐杏花雨,侧面桃花一样红。
小马驹朝甄春梅傻傻的一笑,说道:“春梅姐姐,你刚才写的是啥呀?”
“一首古诗。”
“念念呗!”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好诗!回去教我。”
甄春梅点点头。
这时,木州木碗会出的节目上演了。
是由大梅二梅表演的‘姐妹开荒’。
大虎二虎目不转睛的朝台上看着,眼睛里饱含深情,仿佛看着自己种出的庄稼。
希望虽在,能不能有理想的收成,很大程度决定天意。
大梅二梅在表演刨地的动作。
高高的举起?头,停顿半秒,轰然落下。
把自己的能量通过?头传递给土地,草皮破了,草根被铲除了,土地改变了形态,变成了庄稼的温床。
大梅二梅抬起玉手,擦擦额头上的细汗,继续刨着荒地。
朱盆主和老穆两对新人同时来到了麻九所在的桌子,大家站起来,祝福声声,两对新人致谢,众人同饮。
新人去别的桌子敬酒了,麻九等人坐下,朝礼台上望去。
大梅二梅正在表演种地,大梅在前面,做着刨坑的动作,镐头半抬,下落,刨在垄台上,两手轻轻一带,不深不浅的小坑就完成了,半步一刨,很专业。
二梅跟在后面,做着撒种子掩埋种子的动作,就见她左臂微屈,挎着竹筐,右手不断伸向竹筐,抓起种子,撒落在大梅刨的坑洞当中,然后,右腿拖拉,右脚带动泥土,将种子掩埋,再轻轻一踩。
整个动作连贯协调,很专业,也很有美感。
大虎二虎看的很认真,很出神。
大虎眼神跟着大梅的镐头上下跳跃,仿佛在体味着大梅的辛苦,或是数着大梅刨坑的数目。
二虎一眨不眨的盯着二梅的右腿,看着似乎残废的大腿的机械动作,仿佛在欣赏一朵美丽的花朵。
“能种个胖小子吗?我想要个儿子。”有人大喊。
“笨蛋!那坑不是刨的!”
哈哈哈······
众人大笑。
表演完了种地,姐妹俩又表演了拔草,浇灌,铲地等田间管理活动。
表演铲地的时候,赢得了观众一片掌声。
弯腰迈步送锄拉锄擦汗望天,所有的动作完全一致,因为两人长相相似,穿着打扮一致,加上步调协调的一样动作,就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
姐妹俩相互就是对方的复制品。
一样的鸡蛋好找,一样的美女就天下难寻了。
故此,掌声很热烈。
小马驹一边鼓掌,一边还念起了古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