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菊紧咬红唇,断断续续的说道:“败类···知府,天打雷劈···知府,该死···挨千刀···知府,我···我···我一定···杀了他!剐了他!”
“知府已经叫我们杀了!”李灵儿说的很轻松。
“杀了?”银菊十分震惊,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知府狗官刚刚被我们捅死了,说来事情很凑巧,今天下午,知府要强取一位卖豆腐的少女,正好被我们碰上了,我们就让少女假装答应,我们两个代替少女进入了知府的内宅,才看到了奄奄一息的你姐姐金菊,也借机杀掉了败类知府。”
李灵儿边说边取出金菊留给银菊的墨绿色的玉镯子,递给了银菊,银菊一看,睹物思人,更悲哀了。
“这是你姐姐金菊临终前交给我们的,托我们把它带给你,并让我们给你带一句话。”
“姐姐说什么了?”银菊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姐姐要你···离开风尘!”
银菊听了,不住点头,像一个磕头虫。
“你现在最痛恨谁?”李灵儿问银菊。
“当然是把我姐姐送入火坑的胖三了!”
“你应该痛恨这个吃人的社会,痛恨风族侵略者,痛恨自己选错了行当,当然,胖三的确是最可恨的,他是把你姐姐推入火坑的罪魁祸首!”麻九捏着嗓子,细声细气地说了一通。
李灵儿瞪了一眼麻九,显出有点责备的意思,别胡乱说话行不行,瞧你的声调,男不男女不女的,别吓着人家银菊姑娘。
银菊抬头看了一眼麻九,一副欣赏赞叹的表情,说道:“胖姐姐说的对!”
天啊!
真把我当女的了,你没看到我脸上的阳刚之气吗?
这么帅的小伙,怎么就让两件破衣服给掩盖了呢?
人是衣服马是鞍,还真不假。
麻九尽量装得柔弱一些,摆出婀娜之态,还用翘起的小拇指捋了捋眉毛。
李灵儿见麻九娇柔做作的样子,不禁一阵好笑,装啥装?
下巴上的胡子没有刮干净知道不?
哪个女孩有你那样的长须呢?
当然了,这也怪李灵儿自己,麻九假扮赵巧儿,在上轿之前,李灵儿专门用赵大的剃刀给麻九刮过脸,可惜,当时匆匆忙忙的,麻九下巴上的杂草没有清理干净。
一阵脚步声急速传来,一名使女敲门走了进来。
“什么事?急急忙忙的?”银菊问使女。
“回小姐,那个叫胖三的捕头来了,着急要见您,妈妈叫问你啥时候方便?”使女边说边用眼睛偷偷看着麻九和李灵儿两人,很明显,这话是说给麻九和李灵儿听的,意思是我们小姐来客人了,你们啥时候走人啊,别影响我们的生意啊!
一听说胖三来了,三人都是一愣,麻九和李灵儿一阵惊喜。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胖三,这回你的死期到了。
银菊心里也砰砰直跳,这个外表憨厚,内心歹毒的败类出现的太是时候了,看来是姐姐的灵魂显灵了,仇人自己送上门来了,胖三,看我如何消遣你!
银菊看了看李灵儿和麻九,对使女缓缓地说道:“跟妈妈说,叫胖三上来吧!正好隔壁春桃的房间空着,我叫姐姐的朋友到隔壁休息一下,你下去吧!”
使女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银菊姑娘,今晚就是你报仇的日子,风尘漫漫,也该离开了!”
“我们帮你干掉胖三,为你姐姐报仇吧!”
听了李灵儿和麻九的话,银菊眨动几下美丽的大眼睛,说道:
“谢谢两位姐姐了,这件事我自己能够摆平,两位姐姐就不要插手了,你们两个躲到里边屋里去,看我怎么对付这个恶棍。”
银菊挑起里屋的门帘,示意麻九李灵儿赶快进里屋去。
麻九李灵儿对了一下眼神,都会意地点点头,便走进了黑乎乎的里屋。
里屋没有点灯,只有窗户上透进了一些外面的亮光。
梳妆台上的巨大铜镜反射着微弱的天光,从某个角度看上去,一片星光。
一张大床靠着窗户放着,幔帐高挑,阵阵香气,隐隐传来。
脚下软软的,显然铺着羊毛地毯。
这是银菊的闺房,很温馨。
麻九直奔大床而去,躺在了软绵绵的被褥上,清香扑鼻。
“啪!”
麻九的腰部遭到了重重的一击!
“起来!不知道自己啥身份呀?别给床铺给污染了!大公鸡咋往鸡窝里钻呢,你会下蛋吗?”
“这床真酷,软软的,香香的,别有一番天地!”
“天地再好,也不是你的!”李灵儿又拍了麻九一巴掌。
麻九顺势抓住了李灵儿的手,一把就把李灵儿拽到了床上,两人倒在了一起。
又一种气息钻进了麻九的鼻孔。
这是女人特有的气息,甜甜的,沁人心脾!
“啪!”
“啪!”
麻九又遭到了打击,不过这次的力度特别大,还打在了麻九的胸部。
李灵儿挣脱了麻九的束缚,离开了床铺。
“有点正事行不行?”李灵儿边说边朝门口走去。
“带刺的玫瑰!”麻九也慢腾腾地从床上起来,朝门口走去。
两人站在里屋的门口,门两边一边一个,就像两个门神,透过门帘的微小缝隙朝外屋看去。
银菊自己一个人对付胖三,别有什么不测,麻九和李灵儿有些不放心。
想想胖三举起木杵袭击姜盆主的一幕,麻九不禁气满胸膛。
外屋的门突然开了,一位身穿红色唐装的矮个男子有些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此人胖嘟嘟的脸,嘴唇有一定的厚度,并且有些塌陷的感觉,一双小眼睛就像疲惫的老鼠,和那张胖脸很不协调,从举止上看,此人有些粗俗猥琐。
这人正是通州木碗会的碗主胖三,他出卖了木碗会,打伤了姜盆主,把木碗会的大花小花姐妹俩送给了败类知府,以至于姐妹俩被知府折磨致死,他还联手知府的狗捕头,在城西木碗会的临时老营设下埋伏,抓住了朱碗主和老猫,要不是麻九李灵儿设法搭救了朱碗主和老猫,恐怕两人也遭了他的毒手,银菊的姐姐金菊更是被他推进了知府衙门的火坑,导致金菊不忍凌辱,自杀身亡。
胖三一见银菊,眼睛异常放光,脸上的肌肉狂跳不止,迈步向前凑去,就要和银菊亲近:“银菊姐姐,想死胖三弟弟了,可想死我了!”
真够肉麻的,年龄明显比人家银菊大挺多,愣充小弟。
银菊向后退了几步,指着圆桌旁边的椅子,示意胖三坐下,胖三心有不甘地瞅瞅银菊,坐在了椅子上。
银菊坐在了胖三的对面,两人隔着一个桌面。一股难闻的酒气从桌子对面飘到了银菊的身边,银菊用手轻轻扇着鼻子,说道:“大捕头,这么晚了,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姐姐问外面什么风啊?小弟我还真没注意,是迎春院的轿子把我送到这里来的,啊,对了,好像是旋风,我看到院子里的玫瑰树颤颤巍巍的,东倒西斜的,不过,风好像没吹脸,这风今天真奇怪,它不刮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