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器店的门前聚集了不少的男男女女,都在有滋有味的听琴。
人们很陶醉,随着琴音的节奏做着各种各样的动作。
有的摇头晃脑,有的手舞足蹈,有的蹦蹦跳跳,有的失神落魄。
麻九几人也被琴声吸引,走到了门前的人从里。
三位女侠开始嘀咕起来。
婉红说:“这琴弹的的确不错,耳朵拒绝不了,眼睛都不好使了,出现了奇妙的梦幻。”
哈哈哈······
小琴和李灵儿笑了起来。
小琴说道:“婉红姐姐,看来你的内心有些躁动,俗话说,琴撩多情人,你的内心本来就有涟漪,琴声掠过,掀起万丈波澜,迷失了你的本源,出现了梦幻。少女梦幻,飘飘欲仙,白面郎君,身背宝剑,对不对呀?”
“去你的!小丫头片子,就会胡说八道,自己陷烂泥里了,就把感觉往别人身上扣,自己发霉了,就闻着别人返潮,以妓女之心度尼姑之腹,可笑不可笑啊?”
小琴朝婉红轻蔑的一笑,说道:“小尼姑,走南北,不嫌累,不后悔,不修佛,不气馁,为什么,心有鬼,爱上一个飞毛腿!”
“我叫你胡咧咧!找打!”
婉红说着,举手就朝小琴拍去,小琴一闪身,钻入了人群,婉红在后面就追赶。
两人朝乐器店的大门方向跑去。
麻九和李灵儿对视一下,也朝她俩追去。
当小琴跑到大门跟前的时候,大门突然开了,从里面突然冲出一个人来,差点和小琴撞在一起。
“你瞎呀!···”
小琴的话还没说完,就像遭到雷声震撼的鸭子一样,呆住了。
站在她面前的人,穿着黑色外衣,挎着长刀,戴着斗笠。
斗笠的帽檐低垂,遮住了此人的上半个脸,就露着一副略尖的下巴,和长满乱草一样胡须的丑陋嘴巴。
此人身后背着一捆长笛,笛子的粗细和颜色不一,但,都是新的。
看来,此人是来乐器店买长笛的。
这人的服装打扮,和钱勇描述的掠走柳叶的黑衣人一模一样,况且他还买了一捆长笛,而柳叶正喜欢吹长笛,这能不叫小琴惊讶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正在寻找他,他就出现了。
这就叫运气。
婉红也看见黑衣人,知道他正是自己一伙人寻找的目标。
麻九和李灵儿也透过人群,隐约发现了黑衣人,两人疾步向前。
见有人挡住了去路,黑衣人将帽檐向下一拽,侧身朝一旁走去。
可恶的坏蛋,想溜走,没门!
小琴和婉红一闪身,挡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麻九和李灵儿也飘了过来,四个人形成了一道人墙。
黑衣人左闪,人墙向左移动,黑衣人右闪,人墙向右移动。
黑衣人气得一跺脚,冒出了一句脏话:“我日你娘的,什么的干活?”
小琴冷笑一下,厉声说道:“你娘是猪!红毛鬼,处州抢来的女孩在哪儿?”
小琴的话,仿佛晴天霹雳,黑衣人被震得身子一颤,他猛然转身,闪电出手,打倒了身边的两个听琴的看客,然后双腿一屈,跳上了二楼平台,身形一闪,跳上了隔壁的房顶,迅速朝南面跑去。
优雅的琴声戛然而止,随后又响了起来,不过,像狮吼像虎啸,似乎声声都是愤怒。
麻九几人分开众人,纵身跳上房顶,朝黑衣人追去。
人们一阵哗然。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房顶,大家一时议论纷纷。
黑衣人上蹿下跳,像一只猿猴在高高低低的街边房顶上奔跑着,麻九几人在后面紧紧追赶,形成了一道奇特的风景。
大街上的人们都停下了脚步,抬头观望着,眼神中都是好奇和惊异。
小孩拍手,大姑娘皱眉,小贩停止了吆喝,老大娘老大爷张大了嘴巴。
“空中飞人!”
“飞啦!飞啦!”
“小鸟---大公鸡,飞檐又走壁!小鸟---大公鸡,飞檐又走壁!”
一些小孩子一边拍手,一边欢快的喊叫着。
麻九几人的轻功都很好,很快就缩短了和黑衣人的距离,黑衣人慌张起来,一不留神,从房顶跌落下来。
“喜鹊叫喳喳,耗子掉房吧!”
小琴得意的大喊。
黑衣人真像耗子一样,沿着小胡同左拐右拐地跑着,几人也跳下房顶,在后面紧紧追赶。
足足跑了有一袋烟的功夫,黑衣人出了小胡同,朝着街道对面的一个大型建筑跑去。
麻九几人追了上去。
这是一个巨大的木质建筑,高度有三丈,宽度有六七丈,长度足有十几丈,造型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棺材,垂直于街道矗立着,也就是棺材头冲着街道,棺材尾部远离街道,建筑的长边与街道垂直。
整个建筑呈现天蓝色,叫人看了,似乎散发着丝丝凉意。
建筑的两扇大门有一扇开着,一些人正在蜂拥而入,不过,看人群的数量,知道人们就要全部进去了。
黑衣人钻入人群,消失了身影。
大门上面五尺左右的高度,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匾,上面写着‘径州大戏院’几个金色大字。
就在牌匾的右侧,有几行黑色的大字:
真亦假来假亦真,
悲欢离合贪痴嗔。
一日横穿八万年,
三皇五帝笑吟吟。
几人跑到大戏院门口的时候,人们都已经进入了大门,大门前只剩下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端着破木碗,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一只只残破的脏碗呈现在麻九几人的眼前。
婉红一看,顿时来了同情心,玉手下意识地朝腰间伸去,就要摸出银子往破碗里扔。
麻九朝婉红摆摆手,制止了婉红的冲动,随后,麻九朝面前的几个乞丐温和的说道:“几个大哥,我们是木碗会的,你们想加入木碗会吗?”
闻言,几个乞丐像触电了一样,立刻收回了木碗,看也不敢看麻九一眼,就鸟散了。
三位女侠一阵轻笑。
很显然,这些都是好逸恶劳的家伙,之所以不愿意加入木碗会,就是受不了木碗会的条条框框。
木碗会是一个正义的组织,当然有一些约束了,还可能有一些劳动的指标,还有伸张正义带来的种种风险,对于胸无大志,得过且过的家伙,当然觉得不好玩了。
做一个散丐,那是乞丐中的神仙。
几人要进门的时候,就被几个衙役模样的家伙拦住了。
为首一个长着龅牙的丑陋衙役,把手中的齐眉棍往几人身前一横,恶狠狠的说道:“拿出戏票,无票者不得入内。”
“多少钱一张票?”麻九强压怒火,冷冷的开口。
“就剩下站票了,一两白银一张。”龅牙衙役没好气的回答。
为了尽快进去,抓住黑衣败类,麻九毫不犹豫地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往龅牙衙役手里一塞,说道:“我们就四个人,着急进去,就麻烦官爷代劳一下吧,多余的银子就当是茶水钱了。”
看着自己手里白花花的银子,龅牙衙役的眼睛一通发光。
运气不错,一顿花酒钱差不多少了,眼前似乎出现了菊花楼妓女叶翠红那风骚妖娆的身影,也闻到了妓院那种诱人的香气。
“进去吧!出来的时候,想着找我拿票。”
龅牙衙役的话音未落,几人迈步走进了戏院。
李灵儿和婉红在门口把守,麻九和小琴进到场子里寻找黑衣人。
整个戏院座无虚席,还有不少人在两边的过道上站着,人们交头接耳低声谈论着,戏院大厅里一片嘈杂。
由于大厅两侧的窗户很多,窗户还很大,屋里显得很亮堂,人们的穿戴和脸色都看得还算清楚。
麻九和小琴先是检查了后面和过道上站着的看客,没见到黑衣人的身影。
接着,两人开始检查坐着的看客,两人逐排搜索了一遍,仍然没有发现黑衣人的踪迹。
麻九和小琴碰了头,都傻傻地望着对方,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无奈。
突然,麻九发现大厅一侧中间有扇窗户似乎有些异样,那黑色的窗帘拉上了一半。
两人快步跑向了那扇窗户。
因为窗户台很宽,两人怀疑黑衣人藏在了窗户帘的后面,故此,在靠近窗户的时候,都放慢了脚步。
小琴握紧了铁簪子,似乎把窗户帘当成了虎穴,麻九也提高了警惕,防止黑衣人狗急跳墙。
两人谨慎的靠近那扇可疑的窗户,神情和动作有些滑稽,弄得周围的看客把奇怪的眼神纷纷投向两人,有些人还小声嘀咕着。
带着一丝紧张,一丝兴奋,一丝期盼,麻九来到了那扇窗户前,深吸一口气,猛地伸出手,哗啦一下拉开了窗帘,一旁的小琴把铁簪子闪电一般的朝窗户刺去。
铁簪子刺到了一团黑黑的物体上,同时,一捆长笛从窗户台上滚落到地面上,发出幽怨的声响。
“败类的玩意,金蝉脱壳了!”小琴忍不住骂了一句。
原来小琴刺中的是一团黑色的外衣,正是黑衣败类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