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恶狗看见乞丐朝自己走了过来,夹起尾巴,抬起头颅,伸直前腿,狂叫着,并不断左右移动着位置,防止乞丐从边上绕过去。
乞丐一看恶狗拦路,便蹲了下去,这样可以使自己的影像在恶狗的眼里变大,对恶狗造成威慑。
受到威胁的恶狗真的放低了姿态,提高了警惕,它也降低了体位,不再狂叫了,而是龇牙咧嘴,瞪着血红的眼睛,小声呜呜着,时刻防范乞丐的突然袭击。
见状,乞丐把木碗放到了地上,指着木碗说道:
“威猛的狗狗啊,我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了,叫我进门讨点吃的吧,要不然我就要饿死了,你也积点阴德,下辈子托生人吧,何苦当狗给人看家护院呢,一点地位都没有。”
恶狗似乎听懂了乞丐的话,不再发出充满敌意的呜呜声了,它半坐在地上,不断地摇着大大的狗脑袋,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很显然,他不同意乞丐刚才的言论,到底是对乞丐说的哪地方不满意,人们就不得而知了。
乞丐一看恶狗的态度有所缓和,便慢慢地直起了腰,恶狗一见,也慢慢地直起了前腿,乞丐下蹲,恶狗也下伏,乞丐直身,恶狗就直腿扬头。
如此反复数次,他俩动作的频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扑通”一声,乞丐坐在了地上,恶狗直起身子,拼命地摇着尾巴,得意地汪汪汪叫起来,似乎在嘲笑乞丐。
台下一片大笑!
乞丐有些愤怒了,他一骨碌爬了起来,抓过木杵,还没等他站起来呢,恶狗已经扑了上来,牢牢地咬住他的手腕,痛得他哎呀一声,撇了木杵,人和狗滚在了一起。
乞丐掐着狗头,恶狗咬着乞丐的胳膊不放,人和狗在平台上从东滚到西,又从西滚到东,恶狗汪汪汪怪叫着,乞丐也连喊带骂的。
“掐死你,愚蠢的走狗!”
人和狗都急了,乞丐伸嘴咬向了狗头,恶狗拼命摇头撕扯着乞丐的胳膊和前胸······
这时,婉红走上了舞台,捡起木杵,狠狠地照狗头打去,随着“嗷嗷嗷”的几声惨叫,恶狗终于被制服了。
胖三和大鸡谢幕,走下了舞台。
当!
又是一声锣响。
“今天的第三个节目,请西县的朱碗主上台给大家讲故事。”
婉红报完幕,便走下了舞台。
朱碗主很快走上了舞台,哈腰给大家鞠了一躬,开口说道:
“有一天啊,一位员外正在陪新结识的朋友在家里喝酒,开酒馆的邻居派店小二送来一封书信,信上说酒馆掌柜的要去集市买些货物,想向员外家借一头驴使唤。
可员外不认识字,他把书信翻过来倒过去假装反复看了几遍,说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去,保证让你掌柜的满意!”
哈哈哈······
朱碗主的故事把大家逗得一阵大笑。
“蠢驴,喝一个!”
“大如驴,干一个!”
“来来来!咱哥们驴饮一下!”
······
朱碗主的故事不仅带来了笑声,还引发了木碗会会员们借驴发挥了一番豪情。
接着,大花小花给大家表演了舞蹈。
两位姑娘穿着花布衣衫,朴素中透着华贵,庄重中散发着妩媚。
其实,所谓的舞蹈,并不是青楼女子长袖飘飘的那种,而就是,展示一下平时的劳动动作而已。
就见两人时而稻田拔草,时而灌溉秧苗,时而采摘仙果,时而挥舞铁锹,时而操刀切菜,时而舞动木勺,时而推拉擀面,时而扇动火苗······
虽然都是一些普通的动作,不过,叫两位姑娘表演的韵味十足,充满着美感。
那节奏,那曲线,那翩翩的身姿······
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拨动了一根琴弦,虽然听不见声响,但,那种美妙的感觉实在令人心尖发颤。
尤其是一些青年汉子,都看直眼了,连酒也忘了。
美女就是美酒。
一种能让人如醉如痴的美酒。
这种酒,可不凡,看看也能解解馋。
这种酒,没有价,一个就能倾天下。
晚会终于进入了一种高潮。
现场气氛异常的热烈。
男人们拼命的呼喊,女人们不停的摇晃着身子,像微风摆动的荷叶。
荷叶飘飘,酒香四溢。
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舞蹈表演完了,婉红又走上了舞台。
报出了下一个节目,是红玉婶子和小铁蛋表演生活剧‘傻儿子’。
一通准备过后。
就见红玉婶子坐在平台中央的一把椅子上,神色严肃,小铁蛋凌空敲门,红玉婶子说道:“进来!”
小铁蛋双手做推门状,迈步走进了屋里,双手一拱,说道:“犬子给母亲请安!”
哈哈哈······
众人大笑。
犬子是父母在旁人面前对自己孩子的谦称,子女和父母说话,称自己为犬子,那就是骂父母是狗,众人能不笑吗!
红玉婶子狠狠的瞪了小马驹一眼,说道:“说过多少遍了,不能自称犬子,你是故意的吗?”
“狗崽子不敢!”
哈哈哈······
众人更是大笑。
红玉婶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都过了饭口了,为啥才回来,干啥去了?”
“找我爹去了!”
红玉婶子闻言,脸色一白,把脚一跺,说道:“你爹死了很多年了,早就变成白骨了,还找什么找?”
“他没变成白骨,早晨我在王婆门口撒尿的时候,听王婆亲口说:
你爹是个大王八,一天到晚水塘趴,不吃泥鳅不吃鱼,哭哭啼啼要回家。”
红玉婶子一听,气得浑身发抖,晃晃悠悠站起来,举起巴掌朝小铁蛋打去。
啪!啪!啪!
连续几巴掌扇在了小铁蛋的脑门上,打得小铁蛋杀猪一样的嚎叫起来,连连说道:“我爹是白骨!我爹是白骨···”
红玉婶子停了手,叫小铁蛋吃饭,小铁蛋揉揉发红的脑门,坐在饭桌上开始吃饭。
小铁蛋抓起吃食就往嘴里塞,样子仿佛饿狼,噎的直翻白眼,红玉婶子轻叹一声,说道:“慢点吃,喝口汤。”
小铁蛋闻言,端起汤碗就嘴里灌,脖子一梗一梗的,见状,红玉婶子又说道:“慢点喝!都洒大襟上了。”
闻言,小铁蛋放下了汤碗,抬起头,傻愣愣的看着红玉婶子。
红玉婶子见小铁蛋的样子奇怪,便问道:“我的儿,你咋地了?”
“想起了几句话,是王婆的叨咕的。”
“什么话?”
“好像···红玉寡妇不害臊,敞开大襟缝被套。隔壁老翁爬墙看,一宿都没睡好觉。”
······
红玉婶子和小铁蛋表演完了,婉红走上了舞台。
她朝台下看了几眼,噗嗤一笑,说道:
“村民们,客人们,能有今天的聚会,我们应该感谢一个人,大家知道是谁吗?”
“知道!麻护法!”
“麻护法是面引子!”
“对!就是他引发的聚会!”
闻听大家的回答,婉红满意的点点头,又说道:“请麻护法表演一个节目,大家说好不好啊?”
“好!”
“大好!”
“特好!”
对于婉红的提议,会员们一致响应,不少人大声叫好。
早有人来到了麻九身边,往舞台上推麻九。
这些人里就有朱碗主,还有老猫。
“请麻护法上台表演节目。”
婉红说完,便走下了舞台。
这时,麻九已经被一些人连推带拉的弄到了舞台梯子边上,婉红朝麻九诡异的笑笑,就站到一边去了。
麻九轻叹一声,只得走上舞台。
朝台下深深鞠了一躬,麻九开口说道:“感谢大家的热诚,更感谢大家的救命之恩。”
鼻头似乎有些酸楚,麻九便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麻九,天生笨拙,吹拉弹不会,讲笑话也不会,要说舞蹈,那更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了,好在蹲大狱时候,和别人学了一首歌,现在就把它献给大家,希望大家喜欢。”
麻九话音未落,已经有掌声响起了。
在一片鼓励期待的掌声中,麻九展开了歌喉,开始唱了起来:
“愁啊愁
愁就白了头”
麻九一出声,仿佛晴天打了一个霹雳,满场顿时安静起来,因为麻九唱的实在太好了。
感情充沛真挚,声音凄楚哀怨,仿佛一根根细针,准确地扎在了现场每一个人的心尖上。
一双双同情眼神射向麻九,每个心都和麻九发生了共鸣。
“自从我与你呀分别后
我就住进监狱的楼”
此句一出,一些女子的脸色顿时变得绯红,大花小花害羞的低下了头,婉红更是下意识的抬手摸了一下瞬间变得火热的脸蛋。
“眼泪呀止不住的流
止不住的往下流
三十斤的铁链脚脖子上挂呀
叫我怎么有自由”
麻九唱到这儿,婉红忽然想起了麻九带着脚镣笨拙奔跑的情景,不禁哑然一笑,不过,笑容里仿佛带着一丝敬佩之情。
“手里呀捧着黑窝头
菜里没有一滴油
监狱里的生活是多么痛苦呀
一步一个窝心头
手里呀捧着黑窝头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黑暗的社会是多么可恨啊
叫我怎能不发愁”
麻九唱到这儿,就见小铁蛋拿着一个白面馒头走到舞台边上,看样子是要送给麻九,红玉婶子看到这一情况,赶紧把小铁蛋拉回了桌子。
“离开了亲人
我失去自由
泪水化作苦水流
从今后无缘再见亲人面
心中增添无限忧愁。”
掌声响起,如雷鸣如春潮······
待掌声稀疏了,麻九又声情并茂的唱了一遍,这首歌就是要唱两遍的,麻九虽然改了一些词语,但,语调和唱法还是遵照原唱的,这是麻九的习惯。
“愁啊愁
愁就白了头
自从我与你呀分别后
我就住进监狱的楼
眼泪呀止不住的流
止不住的往下流
三十斤的铁链脚脖子上挂呀
叫我怎么有自由
手里呀捧着黑窝头
菜里没有一滴油
监狱里的生活是多么痛苦呀
一步一个窝心头
手里呀捧着黑窝头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黑暗的社会是多么可恨啊
叫我怎能不发愁
离开了亲人
我失去自由
泪水化作苦水流
从今后无缘再见亲人面
心中增添无限忧愁。”
唱完了。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在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中,大花小花跑上舞台,把两个精美的荷包挂在了麻九的脖子上。
台下一片欢呼。
人们的热情达到了高峰。
哗啦!
有人撞碎了大碗。
扑通!
有人滑落在桌子下,坐在了地上。
婉红见状,走上了舞台。
麻九尴尬的朝她笑笑,跳下了舞台。
当!
锣声震撼,悠扬的扫过众人。
婉红清清嗓子,开口说道:
“感谢麻护法的精彩演唱,下面有请老营总部厨房的胖大姐和木匠房的穆师傅表演哑剧----夫妻垦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