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撤退到了官道道口,摆开了阵势。
看样子,是在等待救兵。
半个时辰后,就见东边官道上尘土飞扬马蹄声声旌旗招展,由东边开来了一只几百人的鬼子骑兵。
两路鬼子会合了,进行队形演变,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鼓声响起,这鼓声由缓而急,由小而大,动人心魄。
敌人的骑兵方阵随着鼓点变化着队形,方阵慢慢变成了圆形,圆周在一点点地扩大,圆心变空,空心部分越来越大······
鼓点越来越急促,鬼子骑兵两人一排地沿着圆周运动起来,战马越跑越快······
突然,鼓声停了,而战马继续沿着圆周运动着,但速度变得非常缓慢,几个步兵从巨大的木桶里取出湿漉漉的成团的破布,分发给每一个骑兵。
鼓声又响了起来,但明显比刚才节奏变慢了,但响声似乎比刚才更大了。
圆周突然断裂了,马队拉成直线朝乞丐村的西南角奔去!
当当当······
乞丐村的敌楼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锣声!
鬼子骑兵在距离村子西南角十几丈远的地方突然向右急转弯,顺着围墙朝乞丐村的大门方向奔去!
乞丐村的锣声更响了。
敌人骑兵在紧靠陷马坑北部边缘的地方,也就是距离乞丐村大门和敌楼十来丈远的地方,飞速而过。
他们不是普通的过客,他们每人都向大门或是敌楼射出了一箭,箭头上带着湿漉漉的破布!
骑兵就像一股讨厌的旋风,吹过去了,乞丐村的木头大门和木头敌楼上射满了羽箭,挂满了湿漉漉的破布!
很显然,一场灾难要来临了!
但,令人奇怪的是,村子内的木碗会会员们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既没有放箭射击敌人骑兵,以阻止敌人恶毒的企图,也没有对射到大门上或是大门两侧敌楼上的破布进行处理!
很快。就有一小股骑兵冲了过来,他们向大门和敌楼射出了火箭!
大门和敌楼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
原来敌人射到大门和敌楼上的破布是浸了灯油的!
敌人骑兵退到了距离大门很远的地方,排起了圆形的长队,依然是首尾相接。
大火燃烧着,木碗会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也没有丝毫的动静。
起初大火的火苗子蹿得很高,黑烟也比较重,两栋敌楼就像吐着红红火舌的怪物一般,十分的狰狞恐怖,大火加热了周围的空气,空气不安地抖动旋转上升着,发出呼呼呼的怪叫。
这是灯油燃烧的结果!
过了一会儿,木材开始燃烧了,火舌似乎比起初小了不少,但火势越来越大,整个楼体全部笼罩在大火之中,木材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不时有烧断的大木从敌楼上掉落下来,敌楼摇摇欲坠了!
大门也在剧烈地燃烧着,并逐渐开始变色变形,碗口粗细的红红黄黄的上好松木,逐渐变黑,变细,折断。
不一会儿的功夫,乞丐村的大门和敌楼就被滔天的大火烧毁了,敌楼坍塌成了一片冒烟突火的废墟,大门已经完全散架了,已经变成了一堆炭黑,只有那一人来粗的大门立柱还冒着青烟,没有燃烧殆尽。
乞丐村一片沉寂!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咚咚咚······
敌人的战鼓响了起来!
骑兵又沿着刚才的路线风驰电掣地冲了过来!
冲在前面的敌人跑到大门跟前,他们拉开弓箭,准备射击目标,但大门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射击的目标!
他们遗憾地放下弓箭,战马忽闪一下便朝东面跑去。
骑兵在乞丐村大门口围着陷马坑绕起了圈子!
一圈,两圈······
没有抵抗,没有木碗会人员的任何影子!
他们是来惩治乞丐的,如果乞丐们都逃之夭夭了,这还了得!
指挥官一声令下,骑兵冲进了大门!
前排几名骑兵刚刚进入大门不远,也就十几丈远吧,就觉得脚下一软,连人带马就掉入了陷马坑!
陷马坑不宽也不深,宽度刚好是一马长,深度比马的高度略深,但坑很长,几乎封住了大门。
几只战马掉了下去,恰好塞满了窄窄的陷马坑,战马站到里面,一点活动的余地都没有,几个骑兵挣扎着爬出了陷马坑,嘴里不断地谩骂着。
这是王鼎主的主意,说挖一个坑来阻止敌人快速突击,在关键的时候可以拖延时间,保证自己人有足够的撤离时间,不至于太过于被动。
前面的骑兵掉进了陷马坑,后面的骑兵赶紧勒住了战马,也有勒不住的,一拨马头,向旁边一蹿,也掉到了坑里,紧紧地塞住了。
鬼子骑兵顿时停止了前进,都堆在了大门的门口里面,乱作一团。
“地下有窝瓜,这是咋回事?”胖和尚巴桑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
巴桑的话音刚落,就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轰!轰!轰···
爆炸声接连不断,就见两边的骑兵被爆炸产生的气浪掀了起来,飞向了空中!
战马嘶鸣,骑兵鬼哭狼嚎。
碎石横飞,冰块猖獗,硬邦邦的窝瓜块也在横飞。
尘土漫天,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一片焦土。
一匹匹战马轰然倒地,一个个鬼子抱头鼠窜,哭爹叫娘,鬼子队伍彻底乱了套,炸了营。
爆炸从两边逐渐向里边推进,就像一副巨大的鞭炮一样,有着几乎均匀的节奏和间隔。
爆炸声一停,就响起了一阵紧密的锣声。
当、当、当、当、当······
木碗会的会员们手持各种武器,从村子大门道路两侧的房屋后面潮水一般地冲了出来,直奔混乱的鬼子队伍而去!
下面的场景可想而知了!
能跑能抵抗的鬼子,无一不成了肉泥血酱,被土地雷炸伤崩伤的鬼子兵也难逃厄运,身上也被打成了千疮百孔,就是趴在地上已经咽了气的官军,也被踏上了一百脚,打上了一百杵。
尸横遍野!人尸,马尸!
气味刺鼻,火药味,血腥味,土腥味!
“巴桑跑了!”
“巴桑跑了!”
朱碗主用手一指大声喊道。
顺着朱碗主指引的方向,麻九看到紫色袈裟一闪,就消失在了房屋之中。
这只僧狗,霸占良家妇女,侵吞百姓土地,勾结王爷府害死了歌女小黄小青小紫,做出了数不清的伤天害理之事,真是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麻九朱碗主胖三起身朝村子内追了上去!
巴桑穿过村子,翻过围墙,爬过壕沟,朝荒山上跑去,真是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
巴桑的紫色僧衣摆动漂浮,远远看去,活像一只受惊游动的大蟑螂。
麻九等人也翻过围墙跳过壕沟朝荒山上追去!
由于有树木的遮挡,僧狗巴桑忽隐忽现的,但地上积雪上的脚印给麻九等人提供了明确的方向。
脚印穿过灌木丛,穿过密林,直向山顶而去!
虽然麻九在此地生活了一段时间,还经常在山坡的灌木丛里练武,但遗憾的是,麻九还真没有上过山顶。
缓坡,陡坡,缓坡,陡坡······
曲曲折折,曲曲折折······
经过一段时间的攀登,或哈腰慢爬,或拽树攀岩,追逐着僧狗巴桑的脚印,麻九几人终于来到了荒山山顶。
山脊很平坦,但起伏不平,有些狭窄。
一些参天的古树稀稀落落地矗立着,虽然落了叶子,变了颜色,仍能看出它们勃勃的生机和旺盛的生命力。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远处村庄渺渺,炊烟袅袅,大地一片洁白。
冷风嗖嗖,寒意逼人,高处不胜寒!