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个滚木没有扫荡到的魔鬼,吓得撒腿就往山下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就像滚木抢走了他们的魂魄,直追滚木而去。
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几个魔鬼,山上着火了,二道门居然掉下了滚木,我的娘啊,可别飞来羽箭啊!
嗖!
一只羽箭射在了前面奔跑伙伴的后脑上,羽毛震颤着,鲜血飞溅!
娘啊!
喊声刚刚出口,就觉得后脖颈子一凉,一只箭头骤然出现在眼前,血呼呼的,还冒着热气,眼前顿时一黑,这个魔鬼就见阎王去了。
婉红小琴朝着逃跑的魔鬼射击着,小琴射得比较准,几乎箭无虚发,都准确地射在了魔鬼的头部。婉红也不错,射倒了两个魔鬼。
“给我留一个!就跑得最远的吧!”李灵儿拿起一张弓和一支箭,朝婉红小琴说道。
此时,就剩下两个魔鬼了,一前一后地朝山下跑去。
跑在前面的魔鬼有些瘦小,头发散了,迎风飘了起来,更像一个鬼头了。
跑在后面的魔鬼又高又胖,鞋子跑丢了一只,一脚高一脚低地跑着,并不断地回头,像做贼一样。
小琴和李灵儿都拉满了弓,两眼闪出凌厉的光芒,望着逃跑的魔鬼。
“姐姐要射魔鬼哪儿?”小琴突然问李灵儿。
“射他头顶!”李灵儿自信地说道。
跑在前面的魔鬼,有点秃顶,在淡淡的月光下,有些发白的头顶在上下跳动着,就像一个小小的鳞片。
要射到头顶,比百步穿杨还难。
“妹妹要射魔鬼哪儿?”李灵儿问小琴。
“我要射他的脑门!”小琴的语气更加自信。
高大魔鬼背着小琴朝山下跑去,小琴偏要射他的脑门,脑门可在魔鬼身子前面一侧呀,好在魔鬼不断回头,淡淡的月光下,魔鬼的脑门果真一闪一闪的,像个反光的碗底儿。
要射到间断出现的小小脑门,好比在风中射挂在树上的钱孔一样难。
“射!”
“射!”
李灵儿和小琴同时放开了弓弦!
四人八只眼睛死死盯着飞出的两只羽箭,同时瞄着跳动的头顶和闪动的脑门!
两支羽箭像长了眼睛一样,直奔目标而去!
闪动的脑门突然静止了,因为插上了一支羽箭!
随后,跳动的头顶也突然骤停了,应为被羽箭贯穿了!
真是令人心动的一刻!
神了!
真是神了!
“你俩都是属猫的吧?是不是呀?”麻九神色怪怪的问。
“我不属猫!”小琴把弓挂在了兵器架子上。
“我也不属猫!”李灵儿也把弓放回了原处。
婉红一看小琴李灵儿对麻九话语的反应,不禁有些着急,她走到两人身边,快言快语地说道:“哎呀!两位姐妹,你们这一会儿咋变得这么实在了呢?十二个属相里根本就没有猫,麻九说你们属猫,就是说你们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不是你们射的准,是赶巧了!”
“啊?麻大傻,说谁瞎猫碰死耗子呢?不服咋地?不服就比试一下呗!”小琴冲着麻九呲牙咧嘴的,还真像一只顽皮的小猫。
李灵儿有些陶醉在自己的箭术里,对麻九隐隐约约的讽刺,根本没在意,但听婉红添油加醋的解释,也不免对麻九起了嗔意,给麻九送去了冰冷的眼神。
麻九本意真是讽刺小琴李灵儿能射准目标,纯属瞎猫碰到了死耗子,是偶然现象,不过,经过婉红这一揭穿,小琴和李灵儿都对自己有了怨气,麻九倒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本意了,那样的话,显得自己太狭隘了,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婉红,你对我的问话胡乱解释啥呀!整得两位神箭手都对我怨气冲天了,这太不利于团结了!”
婉红一听,忽地一下气就上来了,木杵已经微微抬头了,后又强忍怒气说道:“麻九,谁胡乱解释你的话了,我问你,你说人家两人属猫,不是指瞎猫碰到死耗子,还能指啥?”
这回麻九可有机会狡辩了。
麻九就是麻九,给个土坷垃就能下坡,给只萤火虫就能灿烂,给条麻绳就能当竹竿爬,给个鸟窝也能安家。
麻九抬手向脑后捋捋头发,说道:“诸位女侠,我看跑在前面的魔鬼有些秃顶,那秃顶在月光下微微发亮,就像一片大大的鱼鳞,跑在后面的魔鬼脑门光秃秃的,他频频回头,脑门在月光下一闪一闪的,就像老鼠的后背,你们知道,猫喜欢吃鱼,更喜欢捉老鼠。对吧?所以我说,小琴李灵儿两人属猫,善于捕捉鱼儿和老鼠吗!”
“没意思!纯属狡辩!”婉红扭过脸去,不看麻九了。
“欲盖弥彰!越描越黑!油嘴滑舌!花说柳说!没趣!没趣!”小琴也不理麻九了,走向女儿墙,朝山上望去。
李灵儿也白了一眼麻九,走到垛口旁边,朝山门下面望去,她可能想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魔鬼吧!
麻九孤单了,眼神找不到共鸣的情感了,一阵孤独笼罩麻九。
看来人人都不喜欢讽刺和挖苦,表扬和赞同是和谐友爱的润滑剂,即使最亲的人,也怕冰冷的语言。
真是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呀。
潘老几人来到了山门下,麻九几人下了城墙,打开了山门,踢走了挡路的魔鬼尸体,一行人朝山下走去。
想到头道门还可能有残余的魔鬼,麻九加快了脚步。
李灵儿跟了上来。
小琴婉红也并肩跟了上来。
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走了有一会儿工夫,来到了头道山门。这里也是一些圆木房屋,依着峭壁搭建,除了房舍以外,还有一个不小的马棚,十几匹各色的马匹在槽头栓着,正在吃着夜草,马儿们咀嚼草料的声响十分的特别,就像一首独特的音乐,在马棚外面,听得清清楚楚。
麻九和三位女侠正在马棚前面驻足谛听马儿吃草发出的声响呢,就见山门上面的大墙上,人影一闪,嗖嗖嗖,几支羽箭从女儿墙上射了下来。
麻九几人闪身躲过!
“上面有人!”小琴大喊。
嗖嗖嗖···
又有几支羽箭射了下来!
“跟二道门的设计一样,两边峭壁旁有上墙通道。”麻九说完,拔出了身后的金龙剑。
李灵儿拔出宝剑就要朝上墙的缓坡冲,小琴一把拽住了李灵儿,说道:“姐姐别忙,这里有天然的盾牌!”
李灵儿等一愣,就见小琴钻进马棚,很快牵出了四匹马,众人才恍然大悟!
麻九等飞身上马,把身子隐藏在马背的一侧,驱动马匹朝右边峭壁旁的缓坡冲去。
小琴冲在最前面。
铁簪子向空中竖起,寒光闪烁,咄咄逼人!
李灵儿第二,接着是婉红,麻九骑着一匹瘦马,跑在最后。
羽箭朝四人四骑飞来!
小琴的马后鞧部位中了一箭,疼得马使劲朝城墙上窜去!
李灵儿的身子从马背一侧钻了出来,金凤剑击打着飞来的羽箭!
婉红的马前腿中了一箭,一个马失前蹄,差点把婉红甩下来,婉红一杵砸在了马背上,背部的疼痛压过了前腿,马儿一下子站了起来,朝缓坡上冲去。
麻九是最倒霉的了,两只羽箭一齐飞来,都射在了马头上,马儿一头栽倒了,麻九一按马背就跳了下来,天然的盾牌失灵了。
三匹马很快窜上了城墙,一阵短兵相接,就听一声声哀嚎传出,等麻九跑上城墙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一共六个魔鬼都见阎王去了。
三位女侠的战斗力真不一般!
“咋不给我留一个呢?叫我也过过手瘾!”麻九开玩笑地埋怨三位女侠。
“你的手真贪,除了杀人有瘾,还有别的嗜好吧?”小琴边在一个魔鬼的衣服上蹭着铁簪子,一边朝麻九说道。
麻九把金龙剑插入了后背的剑鞘,轻轻搓着两手说道:“我的手啊···最喜欢柔软的东西了!”
小琴一听,下意识地瞅瞅自己的前部,一抹红晕出现在两颊,她眨了两下眼睛,说道:“那你不应该在木碗会,最好去弹棉花,整天接触棉花包,应该是你的最爱了!”
“小棉花包最好!”
“欺软怕硬的手!可耻!”婉红朝麻九撇嘴说道。
“贪恋温柔的手!可笑!”李灵儿也加入了斗嘴的行列,这叫入乡随俗吧!
“一个入错了行,排错了队的手!可悲!”小琴也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麻九一阵愕然。
唉!
一句暧昧庸俗的话,引来这么多谴责,都那么认真干啥!
也许自己真的太俗气了!
刚才的话的确有点俗不可耐了!
可小琴话外之音就是要把自己引入邪路,这小妮子太阴险了!
麻九沉默。
现如今小琴婉红两人不知咋的,总是和麻九较劲似的,是赵巧儿那身孝服把两人眼睛扎得难受,以至于心里起了烦躁?
潘老一行人来到了头道门。
赵巧儿身穿孝服,使她看起来更加妩媚动人,还多多少少透出一丝野性,洋溢着一种很特殊的韵味。
麻九和三位女侠下了城墙,大家汇合在一起。
赵巧儿又扑到了李灵儿的怀里,抹着眼泪,说道:“灵儿姐姐,我爹爹···他···不在了吧?”
李灵儿轻轻拍着赵巧儿的后背,就像母亲抚慰女儿一样,说道:“老人伤的太严重,我们打跑魔鬼们,他已经不行了,我和麻大侠把老人安葬在城西的乱葬岗子了,和一个叫小六子的镖师埋在了一块儿,你的杀父之仇现在已经报了,别太悲哀了,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你现在打算去哪儿呀?”
赵巧儿转头看看婉红手里的木杵,又看看婉红小琴两人,李灵儿赶紧给她们进行了介绍。
这是木碗会的婉红护法。
这是处州伏虎山庄的小琴营长。
这是豆腐西施赵巧儿。
三人寒暄了一番。
赵巧儿对婉红小琴说了一些感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